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装傻充愣,“我以为啾啾在你身边。”
  “把她送去外公家了。”
  “哦。”
  “所以我们今天有大把时间,可以不被人打扰。”
  纪时愿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急速跳动,“几天不见,你说话怎么这么有歧义?”
  “刚才这句没有任何故意引诱你想偏的意思。”
  “嗯?”
  沈确往后坐了些,视频截取的面积更广了,从他被西装裤包裹的紧瘦大腿,一路往上,到他的发顶。
  他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停在领带上,扯下,抛到一边,纽扣散开几粒,不久前还体面到一丝不苟的模样,沾染上了几分混不吝的味道,看着慵懒又痞气。
  见他没有继续的打算,纪时愿遗憾又失望地叹了声气,“还以为你要给我表演脱衣舞呢。”
  “酒吧男模的脱衣舞还不够你看的?”沈确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纪时愿顿觉心虚,嗓音拔高几度,“什么酒吧男模?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昨晚可是在酒店待了一晚上,哪都没去。”
  沈确原本只是试探一句,没想到她直接上演一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做实自己罪名。
  他轻笑一声,“还真去看了。”
  “……”
  手指下滑,解开第四粒纽扣,露出胸口白皙的肌肤,肌肉纹理欲盖弥彰。
  “好看吗?”
  没有明确指代,纪时愿都不知道他是在问那些男模,还是他本人。
  “没你好看。”
  “那你多看会。”说着,他又不动了。
  “那你倒是别吝啬,脱光算了。”
  “我要是脱光,多不公平。”
  都是老夫老妻,她一下子就听出他的潜台词,耳廓霎时红了大片,目光闪烁着说:“那我就脱一件吧。”
  沈确看着她身上的针织开衫和内搭的连衣裙,又笑了声,“我们愿愿倒是大方。”
  “……”
  她动了动嘴唇,没来得及开口,沈确直接关了摄像头,昏暗的背景里,他的嗓音被压得又低又沉,“不给你看了,你听听声音吧。”
  纪时愿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屏幕记录了她懵懂的神情。
  看着分外可爱,沈确心被挠得痒痒的,但这还不够,他试着在脑海里回忆他们做/爱时的画面,全身镜里纠缠得密不可分的躯壳,一种难以言述的愉悦感涌上心头,通过破碎的字音展现出来。
  听筒里的男嗓本就低磁性感,格外抓耳,微喘声就更要命了。
  这通电话sex结束后,纪时愿脸已经红得能滴血,反观沈确,面色依旧,宛若无事发生。
  果然,永远不能和一个闷骚的男人比脸皮谁更厚。
  这一局,她输得甘拜下风。
  心不在焉地缓冲了几小时,才想起自己忘说正事了,当天晚上,又拨去一通电话,这次她先开口:“啾啾这段时间是不是又在耍小性子了?”
  沈确不答反问:“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纪时愿也不隐瞒,直接把人卖了出去,然后说:“你也别太宠她了,再宠下去,她真无法无天,要上房揭瓦了。”
  “我倒觉得,没她妈妈小时候厉害。”
  “……”
  “上树,爬竿,在我鞋子里放毛毛虫,把我课本变成杂志……”
  “……”
  纪时愿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冷饭就这么好吃,让你三天两头拿出来重新爆炒?”
  “你听我把话说完,”沈确话锋一转,“虽然她妈妈小时候闹腾,但也长成了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啾啾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纪时愿眨眨眼,“你是在夸我?”
  “是。”
  她唇角压都压不住了,一如既往地好哄。
  “啾啾和你一样,本性善良,你不在的时候,我陪她去疗养院看了我大姑,她那天不吵不闹,就陪在大姑身边……虽然她还小,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心里有她的评判标准。”
  纪时愿扬起下巴,一脸骄矜,“啾啾确实像我。”
  “这点也很像。”
  “?”
  “一被表扬,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
  纪时愿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只希望啾啾不要继承你的毒舌。”
  沈确:“生气了?”
  “没有。”
  “看来是生气了,”他岔开话题,“后天我去机场接你。”
  纪时愿只哼了声。
  然而第二天中午,纪时愿就在酒店房门口见到了沈确,近十个小时的飞机,让他眉眼看上去有些困倦。
  “你怎么来了呀?”
