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赚多少，大人你要吗？”闻夜柳道，同时观察着黄眼珠的表情。
黄眼珠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某种动物的利爪狠狠地划了一道，血肉翻飞，看着很是狼狈。
但从她的神态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疼痛，一如既往的自然：“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买装备吧。”
闻夜柳“哦”了一声。
黄眼珠又道：“我手上的装备只有三件，但我们现在有五个诡，所以，缺的两件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闻夜柳微微挑眉，隐约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怪异之处，道：“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赚钱买装备的。”
黄眼珠眯眼打量着人，闻夜柳隐约可以看见她裂开一条缝隙的口中密密麻麻的眼珠触手，缠绕在利齿间，令人心悸。
闻夜柳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左臂的触手有些发僵。
……她突然感知到了来自实力上的强烈压制。
黄眼珠绝对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够吃掉的。
“你努力吧。”黄眼珠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愧是蟲之国来的诡，果然了解不少深蓝国度的知识。”
闻夜柳道：“为什么这么说？”
黄眼珠裂嘴一笑，密密麻麻的眼珠触手好似蜿蜒不绝的蛇群：“你们蟲之国和深蓝国度的关系那可叫一个好，据说经常有不少的合作，说不定你的诞生也有深蓝国度的功劳。”
“这样吗……”闻夜柳暗暗记下，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是黄眼珠已经转过了身，只留下了几句话：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看你能不能帮我拿到想要的东西。还有，尼戈戈塔的工作很不错，你要想办法混进去。”
闻夜柳蹙眉又很快展开，扬声道：“我知道了大人，我会努力的。”
……
【还有半小时就零点了。】系统提醒道。
闻夜柳正整理着今天得到的诡币和食物，闻言，手微微一停：【我知道了，麻烦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提醒我一下。】
【好。】
十分钟后，闻夜柳全部收拾好了，慢慢吐出一口气，依靠着墙壁。
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夜柳垂眸，对上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琥珀色眼睛。
属于蛇类的竖瞳，安在小红蛇的脸上，却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呆呆的。
小红蛇跟着闻夜柳饿了一天，刚才吃饱喝足之后，就一直帮着闻夜柳收拾东西，忙前忙后，红色尾巴都快甩成陀螺了。
但停下来之后，它又立刻找上了闻夜柳，试图缠上她的手腕。
闻夜柳却把它揪了起来，放在了掌心中，语气淡淡：“如果我一会儿回不来的话，你明天把这些东西吃掉之后就离开吧。”
她把食物均匀地分成了三个袋子，按照小红蛇的食量，正好一天三顿刚好吃完。
“还有你的壳，我就藏在那堆杂物的后面了。”闻夜柳指了一个方向，“你的壳好像很重要，记得把自己的壳带走。”
小红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力地缠紧了闻夜柳的手指，又发出了“mia、mia”的声音。
闻夜柳甩了一下，没甩动，问道：【……它能听懂我说话吗？”
系统无奈地道：【就是因为听懂了一点，才很担心你。】
它沉默了一会，道：【其实你也不一定会死，经过我的计算，你有三成的可能存活，而且你白天不是还问到了蛛丝鱼的弱点吗？】
闻夜柳低低笑了几声，道：【是啊，谁能想到他的弱点竟然会是……不管了，我一定会把三成可能变成十成的。】
系统声音多了几分笑意：【拭目以待。】
【闻夜柳，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闻夜柳道：“我一定会活下去。”
远处的风声似乎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响传递了过来。闻夜柳侧头，轻笑道：【等我一会儿再穿回来
的时候，说不定还正好能赶上紫眼珠那边的好戏。】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
第14章
血腥味混杂着鱼类的腥臭味一股脑地冲入鼻腔。
闻夜柳有一瞬的怔愣。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到了黏稠的黑水中，无法看清前路，也无法挣脱逃离。
