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简母:我就把你放在你三姑手下,你可得给我认真学,既然分手了,就收收心,别整天想的都是谈恋爱,不务正业。
  简柯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那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让我当小高层吧,我看董事会那边都挺有意见的。
  简晴翻了个白眼:他们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简家女人当家就好欺负呗,当初你爸走后,我们没少受挤兑,现在撑过来了,他们也就只能发发牢骚了。
  而且收购关家的方案还是你提出来的,他们也就只能嘴上挑挑刺。
  简柯有些心虚,那方案算是系统帮忙弄的小小金手指,没想到竟然效果这么好。
  能者多劳,后面导致的结果就是简柯在公司长驻了。
  揉了揉熬了一晚上熬出来的黑眼圈,简柯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把手里的项目搞定了。
  从公司出来,天已经擦黑,晚饭还是在简家吃,因为规律的生活和作息,她回家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
  简母:还没回来吗?你二姑三姑今天出差回来了,正好一家人能吃顿团圆饭,你可别给我迟到。
  看到消息,简柯目光柔和下来,家里人多才热闹,平时只有她和简母两个人一起吃饭,总觉得饭桌大得很。
  二姑和三姑凑在一起就是话唠加活宝,大姑和简母年纪相仿,倒是稳重许多,笑呵呵看着一家人,很有大家长的风范。
  就是三个姑姑一进入工作模式,那严苛凌厉的作风总让简柯内心发苦。
  在进门前踌躇了一会儿,简柯莫名有种上课被点名的忐忑感,脑海里反复过了几遍公司文件,做足了准备,才推开了门。
  今天的厨房看起来相当地热闹,几个厨娘跟着简母忙进忙出地端菜,桌上的菜品样式也很丰富,光是炖汤就有两三道。
  跟外面高级餐厅一比毫不逊色。
  简柯微愣:简家平时吃饭一向不会铺张浪费,这排面可不像是普通家宴,倒像是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很快,这样的疑惑就在她看见大厅沙发上端坐的背影迎刃而解了。
  楼边夏坐在二姑三姑中间,一头柔顺不打弯的披肩发黑亮漂亮,精致的五官画了点柔和的淡妆,削弱了她本身的冷傲和凌厉。
  此时的她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似是有些招架不住两位长辈的热情,看起来害羞又内向。
  简柯:哪里来的乖乖女??
  旁边的三姑正拉着手八卦,我之前特别喜欢那个男明星,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玩咖。
  那季红呢,她拍《浪漫之夜》的时候我还是她粉丝,那会儿还挺想把她挖到我们公司的,后面她经纪人不同意就算了。
  二姑:公司里可多你的小粉丝了,现在见到你本人,比照片上还好看,难怪囡囡看上你了,有眼光嘛。
  楼边夏一顿,神色落寞地垂下头,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三姑神色微冷,对啊,我还正想问呢,你们怎么分手了?是小柯有哪里不好吗?她都跑去当你助理了,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
  楼边夏连忙低头认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惹她不开心了。
  所以我这次上门,就是想好好给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如果她不肯原谅,我也会一直等她的。
  没想到,你还挺痴情的,追人都追到家里来了。
  简柯她不肯见过,我也只能过来见她了,打扰到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二姑摆摆手,那倒没事,已经很久没有小柯的朋友到家里做客了,不过你们这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楼边夏乖乖点头,努力把执着深情的老实人贯彻到底。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把事情跟简柯说开,绝对不会逼她的。
  三姑:行,你心里有数就好,待会儿回去之前,记得多给我留几个签名,我正好给我几个朋友。
  简柯在不远处听着,差点要笑出声,要不是脸长得一样,她都不敢相信楼边夏还有这样一副老实单纯、柔弱可欺面孔。
  不愧是影后级别的演技,毫无违和感,这样的楼边夏似乎能很天然地取得长辈的好感,难为她还花时间把卷发给烫直了。
  简柯走到近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楼边夏闻言抬起头,目光热烈而不加掩饰地看向简柯,我想见你。
  她眨了眨眼,满脸写着无辜,仿佛想见简柯就跑来简家的行为再自然不过。
  简柯抱胸瞪了一眼楼边夏,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仗着她不会当面戳穿她的真面目是吧!
  我跟你已经没话可说了,拜托你以后别再来我家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楼边夏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起来。
  随着动作,简柯注意到她那只受伤的手已经缠了绷带,就是包扎得有些潦草敷衍,倒是没有之前鲜血淋漓那般可怖了。
  楼边夏:我知道分手了,但我还是放不下你。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让我追求你。
  我不奢求你的答应,只希望你能允许我的追求。
  她此刻说出口的话情真意切到大概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的真心。
  简柯蹙眉,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对上二姑三姑八卦满满的眼神。
  简柯:
  咳咳,我看你手上的绷带快散了,你跟我上楼,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她觉得还是得跟楼边夏单独谈谈。
  目的达成,楼边夏连忙点头,那就麻烦了。
  楼边夏亦步亦趋地跟在简柯身后上了二楼,两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室的房间。
  简柯拿出了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一下下帮楼边夏拆着绷带。
  瓷片划破的伤口并不深,但却有好几道,其中掌心的伤口看起来最为狰狞。
  楼边夏的及时处理根本过不了及格线,绷带歪歪斜斜地交叠,一些细碎的碎片渣还扎在伤口上。
  边上干涸的血迹也没有用碘酒消毒的痕迹,简柯看得眉头大皱,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手指是不想要了吗?
  我媳妇儿都要没了,手不要,也没所谓。
  简柯:
  看着简柯低头,专注地用镊子给她夹碎片,楼边夏抿唇,解释道,单只手不太好处理,而且这只是小伤口,一点都不严重。
  严不严重,你怎么这么确定,要是留疤
  楼边夏连忙接道:只是这种程度是不会留疤的,而且我体质好,过几天伤口就会愈合。
  我有经验的。
  简柯拿镊子的手一顿,随后又换了棉花棒涂碘酒,将绷带一圈圈规整地缠绕完毕,放回医药箱,她才进入到正题。
  为什么跑来简家?
  楼边夏:我现在大概只能用这种方式靠近你了。
  简柯目光凝重,别再来了,你应该不希望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们吧。
  你会吗?楼边夏眸光微闪,摸着平滑的绷带,眼睛带了幽深的漩涡,离婚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协议书我也不会签。
  要么就答应和我重新在一起,要么,我们就这样继续耗下去吧。
  反正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耗。
  简柯被楼边夏的话给惊愣在原地,她觉得楼边夏大概是疯了,好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一辈子?楼边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楼边夏:我知道,我喜欢你,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曾经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因为我太笨了,做了好多的错事,现在我想弥补,那个人却不给我机会了。
  简柯,我想追求你,你能重新喜欢上我吗?
  你真是疯了?简柯看着楼边夏,只觉得她疯得偏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楼边夏苦笑,或许吧,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受尽了煎熬,也许是真的被逼疯了。
  简柯无言以对地直起身,略感烦躁地在房间地板上来回走。
  我做不到,楼边夏,你发你的疯,少跟我扯上关系!
  冷脆的一句话砸下去,掷地有声。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静到好像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木质地板发出微弱的响动,是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墙壁上挂着一副色调灰黄的长幅油画,画中主角是一艘橙黄色的白帆小船。
  阴沉的天空被一笔笔加重了深色的油彩,小船的身姿在来回波折着,被风吹打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