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睡袍材质非常亲肤,蕾丝吊带裙外搭垂质长袍,款式看着有点清凉,但的确很适合睡觉。
  姜司意:“这身就好了,谢谢。”
  说话间,姜司意的注意力被房间里无数的奖状和奖杯吸引。
  姜司意一直都知道林棘从小就是同龄人头顶上的那片阴云,各种第一名拿到手软,如今算是第一次身临其境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
  展示柜里摆得满满当当,书桌上还错落有致放了两大排。
  还有很多照片跟奖杯放在一起。
  照片里是小时候的林棘。
  姜司意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发现林棘简直是等比例长大,小时候就是现在的缩小版。
  一周岁时就有点少年老成的气质,小少女时期即便抱着一只胖乎乎的企鹅毛绒玩偶,也是面无表情地抱着,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手里的玩偶丢向惹火她的人。
  各种毕业照里乌泱泱那么多人,姜司意总是能一眼就能看到她。
  除了因为身高,她永远都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也因为五官和气质实在太难忽略,感觉在人群中自己单独开了一个图层。
  还有其他和严逾以及别的朋友的合影。
  一群笑着的美人中,冷淡的她始终是最醒目的那个。
  这么说起来,照片里不同时期的林棘,姜司意大部分都是见过的。
  毕竟从小在一个圈子里,初中高中还是同校,没怎么说过话,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偶尔会碰上面。
  姜司意记忆里的林棘沉默寡言,有种阴沉到让人害怕的气质,学校里甚至还流传着林棘杀过人的离谱谣言。
  眼前这些照片中的林棘还是她认识的林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记忆中的阴沉有点不一样了。
  疏冷安静的美,明明很动人啊。
  而且,什么杀人谣言……现在想起来实在好笑,当年她居然也信过。
  林雪泊非常有耐心,一张张照片解释这是小佑几岁在哪里拍的照片。
  姜司意听着听着,发现一个问题。
  林棘很小的时候照片有,比如一周岁时,三岁时。
  然后忽然就跳到了十五六岁。
  幼儿时期一直到初中,中间一长段的时间居然没有一张。
  和自己一样,林棘的照片也有断档期。
  姜司意是因为母亲过世,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迷,并不想照相。
  林棘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断档期似乎更长。
  姜司意经历过很多艰难,自然学会体谅,并不追问。
  林雪泊自己说着说着,也意识到遗失了一长段的时光。
  想起了什么事,语速变慢,眸色发沉。
  姜司意发现她情绪逐渐落入低潮,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逗人发笑。
  ……
  东拉西扯的时候林棘已经开完会回来,看她俩聊得正热,没打扰,先去洗澡。
  她洗完出来,姜司意刚用手机和雪球互动完。
  姜司意抱着浴袍进入浴室时,浴室内正氤氲着香味和水汽。
  脱衣服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林棘留下的气息包裹着……很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洗完澡穿上薄荷绿吊带裙,对着镜子看。
  a字版型很显人高挑,垂坠感勾勒着身形,有种随心所欲的雍容。
  虽说是露肩的吊带裙,胜在裙摆够长,几乎曳地,倒也不会有走光的风险。
  套上外面的长袍时,姜司意思索着一个问题。
  林棘的房间里除了书桌边的单人椅,连沙发都没有,意味着今晚不仅要和林棘共处一室,可能还要睡同一张床。
  下意识抓了一下衣襟。
  但被子肯定是各盖各的……吧。
  从浴室出来,林雪泊已经离开,静谧的卧室里只剩林棘。
  林棘穿着和姜司意同款不同色的吊带睡裙,正坐在床上看书。
  冰蓝色睡裙像一层薄冰覆盖在她身体上,反而让她骨肉均匀的皮肤好似散发着阵阵温香。
  精致的锁骨中落着一汪浅色的光。
  黑色浓密的长发柔顺垂落,遮住了一半的眉眼。
  发现姜司意过来时,放下书,转眸看向她。
  一同过夜的具象化忽然铺陈在眼前。
  梦境里被林棘撩起裙边肆意抚摸大腿的暧昧记忆,不合时宜地骤然复苏。
  姜司意的心跳声在轰隆隆地猛烈加速。
  穿着情侣睡裙的两个女人,下一幕应该拥抱在一起,在这张床上释放爱欲,不负良夜。
  只是,她们不是那种关系,心照不宣。
  “床够大。”
  这三个字林棘说得很平,意思是让姜司意放心。
  在姜司意听起来,林棘一贯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完全可以称之为冷淡。
  懂了,言下之意两人各睡各的,不要打扰她。
  姜司意立刻扫一眼床面,有两床被子。
  更加印证自己的理解。
  各睡各的。
  其实一起过夜也没什么,毕竟她俩也不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虽然林棘并不知道。
  姜司意在心中给自己压了压心思。
  床垫支撑足够好,好到姜司意坐上来时只有一点点动静传来,像只轻盈的猫悄声无息降落在身侧。
  姜司意侧背对着林棘脱去外袍,窄肩薄背,腰间往里拢的曲线更是明显。
  掀开自己的被子,准备躺下时,余光里看到林棘把书和怀里的毛绒玩偶一同放到床头。
  这么说起来,林棘好像一直都有随身携带一只小兔子毛绒挂件。
  一起吃饭的时候偶尔看到的。
  刚才看照片里,她也抱着类似的玩偶。
  连床上也有。
  姜司意好奇问她:“林棘姐,你喜欢毛绒玩偶吗?”
