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恐怕没有一位有理想的拍卖师,不想主持一场旷世杰作的拍卖会。
  很快确定下了拍品对接入库的时间。
  顾总亲自给黄清徵打电话了,林棘还没回来。
  姜司意看到林棘的身影在走廊深处,这会儿又上了一波新酒,姜司意拿了两杯,打算给林棘送过去。
  夏季总是会发生很多事。
  考试、毕业以及人生的改变,交杂着挥之不去浓郁的热,刻在姜司意的记忆里。
  没想到今日也一样。
  风从欧式跌水景观方向吹来,凉意和水汽抚上肌肤,带走燥热,激起粘腻的潮湿。
  背对着她的林棘还在打电话,声音隐约传来。
  很细碎的人语声,林棘说话一向如此,平稳而沉敛。
  姜司意似乎听到“联姻对象”这四个字。
  在说我?
  她向来不是个会偷听被人谈话的人,但在那一刻,好奇心让她离开的步伐慢了一拍。
  “怎么可能是认真的。”
  林棘带着戏谑的声音扎入她的耳中,让她后背忽然绷直。
  思绪还未来得及作任何解读和翻译,就听到林棘继续道:
  “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省心的妻子罢了。”
  【作者有话说】
  林棘:诱妻第十四步,不催老婆,但时不时假装没催提醒一下[垂耳兔头]
  -
  一个小波折,不虐的[求你了]
  28
  第28章
  ◎之前联姻的事,还算数吗?◎
  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省心的妻子罢了。
  真的是在说我么?
  姜司意本能地退后,退回到宴会厅。
  脑子里一片窘迫的混乱,下意识找理由。
  会不会在和朋友打电话,是说朋友的事,我理解错了?
  比如那位严小姐。
  “姜司意,你在这儿呢?”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姜司意身后传来,是严逾。
  而走廊里林棘还在打电话。
  姜司意整个人僵冷着,严逾已经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手里有两杯酒,相当自然熟地拿过一杯,咕咚咕咚喝完,之后又说了什么。
  只看到那双漂亮粉嫩的嘴唇正在愉悦地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进到姜司意的耳朵里。
  刚才为林棘找的借口,居然这么快就被现实戳破。
  林棘并没有在跟严逾打电话。
  她朋友好像也不多,能说私事的应该更少了。
  或许不是在说别人的事。
  姜司意自嘲地想,那就说得通了。
  一切都合理了。
  如果林棘对婚姻并不认真,如她自己所说,只想要一个听话的妻子,那之前让姜司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全都有了正解。
  相比于其他众多的追求者,她从家世到性格,的确会是最省心的那个……
  是这样……
  是这样吗?
  姜司意恍然时,隐约听到严逾在问她文身长好了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像只忽然失去灵魂的木偶。
  严逾小声问她:“你没有祝佑姐生日快乐吧?”
  姜司意努力将精神集中回来,回应道:
  “没有,我看气氛有些怪,好像不像生日宴。”
  “没有就好,幸好你聪明。”
  严逾松了口气,亲热地挽住姜司意的胳膊,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知道,佑姐对生日有些忌讳,这么多年没变过。今天这场宴会其实也是佑姐她爸孔叔叔特意为她办的,弄了这么大的阵仗,想让这特殊的日子即便不过生日,佑姐也能开开心心的。当然,也有一些商业考量,都是些劳什子的事儿。”
  姜司意问:“她为什么对生日有忌讳?”
  严逾“呃”了一声,“你不记得了?”
  姜司意疑惑道:“我记得?与我有关吗?”
  严逾没想到原来姜司意一直不知道,显然林棘也没有跟她聊过此事。
  后悔自己说话太快,吞吞吐吐起来。
  “倒不是与你有关,不是与你有那种关。”
  “哪种关?”
  没想到姜司意还挺锲而不舍,严逾只能说:
  “这事儿吧,是佑姐的隐私,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往事。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姜司意从不对别人的私事好奇,可这件事好像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之前就和林棘有什么联系吗?
