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搏击吗? 第22节
  思绪乱飞。但不知是怎么了,每次坐宴凌舟的车,温阮都会犯困。
  再抬头时,车子已经停入地下车库,宴凌舟扭头过来,轻声说:“到了。”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温阮眨巴着眼睛,努力透过挡风玻璃向前看。
  这就是林煦说的大城堡?不像是豪宅的样子啊。
  “很累?”见他半天不动,宴凌舟俯身过来,替温阮按下安全带的卡扣。
  听他这么问,温阮感觉更困了。
  他掩着口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推门下车,跟上宴凌舟的步伐。
  电梯直升顶楼,宴凌舟按下密码。
  温阮亦步亦趋,脑子混混沌沌。
  门开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精神了。
  没有豪宅,没有管家,没有让人紧张的规行矩步,宴凌舟的房子是一套挑高复式大平层,简单明了的现代科技风。
  黑白灰的色调互相配合,一点儿也不觉得单调,房间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电器全部做了嵌入处理,显得格外宽大而整洁。
  而门一开,悬浮式鞋柜的门自动向两边打开,客厅的照明光同时亮起,一刻未停的新风系统加大了马力,送来微凉的新鲜空气,整个房间像是在童话中的魔法城堡,在主人回家的那一刻,活了过来。
  这是每个年轻男生都梦寐以求的家。
  宴凌舟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新拖鞋,拆了包装,放在温阮面前。
  “先去洗个澡?我帮你准备客房。”
  温阮兴奋地“嗯”了一声,跟着他走进浴室。
  智能浴缸已经放了一半的水,浴室里热气腾腾。
  对于一个淋了秋雨又穿着湿衣服好几个小时的人来说,看到这样的景象,就像是到了天堂一般。
  温阮的眼睛都亮了。
  宴凌舟拉开浴室侧面的嵌入式窄柜,松木的香气缓缓飘散出来,混入温暖的乳白水汽。里面是自动的电热毛巾架,挂着几件干净蓬松的白色浴袍。
  “等会儿先穿这个吧,衣服放脏衣篮,等会儿我来处理。”
  温阮点点头,眼睛还在四处张望,太好玩了。
  浴室看上去干净整洁,和其他家居没什么两样,但所有的玻璃都是智能的,隐隐变幻着图案,还可以调节亮度和透明度。他隐约看到,淋浴房的一侧玻璃上还显示着外界天气和网络新闻。
  高科技啊,像科幻电影一样。
  东南西北一圈看完,他的视线才又回到宴凌舟身上。
  男人还站在浴缸旁,低垂着眼眸,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要一起洗?
  温阮眨眨眼睛,有点舍不得漂亮的浴缸,不过淋浴房里的那个屏幕也不错。
  他转身往前走,手指刚搭上玻璃门,就被叫了回来。
  “泡个澡舒服一点,但别泡太久,”宴凌舟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声音有点哑,“我给你定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浴室。
  他今天好怪啊,怎么感觉有点愣愣的?是不是真的病了,生病后会变出另一个人格吗?
  一时的疑惑完全无法和智能浴缸的诱惑相比,温阮耸耸肩,把疑虑丢在一旁,脱下衣服,坐进浴缸中。
  温暖的水流轻柔地包裹住身体,温阮不由自主地喟叹一声,太舒服了。
  浴缸边的按钮挺多,他挨个试了试,特别喜欢那个拥抱模式,暖流从身体两侧盘旋过来,在身前汇聚成温柔的漩涡,整个人都变得暖融融。
  玩了好一会儿,直到二十分钟结束,水温自动降低到36度,他才匆忙洗了个澡,穿上浴袍。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有放水的声音,还有打开燃气炉时啪的一响。
  温阮拢了拢身上的浴袍,沿着墙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
  厨房里有人影在晃动,宴凌舟显然也已经洗过澡,却没穿浴袍,而是换上了一套宽松的家居服。
  淡蓝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他手里拿着一袋冰冻馄饨,垂着眼等着水开。
  不是煮姜汤么?温阮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探头看了眼锅里的水。
  厨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照亮灶台周边的一小块,仿佛把男人圈禁在此。
  微弱的火光将他的下颌照亮,能看到一点青色的胡茬。
  刚进房间他就感觉到了,这人平时看着挺正常,但在车里,在家里,在看起来会长时间一个人独处的空间中,像是习惯了那种清冷,连情绪都变得压抑。
  “还有锅吗?”温阮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另一个灶头,“我煮点姜汤。”
