溺吻娇骨 第116节
  舒忆觉得背影有些眼熟,走近才认出是蔡豫梁。
  男人也看到了她,目光带了些尴尬。
  搀扶他的女人还在侃侃而谈,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比舒忆还大上几岁。
  面相却是上班没多久的样子,带了学者的书卷气,挺清秀的。
  自顾说话的女子突然觉得周围安静。
  她住声回头,“哇”的惊叹一声。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常年跳舞的原因,舒忆的站姿极好,气质优越。
  见蔡豫梁看对方的眼神复杂,女人笑了笑:“蔡xx,熟人吗?”
  “我夫……”
  舒忆朱唇轻启:“因为我在文艺界,和蔡先生曾经的工作范围有交集,也受了蔡先生很多指点和帮助。”
  蔡豫梁眼睛眨动几下,闭了口。
  圈内知道舒忆和蔡豫梁关系的,仅限于和蔡豫梁平级别的人。
  如果他刚才说出“我夫人”三个字,搀扶她的女子不就成了小三吗?
  一段合作的关系而已,真不至于。
  舒忆微笑点了点头,优雅离开。
  蔡豫梁盯着那个背影,一直在原地没动。
  直到舒忆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他沉沉叹了口气,眼睛里有了淡淡墨痕。
  身旁女子不笨,当然看出了什么。
  她是刚上班不久的小科员,能攀上蔡豫梁这种高位的男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家里深厚的背景。
  当然,还有中间牵线人。
  听说是一位姓贺的先生,委托嫂子蓝蝶局长牵的线。
  “你们之间有旧情吗?”女子有些不高兴。
  蔡豫梁没有接着开口,他面色凝重,带着回忆在脸上。
  那些在港岛的日子里,也曾有个柔软的手臂,挽在他的胳膊上,很真实的表现二十岁少女的喜怒哀乐。
  他其实一直像老父亲一样宠她。
  即便心里介意她和贺君衍的关系,还有当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依然压着所有情绪,很稳定地给她处理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一切只是交易,如果他只是个为了名利的男人,他就不会心痛了。
  “喂,你再这样子,不回答人问题,礼貌吗?那我可走了。”女子甩了甩他胳膊。
  蔡豫梁回神,笑了笑:
  “没有旧情,是我单方面有过追星的冲动。她曾是港岛最红的女演员,如今是优秀的表演艺术家。
  你是年轻人更知道,追星只是一厢情愿的欣赏,和现实中的感情完全两码事。星星太耀眼,我追星失败而已。”
  那次在医院遇见不久,蔡豫梁就在小圈子里宣布,自己和舒忆婚姻关系破裂,已经和平分开。
  至此,那段神奇的合约关系,终于告一段落。
  蔡豫梁得到了他想要的。
  官运亨通,后来和医院里那个姑娘结了婚,在四十六七岁的时候,跃升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那个女子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属于蔡豫梁的老来得子。
  只是,有人也听到女子的抱怨,说自己家老蔡,别看是个人前严肃沉稳的男人,可他竟然还追星?
  追到什么程度呢?
  会把他欣赏的那位女明星的所有演出照片收集,所有演过的电影收集,所有舞台剧刻盘……
  他一生在追求名利,两任妻子都是相敬如宾,没人知道,他感情汹涌澎湃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
  ……
  家宴不久,贺君衍就单独约了遇惜。
  两人在一家茶餐厅。
  遇惜喝着果茶,贺君衍却要了手磨咖啡。
  “来茶餐厅喝咖啡?”遇惜笑着表示疑惑:“下次约贺二爷到咖啡厅喝茶?”
  贺君衍慢条斯理的搅动手中咖啡:“约这么勤干什么?没感情的见面,狗都嫌弃。”
  “你,”遇惜把手中茶杯放下,手下加重,发出清脆不满的一声“当”。
  “发火是吗?那别谈了。”贺君衍起身要走。
  “你约的人,还这德行?”遇惜没动,只嘴里抱怨着。
  她隐约猜到贺君衍要谈什么,只是挽回些自尊,也在衡量既得利益是不是值?