她的四肢被彻底困住动弹不得……不对——
她没有四肢！
自己的头颅和身体早已分开，她哪还有什么四肢。
闻夜柳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摇晃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在越发浓郁的腥臭味中，她看到了一颗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头颅。
是小雨的头。
闻夜柳定定地望着那颗头，整齐的切割面还处于活跃的状态，正在稀稀拉拉地朝下滴血。
有一滴血正巧砸在了她的脸旁，闻夜柳用力眨了下眼，涩得发疼。
此时的闻夜柳仰面倒在了地上，好似一条仰泳的鱼。
她用力地转头，终于看到了躺在不远处，属于自己的无头尸身，以及围着身体密密麻麻，或是即将破卵而出的小鱼怪。
他们挤挤嚷嚷地张大嘴，将闻夜柳的身体彻底包围，就像是等待开饭的学生，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敞开肚子随意吃。
听觉也在这时彻底回笼，闻夜柳听到了一道沙哑古怪的声音，他发出了晦涩扭曲的音节，但是落在她的耳中却自动翻译成了另一番含义：
“吃吧，孩子们，多吃一点。”鱼怪欣慰地道。像是在说给那些根本听不懂话的小鱼怪们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多吃一点就可以变得更大，长得更快，我也能再孵化更多的卵了……”
回应他的，只有小鱼怪们疯狂啃咬血肉的声音。他们争先恐后，用力地撕扯着能咬下来的一切，鲜血飞舞，仿佛扬起了一汪汪血泉。
闻夜柳半睁着眼眸，翠绿色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化为了浓重的暗绿。
她直勾勾地望着那些鱼怪贪婪地啃噬着她的身体，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如浪潮般试图将她彻底笼罩的疼痛。
奇怪……她的头和身体都已经分离了，为什么还会疼，还会这么疼？
闻夜柳本以为这是错觉，是俗称的幻痛。
但很快，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锋利的尖齿刺在肌肤上的感觉、韧带被重重扯开的绵延疼痛、还有牙齿碰撞在骨骼上发出的战栗……
就仿佛，身体还是她的一部分，大脑忠诚且快速地传递了所有感知。
鱼怪似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脑海中也有着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响起。
但太过剧烈的疼痛自行屏蔽了这些声音，闻夜柳在电流般的轰鸣声中，再次闭上眼睛。
她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颗正散发着绿色的荧光、不规则的球体。
那是她的诡核。
闻夜柳努力地在黑暗中奔跑，试图去靠近那点微弱的绿色光芒。
与此同时，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飘零破碎，小小的鱼怪们啃食着她的血肉，吸吮着她的骨头……他们茁壮成长，而她的身体却在慢慢变为白骨。
闻夜柳猛地朝前一扑，终于握住了那点光亮。
诡核在她的手心中不停的颤动着，源源不断的力量猛然冲进了她的身体，洗刷着那些痛苦。
黑暗骤然崩塌，闻夜柳再次听到了来自外界的声音。
啪嗒啪嗒，带着拉丝水声，像是鱼蹼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鱼怪在朝她的头颅走来。
很快，鱼怪的声音在闻夜柳的头顶响起：“身体都吃的差不多了，头也不能浪费，人类脑浆的味道可是非常美味的……”
那双泛着红光的小眼睛看向那颗人类的雌性头颅。
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散落着像是条状海藻般的银发——鱼怪真心觉得人类的头发很丑，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这个人类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翠绿色的眼睛，就是海利尔利城最珍贵的绿贝母，也没有她的眼睛好看。
或许他可以先把他的眼睛挖掉，再把这颗头扔给孩子们吃。
至于这两颗眼珠……他决定留下来收藏。
鱼怪的小红眼睛闪着光，畅想着未来坐在海利尔利城一边喝着卡萨美茶，一边把玩这对眼珠子的美好日子。
倏然，人类眼皮下的眼珠猛地一颤，快得像是错觉。
鱼怪没有发觉，或者说，就算他发觉了也不会在乎。
拥有着四根手指，每根手指尖都连接着肉色蹼的手掌朝着那颗头伸了过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鱼怪的手马上就要触碰到那头因鲜血变得黏腻打结的长发时——
鱼怪的小红眼珠中陡然倒映出了一双翠绿眼眸。
那颗人类头颅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躲避，反而朝着鱼怪扑了过去！
就像是看到一只死去已久的虫子突然弹跳而起，这种刺激带来的震撼让鱼怪一时愣在原地。