  之前亲密地叫小佑,现在没人的时候又时光倒流喊起商务感十足的“林棘姐”了。
  “有收集的习惯。”林棘摸了摸床边垂耳兔玩偶的耳朵,“手感好的摸起来会很减压。”
  真是这样……
  没想到,感觉萌萌的毛绒玩偶和成熟冷感的林棘不该有交集。
  林棘:“幼稚吗?”
  姜司意回答得很快,“不会啊。”
  大概是回答得太快反而像安慰,林棘笑了笑。
  “我是说真的。”
  姜司意认真解释的时候,转身正面向她,吊带往下落,堪堪挂在白皙瘦削的肩头。
  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林棘看到的画面有多香艳。
  “我也喜欢毛绒玩具,你知道的,我的床上那些蘑菇。”
  林棘眼神转向另一侧。
  姜司意以为她还不相信,想了想,继续说道:
  “小时候我喜欢摸着妈妈的耳朵睡觉,没摸到就睡不着。后来我妈妈不是不在了嘛,我就只能摸着自己的耳朵入睡。有时候一只不够,还得两只一起摸。”
  林棘看向她。
  “够幼稚么?就当交换。”
  姜司意甜甜的笑被光勾勒出一层低饱和的金边,脸上可爱的绒毛隐约可见,眼眸亮亮的。
  用我的幼稚交换你的幼稚,一起幼稚就不算幼稚了。
  摸着耳朵才能入睡……
  姜司意的话让林棘注意力自然地落在她耳朵上。
  姜司意的耳朵小小的,肉很少,轮廓清晰,玉一般的质地,白白的。
  林棘还知道它们很容易受情绪的控制,轻易就会被染红。
  不知道握在手里摩挲会是什么感觉。
  会把它们弄成什么样。
  。
  林棘那侧的夜灯一整晚都没暗。
  陌生的环境,还是和林棘同床共枕,本该很难入睡。
  意外的,卧室里的氛围很安逸,床垫又是专业睡眠设计,比她出租屋廉价床垫好睡太多。
  加之林棘安静得仿佛消失了,姜司意躺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入睡的感觉。
  安逸归安逸,即便各盖各的被子,身边还是多了一个大活人,还是身段优越到无法忽略的大美人,姜司意不可能没有顾虑。
  为了避免上次在她家的意外再次发生,姜司意很自觉地贴到床的最边缘。
  这样一来,两米宽的床,她和林棘中间能再睡两个人,总不会再挨在一起。
  姜司意猜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尾。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和林棘不算是“挨”在一起。
  简直是纠缠得难舍难分。
  林棘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正拥着她的腰。
  那张完美的睡颜又一次以特写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几乎在睁眼的一瞬,姜司意睡意荡然无存。
  怎、怎么回事?
  林棘怎么跑到她的被窝里来了?
  平日里那么沉静的人,睡着之后居然爱动,睡相意外的不好。
  姜司意正是疑惑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的并不是枕头,而是林棘的手臂。
  姜司意:?
  再往下一看,盖着的居然是林棘的被子,而她的被子此刻正安静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