  “我请你坐下行吗?贺二爷?”
  遇惜声音放软,笑对面那男人和三岁小孩似的,脾气说来就来。
  “想要什么条件直说,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订婚不久,你用任何理由把我甩了就行。对,有一个理由不能用,就是我功能不行。”
  遇惜想了很久,盯紧贺君衍,问了句:
  “如果你闹这一出,贺家极有可能会把你逐出京城。”
  贺君衍一脸无所谓:“那就让他们永远见不到孙子。”
  (二合一,写不完了,先发这些吧,两本撞车了)
  第148章 从此,各自欢喜
  猝不及防的,遇惜口中的果茶喷出来一些。
  她拧着眉头,表情痛苦地咽下去口中的大半。
  茶入嗓子中,不是享受,火辣辣的,全是受罪。
  她剧烈咳嗽起来,看起来优雅的狼狈。
  贺君衍不动声色递过去纸巾,勾唇:
  “我的女人只生我的孩子,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贺君衍,你当我面提我的女人四个字,知道有多讽刺吗?”遇惜擦掉唇边水渍,咳嗽后的嗓音,多少带了些沙哑的歇斯底里。
  “所以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男人表情变得玩味,俊雅风流的皮囊,也掩饰不住外溢的邪肆味道。
  “遇惜,我远离京城避世英伦,本以为你会聪明选择识趣离开,你懂我意思?”
  遇惜没有接着回答,她优雅端起来茶杯,轻品了几口茶润嗓,压压惊。
  谁还不是骄傲的女人呢?她翻涌的内心半点不在脸上表现。
  故作云淡风轻地轻笑一声:“这么说来,她21岁就做了妈妈?我在21岁的时候,刚刚获得外交学院的保研资格,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了国际辩论赛,满脑子都是事业,半点不屑于卿卿我我的小情小爱。
  听说,她那年也是舞蹈界的古典舞女神,却突然销声匿迹的圈缩在港岛,被内地雪藏,原来是为了藏孕?年纪轻轻自毁前程,图什么呢?”
  她说完,周遭就陷入了沉寂。
  似乎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遇惜牙关轻颤一下,抬头看对面的男人。
  贺君衍脸色特别冷,从没有过的凝重。
  他修长食指在桌面轻叩着,显然,遇惜的话让他吃味了。
  图什么呢?
  四个字不能深究。
  因为他眼圈已经泛了红。
  舒忆从来不表达,喜欢的时候就会挂在他身上,做什么事都要他抱着去。
  这样小娇妻的样子,只在半城山色短短几个月出现过。
  从那以后,她就各种冷脸和抗拒,忽冷忽热的,再也不复那个乖软娇嗲的小女孩模样。
  “贺君衍?”遇惜试着叫了他一下。
  男人抬眸,已经是工作场上的凛然威严模样。
  他像一个判官,说话干脆不带人味:“遇惜,给你三分钟,赶紧提条件,逾期.不候。”
  遇惜知道已经彻底死局了。
  只是还来不及告诉他:这么多年她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她脑海中,却始终记得那个偶尔过年才从国外回来的贺家男人。
  她初见贺君衍时,男人正在大年初一雍和祭祖的贺门队伍里。
  一身中山装端庄肃穆,不言不语眉眼清隽。
  他和那些京城土著长起来的子弟截然不同,身上京爷率性洒脱的劲儿有,举手投足间却都是阅尽繁华的疏离与潇洒。
  贺君衍是遇惜见过的所有京圈子弟里,距离矜贵优雅的高岭之花,最近的那一朵。
  半点不接地气,眉眼里都是距离,是真的生人勿近。
  所以她兜兜转转地等他回国,在终于有机会可以靠近时,得到了如今的答案。
  “还有一分钟。”贺君衍薄唇吐出客气冰冷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