  沈确笑了笑,“来哄你。”
  两个人吃完午饭后,安安静静拥着睡了会觉,下午沈确带她去了环球主题乐园。
  晚上去高塔看夜景的路上,接到小姑娘的电话:
  “爸爸妈妈,要玩得开心哦。”
  “有什么好吃的,记得带给啾啾。”
  “至于弟弟妹妹嘛,啾啾不想要,啾啾要当你们的独一无二。”
  小孩子连表现占有欲的方式都是这么可爱,纪时愿心化成一片,拿手肘戳戳沈确的腰,“听到没,爸爸?”
  沈确用手摁住听筒,凑到纪时愿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结扎了,所以妈妈不用担心。”
  说完,笑着对远在北城的女儿说:“啾啾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
  啾啾开朗活泼,上幼儿园没几天,就交到不少好朋友,好巧不巧,其中就有庄俞钦和南意的儿子,小名叫十一。
  南意复出后的这三年,广告、剧本接到手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基本都是庄俞钦来接的孩子。
  沈家和庄家依旧视对方为北城圈子里最大的竞争对手,生意场上摩擦不断,私底下的相处氛围倒平和很多,而这全得归功于两家的孩子。
  但也有不和谐的情况。
  比如俩孩子在攀比谁的爸爸更帅时。
  沈确笑面虎当惯了,唇角笑意不减,只是怎么也跑不进眼底,眼神里带点微妙的轻蔑和挑衅,庄俞钦则整张脸直接冷了下来。
  十一见状,立马说:“看吧,我就说我爸爸是个酷哥,大夏天有他在身边,都不用开冷气降温了。”
  若非小孩子喜欢直来直往,没人会不把这句当作是在阴阳怪气。
  空气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出自沈确鼻腔。
  啾啾眨眨眼,“看吧,我爸爸笑起来真的很帅,用我妈妈的话说,就是层次感分明,你都看不出来他是真的开心了,还是单纯在骂人、嘲笑人,总而言之,我爸爸就是个高深莫测的帅哥。”
  沈确:“……”
  轮到庄俞钦挑起唇角。
  亲子运动会上,两人也在针锋相对。
  他们对“最强父母”的头衔不感兴趣,但为了不让对方拿,使出浑身解数当了一次又一次的搅屎棍,最后的下场相当惨烈,一个伤到脚,另一个伤到胳膊。
  啾啾和十一沉默了,异口同声道:“算了,我们还是来比妈妈吧。”
  啾啾:“我妈妈好漂亮的,皮肤比雪还白,头发像染黑的海藻,又浓又密。”
  十一:“我妈妈也是,对了她还是大明星呢,街上好多广告牌里都有她!”
  啾啾:“我知道你妈妈的!我妈妈和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就和我们一样。”
  十一:“那我们还要比吗?”
  啾啾:“不比啦,她们都是最漂亮的妈妈。”
  十一重重点头,牵起啾啾的手,“我们去找妈妈。”
  沈确伤的是腿,走不快,只能眼睁睁看着隔壁家的臭小子把自己女儿拐跑,眼一斜,阴冷的眼风扫向庄俞钦,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确。
  庄俞钦一声不吭,做足受气包姿态。
  那周周末,两家孩子相约室内儿童乐*园,南意难得有假期,也去了。
  四个大人围在一张圆桌上,闲谈一会儿,庄俞钦忽然开口:“沈总好像不喜欢啾啾和我们十一在一起玩。”
  纪时愿立马看向沈确,眼神传递出的意思很明确: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确也没想到庄俞钦会在这节骨眼上翻旧账,无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南意深谙庄俞钦脾性,自然知道这会他在打什么算盘,给他发消息:【一会儿你别说话了。】
  庄俞钦:【?】
  南意:【好丢人的。】
  南意:【捂脸/捂脸/捂脸】
  同样丢脸的还有纪时愿,她在心里长吁短叹,面上还得挤出和善的笑容,“庄总是不是误会了,我们都很喜欢十一的,也很高兴他能和啾啾一起玩。”
  “我——”
  沈确刚蹦出这一个字音,纪时愿一脚踩了过去,巧的是,猜中的正好是他受伤未愈那只,他疼得险些倒吸了一口凉气。
  庄俞钦打眼到,眉眼松和不少,顿觉今天的果汁解暑效果比以前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