直到，他猛地发出了一道凄惨刺耳的尖叫。
黄眼珠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某种动物的利爪狠狠地划了一道，血肉翻飞，看着很是狼狈。
但从她的神态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疼痛，一如既往的自然：“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买装备吧。”
闻夜柳“哦”了一声。
黄眼珠又道：“我手上的装备只有三件，但我们现在有五个诡，所以，缺的两件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闻夜柳微微挑眉，隐约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怪异之处，道：“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赚钱买装备的。”
黄眼珠眯眼打量着人，闻夜柳隐约可以看见她裂开一条缝隙的口中密密麻麻的眼珠触手，缠绕在利齿间，令人心悸。
闻夜柳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左臂的触手有些发僵。
……她突然感知到了来自实力上的强烈压制。
黄眼珠绝对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够吃掉的。
“你努力吧。”黄眼珠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愧是蟲之国来的诡，果然了解不少深蓝国度的知识。”
闻夜柳道：“为什么这么说？”
黄眼珠裂嘴一笑，密密麻麻的眼珠触手好似蜿蜒不绝的蛇群：“你们蟲之国和深蓝国度的关系那可叫一个好，据说经常有不少的合作，说不定你的诞生也有深蓝国度的功劳。”
“这样吗……”闻夜柳暗暗记下，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是黄眼珠已经转过了身，只留下了几句话：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看你能不能帮我拿到想要的东西。还有，尼戈戈塔的工作很不错，你要想办法混进去。”
闻夜柳蹙眉又很快展开，扬声道：“我知道了大人，我会努力的。”
……
【还有半小时就零点了。】系统提醒道。
闻夜柳正整理着今天得到的诡币和食物，闻言，手微微一停：【我知道了，麻烦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提醒我一下。】
【好。】
十分钟后，闻夜柳全部收拾好了，慢慢吐出一口气，依靠着墙壁。
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夜柳垂眸，对上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琥珀色眼睛。
属于蛇类的竖瞳，安在小红蛇的脸上，却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呆呆的。
小红蛇跟着闻夜柳饿了一天，刚才吃饱喝足之后，就一直帮着闻夜柳收拾东西，忙前忙后，红色尾巴都快甩成陀螺了。
但停下来之后，它又立刻找上了闻夜柳，试图缠上她的手腕。
闻夜柳却把它揪了起来，放在了掌心中，语气淡淡：“如果我一会儿回不来的话，你明天把这些东西吃掉之后就离开吧。”
她把食物均匀地分成了三个袋子，按照小红蛇的食量，正好一天三顿刚好吃完。
“还有你的壳，我就藏在那堆杂物的后面了。”闻夜柳指了一个方向，“你的壳好像很重要，记得把自己的壳带走。”
小红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力地缠紧了闻夜柳的手指，又发出了“mia、mia”的声音。
闻夜柳甩了一下，没甩动，问道：【……它能听懂我说话吗？”
系统无奈地道：【就是因为听懂了一点，才很担心你。】
它沉默了一会，道：【其实你也不一定会死，经过我的计算，你有三成的可能存活，而且你白天不是还问到了蛛丝鱼的弱点吗？】
闻夜柳低低笑了几声，道：【是啊，谁能想到他的弱点竟然会是……不管了，我一定会把三成可能变成十成的。】
系统声音多了几分笑意：【拭目以待。】
【闻夜柳，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闻夜柳道：“我一定会活下去。”
远处的风声似乎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响传递了过来。闻夜柳侧头，轻笑道：【等我一会儿再穿回来
的时候，说不定还正好能赶上紫眼珠那边的好戏。】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
第14章
血腥味混杂着鱼类的腥臭味一股脑地冲入鼻腔。
闻夜柳有一瞬的怔愣。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到了黏稠的黑水中，无法看清前路，也无法挣脱逃离。
她的四肢被彻底困住动弹不得……不对——
她没有四肢！
自己的头颅和身体早已分开，她哪还有什么四肢。
