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得太多了 第20节
  二皇子妃不在意道:“这样也好,大皇子和宋姑娘都小看了我,殿下行事不就更方便了?”
  她依偎在二皇子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只要能为殿下办事,我稍微委屈一下又何妨,总归要加倍还回去,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想明白就好,总归委屈你了,叫我心疼得紧。”二皇子搂着怀里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垂下眼帘却透着几分沉色。
  二皇子妃俏脸飞霞,正色道:“宋茹已经拿捏住大皇子,这心却是养大了,越发希望能在我这边得到更多的消息。”
  “能给的都给她便是了,等她离不开你的时候,就该收网了。”二皇子笑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人心喂得多了,就会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
  宋茹是这样,怀里人也是。
  邵逸铭压着谢池春一直休息到下元节,灯市如期举行,热热闹闹得落幕,似是没发生什么事。
  然而他被皇帝连夜召进宫,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在,皇帝却满脸怒色:“今晚的灯市,权贵足足有八个孩子失踪,还找不到踪影。”
  京兆尹进来的时候满头冷汗,显然也不明白究竟哪里出错了。
  差役四处巡逻,就没遇到一个歹人。
  贵人们来告知孩子失踪了,他们到处找寻,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仿佛孩子就地不见了。
  要不是这些贵人身份不一般,差役们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说谎的。
  京兆尹看向二皇子,后者拱手道:“父皇,此事实在蹊跷得很,灯市人来人往,今夜之前我跟京兆尹大人商量,多出了上百个差役在灯市巡逻,打醒十二分精神,歹人如何在差役的眼皮底下作案?”
  而且冒那么大的风险把孩子掳走,也不跟主家要钱财,究竟图什么?
  大皇子瞥了沉默的邵逸铭一眼:“听闻谢大人去见谢姑娘一面,回来就闭门不见客,连灯市都拒了,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邵逸铭不着痕迹地皱眉,明白这两人是打算把谢池春扯进来了。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二话不说就让人把谢池春接到宫里来。
  谢池春在来的路上,大太监就低声把此事说了:“还请姑娘小心些。”
  他就差没把“来者不善”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叫谢池春忍不住嘴角一弯:“伴伴放心,我心里有数。”
  谢池春就知道自己开口说出来,必然会有人知晓,没想到灯市真的出事了,二皇子要撇清责任,大皇子要落井下石,都必然要把她拖下水。
  她就等于是邵逸铭的态度,要谢池春承认,那些丢了孩子贵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谢池春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说?
  尤其如今孩子都被掳走了,谢池春要说不出歹人把孩子带到哪里去,那些贵人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踢皮球踢到她身上,说是祸水东流都不为过,就看谢池春要怎么应对了。
  她其实也没琢磨好要怎么解释,想起邵逸铭提过不要在皇帝面前撒谎,实话实说就行。
  谢池春便安定下来,进去后微微对上首的皇帝示意后直接道:“那天跟谢大人见面,只见他在花灯下搂着自家夫人哭泣,便提醒他不要带家眷去花市。”
  但是真出什么事,她却是不清楚的。
  谢池春一向如此,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皇帝倒没说什么。
  大皇子却嗤笑道:“谢姑娘随口提醒谢大人一句,怎的就不提醒二弟再加强守备,叫如今出事了,难道其他人的孩子就不精贵了吗?”
  这话简直把谢池春扯到那些贵人对面去,没说出好的解释,就要得罪不知道多少人了。
  谢池春看了大皇子一眼,见他立刻避开她的目光不由好笑:“难道二殿下没加强守备吗?”
  二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谢池春对谢司旭的话,按照他谨慎的性子,不加强守备才怪。
  闻言,二皇子点头道:“确实加强了,孩子却依旧不见,甚至丝毫线索没有,这才不得已请谢姑娘来来指点迷津。”
  这话比大皇子要好听得多,却不是什么好话。
  指点迷津什么的,不也是让谢池春把孩子找回来吗?
  要没找回来,她这先知的身份可就要彻底毁掉了。
  都不是什么好人,谢池春挑眉看了二皇子一眼,这人也垂下眼帘不愿意对视。
  一个个心里装着鬼,都不敢抬头看她了。
  谢池春心里不痛快:“皇上也该明白,我得看看才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两位殿下都不愿意让我看,这叫我也是束手无策的。”
  反正她不可能无中生有知道所有事,两人不配合,自己就不知道,轻轻松松把皮球踢回去。
  邵逸铭颇为惊讶,谢池春这应对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虽然还有些粗暴直接,却把两人的路都堵死了。
  要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不配合,那就是两人的事,谢池春就能撇得干干净净。
  让他们配合那就更难了,谁知道谢池春会从两人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见两人不乐意,皇帝皱眉,倒也在谢池春面前给两个儿子一点脸面,没叫他们尴尬:“那就有劳谢姑娘看看别的找出点线索,总归尽早把那些可怜的孩子找回来,将那些胆大妄为的贼子尽数拿下。”
  说来说去还是要谢池春帮忙,她看了京兆尹一眼,皇帝又让人叫那些贵人一个个过来。
  谢池春看了一会就开始揉眼睛,邵逸铭实在看不过眼,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父皇,这样看下去,谢姑娘怕是看不完的。”
  以为只是简单看看吗?没见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大皇子有心嘲讽,只看了这么点人谢池春就喊累了,不是矫情就是想推脱责任!