  在她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只有那次被林棘背回家,算是近距离的交集。
  除此之外,都像雨夜加油站披衣服那次,根本就没说两句话。
  还有什么是她忘记,甚至不知道的?
  严逾不好再说,这时黄清徵打完和顾总的电话走回来,看到严逾。
  “小逾,你也来了。”
  黄清徵是严逾画画的启蒙老师。
  看到黄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过往学画时的噩梦纷纷涌上心头,严逾情不自禁立正站好。
  师徒两人唠着家常,身后侧又来了一人,叫了声姜司意的名字。
  姜司意回头,看到那个人的当下,眼眸忽地凝滞。
  走廊内。
  林棘踱着步,电话那头的岑麓还在说她家里给安排的联姻对象。
  林棘的好友不多,除了严逾,就数和岑麓最熟。
  前阵子岑麓在缅北遇到些事儿,命都差点搭进去,回国后意志一直挺消沉。
  这会儿因为联姻的事要找林棘商量,不好晾着她,就接了电话。
  岑麓那位相亲对象林棘认识,在海外上市时合作过。
  能力强,就是太过唯利是图,诈骗过不少恋爱对象,还非常精明不留任何证据。
  感情没定性,玩咖中的翘楚,当然不可能是个过日子的好选择。
  对方明显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妻子,商业增值的筹码,任由摆布应付家里的工具。
  听完林棘的描述,岑麓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说:
  【你说的对,这联姻不能答应。就算没有感情基础也得找个正常人,不然后患无穷。】
  林棘赞同了几句,后问她:【还失眠?】
  【嗯。】
  【你在缅北遇到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回头找一个大块的时间再跟你们说,我现在不是很想提。】
  【嗯,凭你心情。我的医生可以推荐给你。】
  【谢了,我的确需要。】
  两人都是话少且不喜欢闲聊的性格,每回三人好友聚会的时候,都是她们俩听严逾口若悬河。
  说完了正事就打算挂电话。
  挂电话之前,岑麓对犹豫了一下,对林棘道:
  【今晚宴会有趣吗?“】
  林棘知道岑麓想说什么,但她并不需要“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好友了解,也没直接说。
  她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姜司意,“嗯”了一声。
  【那就好,回头请你和严逾吃饭。】
  挂了电话,林棘回到宴会厅,就这么一转眼找不到姜司意了。
  林棘问严逾:“人呢?”
  严逾正被黄清徵数落不务正业,脑子嗡嗡作响,林棘这么一问她才发现姜司意不在身边。
  “刚才还在呢,是不是口渴拿喝的去了?”
  人群中闪过姜司意的后脑勺,林棘跟上去。
  孔郁琛和他大哥孔郁洺正满世界找林棘,正好看到她。
  孔郁琛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大哥就喊道:“孔棘!”
  周围不明所以的人听到这两个字,疑惑地问同伴:
  “孔棘?”
  被问者轻咳了一声,声音小到不能再小。
  “那是林棘以前的名字。”
  林棘没有回头,脚步都不曾放缓,很快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孔郁洺“哼”了一声,不悦道:“不主动来问候就算了,人都叫不住。越大越不知礼数。”
  孔郁琛只能打圆场,“可能是对那个名字不敏感,没听到。”
  “不敏感?这是她本来的名字,曾经写在户口本上的,怎么就不敏感了?”
  孔郁洺单手抄兜,猛地转向孔郁琛的时候,酒杯里的酒险些漾出来。
  “当初那件事是意外,谁也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走丢,后来孩子不是找回来了吗?林雪泊倒是会咄咄逼人,觉得是你的过错,非要让女儿改跟她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孔郁琛冷着脸说:“小佑走丢的事不要在外面说,雪泊不喜欢任何人提及。”
  孔郁洺冷哼一声,却也没好继续说。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每当想起,孔郁洺还是非常不甘心。
  特别是眼见着林棘的成就越来越高,竟成了林家人,连让她回孔家吃个饭都要看林雪泊的脸色,太荒唐可笑了。
  孔郁洺指着弟弟的心口,“你这样宠着林雪泊,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你看看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她说不来就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