闻夜柳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摇晃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在越发浓郁的腥臭味中，她看到了一颗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头颅。
是小雨的头。
闻夜柳定定地望着那颗头，整齐的切割面还处于活跃的状态，正在稀稀拉拉地朝下滴血。
有一滴血正巧砸在了她的脸旁，闻夜柳用力眨了下眼，涩得发疼。
此时的闻夜柳仰面倒在了地上，好似一条仰泳的鱼。
她用力地转头，终于看到了躺在不远处，属于自己的无头尸身，以及围着身体密密麻麻，或是即将破卵而出的小鱼怪。
他们挤挤嚷嚷地张大嘴，将闻夜柳的身体彻底包围，就像是等待开饭的学生，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敞开肚子随意吃。
听觉也在这时彻底回笼，闻夜柳听到了一道沙哑古怪的声音，他发出了晦涩扭曲的音节，但是落在她的耳中却自动翻译成了另一番含义：
“吃吧，孩子们，多吃一点。”鱼怪欣慰地道。像是在说给那些根本听不懂话的小鱼怪们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多吃一点就可以变得更大，长得更快，我也能再孵化更多的卵了……”
回应他的，只有小鱼怪们疯狂啃咬血肉的声音。他们争先恐后，用力地撕扯着能咬下来的一切，鲜血飞舞，仿佛扬起了一汪汪血泉。
闻夜柳半睁着眼眸，翠绿色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化为了浓重的暗绿。
她直勾勾地望着那些鱼怪贪婪地啃噬着她的身体，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如浪潮般试图将她彻底笼罩的疼痛。
奇怪……她的头和身体都已经分离了，为什么还会疼，还会这么疼？
闻夜柳本以为这是错觉，是俗称的幻痛。
但很快，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锋利的尖齿刺在肌肤上的感觉、韧带被重重扯开的绵延疼痛、还有牙齿碰撞在骨骼上发出的战栗……
就仿佛，身体还是她的一部分，大脑忠诚且快速地传递了所有感知。
鱼怪似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脑海中也有着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响起。
但太过剧烈的疼痛自行屏蔽了这些声音，闻夜柳在电流般的轰鸣声中，再次闭上眼睛。
她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颗正散发着绿色的荧光、不规则的球体。
那是她的诡核。
闻夜柳努力地在黑暗中奔跑，试图去靠近那点微弱的绿色光芒。
与此同时，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飘零破碎，小小的鱼怪们啃食着她的血肉，吸吮着她的骨头……他们茁壮成长，而她的身体却在慢慢变为白骨。
闻夜柳猛地朝前一扑，终于握住了那点光亮。
诡核在她的手心中不停的颤动着，源源不断的力量猛然冲进了她的身体，洗刷着那些痛苦。
黑暗骤然崩塌，闻夜柳再次听到了来自外界的声音。
啪嗒啪嗒，带着拉丝水声，像是鱼蹼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鱼怪在朝她的头颅走来。
很快，鱼怪的声音在闻夜柳的头顶响起：“身体都吃的差不多了，头也不能浪费，人类脑浆的味道可是非常美味的……”
那双泛着红光的小眼睛看向那颗人类的雌性头颅。
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散落着像是条状海藻般的银发——鱼怪真心觉得人类的头发很丑，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这个人类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翠绿色的眼睛，就是海利尔利城最珍贵的绿贝母，也没有她的眼睛好看。
或许他可以先把他的眼睛挖掉，再把这颗头扔给孩子们吃。
至于这两颗眼珠……他决定留下来收藏。
鱼怪的小红眼睛闪着光，畅想着未来坐在海利尔利城一边喝着卡萨美茶，一边把玩这对眼珠子的美好日子。
倏然，人类眼皮下的眼珠猛地一颤，快得像是错觉。
鱼怪没有发觉，或者说，就算他发觉了也不会在乎。
拥有着四根手指，每根手指尖都连接着肉色蹼的手掌朝着那颗头伸了过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鱼怪的手马上就要触碰到那头因鲜血变得黏腻打结的长发时——
鱼怪的小红眼珠中陡然倒映出了一双翠绿眼眸。
那颗人类头颅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躲避，反而朝着鱼怪扑了过去！
就像是看到一只死去已久的虫子突然弹跳而起，这种刺激带来的震撼让鱼怪一时愣在原地。
直到，他猛地发出了一道凄惨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