  却听邵逸铭道:“听闻大哥府里的宋姑娘也有推算的能耐,不如请她过来帮忙?”
  总不能叫谢池春一个人受累,他宁可把池子弄浑了,也不能叫两人白白在旁边看好戏!
  “听说二嫂跟宋姑娘相交甚密,指不定也是个会推算的,一并过来为父皇分忧可好?”
  大皇子和二皇子敢说不好,那就是不想帮忙。
  只是大皇子事先提道:“我怎么不知道府上的小妾会推算,三弟就知晓了?”
  窥视兄长的后院,这罪名可就大了。
  谢池春适时开口:“上回远远见过宋姑娘一面,我就跟殿下提了一下。若是大殿下不确定,等会我再仔细看看便是了。”
  大皇子哪里敢让谢池春多看看,却也不得不让人把宋茹请过来。
  还想着去请的人提点宋茹几句,免得她说错话,大太监却先一步上前揽下这件事:“免得送信的人没能说明白,还请皇上让奴才走一趟。”
  既然他出宫,索性一并把二皇子妃请过来,也不算辱没了二皇子妃的身份。
  皇帝微微颔首,此事就定下了,大皇子恨得咬牙切齿,却见邵逸铭扶着谢池春坐下,又让人送来热茶,叫她闭目歇息一会,免得累坏了。
  邵逸铭劳神在在,几个贵人却不然。
  他们都是勋贵出身,谁见了都是恭恭敬敬,有几个身为皇家宗室,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见了也客客气气的。
  如今三皇子却硬是拦下不让谢池春继续查看再预言,几个出身高的便坐不住了。
  第24章 寻孙
  贵人们上前来,其中一个老者红了眼圈:“老臣丢的是唯一的孙儿,时间拖得越久,找回来的机会就越是渺茫。还请皇上让谢姑娘劳累一二,再看看吧。”
  这话说得可怜,叫皇帝也忍不住侧目。
  然而邵逸铭站直身拱手道:“父皇,不如请神女过来帮忙?出这么大的事,皇甫家必定也是知晓的。”
  一个个只盯着谢池春,这是要累死她吗?
  还不如直接把皇甫霞一并拖下水,他们不是说谢池春知道,那么神女也更该知道了。
  皇帝轻轻点头,自是有人去请皇甫霞过来。
  邵逸铭又转向刚才发话的老者:“镇国公不必担忧,有神女在,至少能给您的孙儿测吉凶,说不准能指明方向,比谢姑娘要厉害得多了。”
  皇甫霞都是神女了,身份地位要高,肯定不比谢池春逊色,您老就别盯着谢池春一个人不放了。
  镇国公憋得满脸通红,难道他不想请皇甫家的人吗?
  偏偏皇甫霞那一出又是沐浴净身又要各种祈祷,等一番仪式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哪里有谢池春来得方便厉害,看一眼就好了,瞧着又是好说话的,怎么能不紧着她开口?
  邵逸铭见皇帝都有些意动,谢池春休息一会还好,久了恐怕皇帝都要心生不满:“父皇,我曾听谢师傅提过,预言是说一次少一次,总归是有数的。”
  所以谢池春用得越多,以后慢慢就少了,指不定哪天就再也不能用。
  皇帝到时候有重要的事想问却问不出什么来,就别怪到谢池春头上了。
  闻言,皇帝不由一愣:“此话当真?”
  邵逸铭连忙点头:“不说别的,百年来皇甫家大多是一个月才出一次预言,就见此话未必不是真的。”
  要真能不停用,皇甫家何必定下一个月只预言一次?
  为了讨得圣心,恨不得每天用,叫皇帝痛快才是。
  皇帝心里有几分相信了,皇甫家百年来确实从来都是一个月只预言一次,偶尔破例的次数并不多,都是重大事情不得不出手,回头都叫天家赏赐了无数东西作为补偿。
  像谢池春这样每天一次,可就真是奢侈了。
  之前皇帝还以为她能不断用,也就没怎么上心,如今听着居然可能越来越少,便不得不提起心来,没叫镇国公继续逼着让谢池春开口了。
  镇国公一眼就看出皇帝的心思,自然不敢多问,一行人沉默着等到宋茹和二皇子妃匆忙进来行礼。
  皇帝抬抬手:“免礼,听闻两位会推算,不如算一算他们的孩子如今都在何处?”
  宋茹一怔,忍不住看了大皇子一眼,觉得他应该不会跟皇上提起此事。
  大皇子比她还憋屈:“三弟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你会推算,便让人把你叫过来了。”
  反正不是他开口的,邵逸铭也不知道从何得知,或许张口就来,说什么都要把两个哥哥拖下水。
  宋茹心里咯噔一跳,老老实实道:“妾只会一点粗浅的推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邵逸铭却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既然一个人推算难,叫上二嫂两个人一起推算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反正就一句话,让谢池春一个人累死累活是不可能的,怎么也要大皇子和二皇子身边人来出力。
  “神女来了,”大太监亲自引着皇甫霞进来,她的脸色很难看。
  平日这时候皇甫霞已经沐浴更衣,舒舒服服躺在软榻上看书写字,过一会儿就能躺下睡觉,却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匆匆进宫,如何能痛快?
  而且这分明就是小事,皇帝居然把她叫过来,简直是大材小用。
  这就算了,叫自己来的理由居然是谢池春看太久眼睛累了,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