  宴凌舟从恍惚中被惊醒,看了温阮几秒,这才拉开橱柜。
  器具很齐全,大大小小的各色灶具整齐排列,被擦得闪闪发亮。
  温阮挑出件大小合适的,在净水龙头装了水,打开另一个灶头放上去,又自顾自地从不远处的生鲜篮里找到姜块,洗干净拿到砧板上。
  “红糖有吗?枸杞红枣什么的也行。”温阮问。
  少年的声音像是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魔咒,宴凌舟翻找材料的时候,馄饨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泡泡,油烟机感应到蒸腾的热气,自动开启。
  很快,刀具与砧板的碰撞声也加入进来,笃笃笃笃,有节奏地轻响。
  宴凌舟洗好几颗红枣递给他,灶台头顶的光圈微微闪了闪,变得格外温柔。
  馄饨煮好的时候,姜片才刚刚下锅。
  温阮调小了火,指指餐桌上热腾腾的馄饨:“人家说霸总都有胃病,你先垫一垫,吃完了,过半个小时再喝姜汤。”
  他说得煞有其事,大有护理师的架势。
  宴凌舟也不反驳,跟着他坐下,开始吃馄饨。
  时间临近午夜,宴凌舟并没有煮太多,两人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
  他拦住准备起身的温阮,顺手把两个碗洗了,把姜汤的火调到最小。
  “我先带你去房间。”
  客房在二楼,风格也很简洁,床上铺着崭新的浅蓝色四件套,房间里弥漫着浅浅的木质香薰的味道。
  宴凌舟从隔壁主卧拿来一套奶白色的丝缎家居服:“穿这套睡觉可以吗?”
  衣服应该比宴凌舟小一个号,温阮挑了挑眉。
  “是我去年回来时临时买的,穿了一回才发现小了,你别误会。”
  温阮歪了歪脑袋,我该误会什么?
  宴凌舟放下衣服就出去了,等他换好衣服,把手机充上电,宴凌舟又端来了两碗姜汤。
  “那是给你的。”温阮对着自己面前的姜汤傻眼,“我不爱喝这个。”
  宴凌舟挑眉,回头瞥了眼楼下厨房的方向:“所以,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没等温阮点头,他就不由分说地把一个碗塞进他手里,拿眼神示意,是男人就要讲义气。
  不想讲义气,但又拗不过,温阮拉端着碗凑到宴凌舟身边,十分不要脸地把自己碗里的姜汤往他那边倒。
  还拉着男人的手稳住碗,身体倾斜着,生怕倒少了。
  丝质睡衣的一边肩头滑落,露出男生的半个肩膀。
  直到碗里只剩下两口的量,他这才正了身子,大言不惭:“这么好的东西你多喝点,我还没喝,干净的。”
  宴凌舟的目光扫过他光洁的肩头,又回到他的唇边。
  温阮秒懂。
  都负距离了,我在乎你喝过没喝过吗?
  啧。
  姜汤还没喝,热气就熏红了脸,不知怎么的,温阮感觉有点慌。
  他凑上碗沿,只剩两口的姜汤一口吞了。
  汤汁甜腻却也热力十足,一口下去,整个人都变得燥热起来,温阮的额头被逼出一层细汗。
  他抱着碗,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宴凌舟,目光掠过他低垂的眉眼,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手中的碗。
  红糖泛出漂亮的深红色,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指稳稳端着,低头凑近,却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然后,一口一口,把姜汤喝了个干净。
  喉结滚动。
  辛辣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浮,视线热得像烧红的铁钩,气温都好像升高了好几度。
  温阮匆忙把空碗塞进男人怀里:“我去刷牙。”
  客卧隔壁就是盥洗室,已经放好了口杯和一把新牙刷。
  温阮叹了口气,仔仔细细地漱口挤牙膏。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在宴凌舟提出来他家休息的时候,温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承认,自己对宴凌舟是挺感兴趣的。
  若没有基本的好感,他也不会就这么跟着他来了家里。
  而既然来了,他也能接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个人不知怎么的,视线像钩子一样,不由自主就被他看得脸红。
  大约是第一次交炮.友,还不习惯吧。
  几分钟后,温阮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回到房间,却已空无一人。
  温阮耸耸肩,掀被上床。
  被褥轻软,有太阳晒过的木质香,但依然有一缕青竹的冷冽,混在着温暖的味道里,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温阮抽了抽鼻子,才发现这味道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