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先婚后爱] 第106节
  王宇这才放下心来。
  赵一何果真没有为难他们, 事情做完就走了。
  惊心动魄的晚上,终于过去了。
  王宇和吴瑕假装睡得很沉什么也没听见,把连洛送去了医院。
  连洛不敢跟家里说最近都干了什么事,若是被他爸知道了,他的另一条腿恐怕也得折。
  他撒谎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下来摔的, 竟没人质疑。
  他在这个家里, 或许连个狗都不如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 总有一天, 他会为自己争个明白。
  ……
  ……
  谁想世事难料, 连家因为贪污,钱都赔了出去。
  而连洛也彻底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小混子。
  赵一何的死,让他的愤恨无处落脚。
  直到看见了赵承何与周渔,那对让人看了就念念不忘的年轻男女。
  赵一何把他这个弟弟保护得很好,从跟他们有交流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带过弟弟。连洛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赵家的一切,仿佛是他这种人不配去了解的。
  时隔多年,赵家愈发风生水起,奈何他们连家却没了东山再起之时。
  赵一何,你毁我一条腿,我如今也要毁掉你最珍视的东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成都返回阳城之后,周渔便在录音工厂扎了根,不是在录音就是在录音的路上。
  日子过得有趣而充实。
  阿龙老师也时常在工作室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帮周渔抠,只为了呈现出更好的作品。
  赵承何这些日子也一直忙着在各个城市之间穿梭。
  那天晚上,他忽然回家,而周渔正在阿龙老师的棚里忙活。
  夜里十一点多,周渔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她竟一点都没觉得累。
  从录音工厂出来,远远地看见赵承何的车停在停车场。
  他没有提前通知她会回来,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安徽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跑神,周渔走到跟前了他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
  周渔在他面前摆摆手。
  赵承何回过神,“结束了?”
  “嗯,你不是在安徽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有点事急着处理,上车吧!”
  他帮她拉开车门,不知道他是累了还是怎么了,表情有些严肃。
  周渔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赵承何也坐进来,系上安全带,“你又接了一个口译的工作?”
  “嗯,在加拿大。”
  “嗯。”他嗯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
  “会想我么?”周渔问。
  他笑了一声,看着后视镜,拐了个弯。
  此次加拿大之行,是要陪同一个农业技术访问团,需精通农业术语的中英法三语口译员全程随行。
  任务紧急,周渔立刻进入状态,着手准备资料,这一晚奋战到凌晨一点多。
  而赵承何也一直没睡,在厨房帮她煮了几个汤圆当夜宵。
  周渔揉着酸痛的脖子,从后面抱住赵承何,“谢谢。”
  “别烫了你。”他松开她的手。
  忙了半天,肚子的确有点饿,周渔一口气吃了四颗汤圆,赵承何一个都没吃。
  周渔不会再问他为什么了,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吃甜食。
  期间,赵承何一直在阳台打电话,不知道什么内容,但看他的状态,应该不是个让人愉快的电话。
  吃完汤圆,周渔也去到阳台。
  赵承何坐在摇椅上,沉默地抽烟。
  “你最近抽了太多烟了!”
  周渔把他的烟拿走,轻轻戳进烟灰缸里。
  赵承何在黑暗中望着她,手里摆弄着一个打火机。
  火光明明灭灭的,她能看到他眼中的疲惫。
  他们在黑暗中拥抱,亲吻。
  三天后,周渔登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
  不知为何,周渔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飞机落地加拿大后,周渔立刻就给赵承何的助理老杨打了一通电话,老杨问什么说什么,周渔的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回答。
  都很正常,难道是她敏感了?
  赵承何每年都有做体检,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忙是忙了点,压力是大了点,但也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
  周渔心里还是没底,又给吴霄打了电话,周渔问得很隐晦,但聪明的吴霄什么都听出来了。
  吴霄给周渔交了底,说赵承何并没遇到什么难事,只是最近有点想他哥哥一何。另外,也是时候与过去告别了。
  “告别?”周渔大概知道吴霄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活在一何的阴影里,是时候放下负担了。但要彻底与一何割裂,对他来说就跟死一次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按照一何的模式生活,工作,甚至恋爱,早就把自己给忘了。说难听点,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死去的不是一何而是承何。给他一些时间吧。”
  在多伦多的第一天,周渔与技术团参加了欢迎晚宴。
  第二天在奎尔夫某农场技术研讨。
  这两天的工作日程非常满,她甚至没来得及给赵承何打电话,而赵承何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第三天在蒙特利尔温室水培系统考察,外加法资企业洽谈。
  第四天在魁北克有机乳制品厂参观,外加原住民农业合作会议。
  第五天在温尼伯油菜籽压榨工厂,外加一场农业政策圆桌会议。
  第六天在布兰登大麦抗冻技术田间演示,外加签约仪式。
  第七天在温尼伯参与总结会议。
  七天时间眨眼就过去。
  这七天内,赵承何只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早上,一次是半夜。
  都是在他的工作间歇打的。
  两人因为各自繁忙,连聊上几句都成了难事。
  周渔也没想到,这次的工作周期会持续这么久。
  一周,两周,三周过去了,周渔又从加拿大转战到了西雅图,陪同团队参加科技合作谈判。
  同一时间,赵承何在郊区一个废弃仓库里。
  仓库外守着几个穿黑衣服的大汉,赵承何摆摆手,大汉就把仓库门关了。
  赵承何走到仓库中央,把椅子摆正,坐下,脱下手套。
  面前的两人嘴巴里塞着毛巾,吓到瑟瑟发抖。
  赵承何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他不急。
  王宇和吴瑕想起多年前在别墅里的那一夜,吓到泪涕交流。
  兄弟两人如今看来竟如此相似。
  王宇生怕被赵承何敲断腿,吓得满头是汗,塞着毛巾也没闲着,嘴里不停地嚷嚷。
  吴瑕很害怕也很绝望,这个时候反而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王宇。
  赵承何走过去,把王宇和吴瑕嘴里的毛巾拿走,让底下的人给他们喝了点水。
  王宇喝完了水,恨不得跪下来磕头,“哥,哥你别冲动!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说。”
  赵承何抽口烟,拿起手边的锤子掂了两下。
  “你觉得我有什么想知道的?”
  王宇急急地说:“我知道,哥,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全错了!我不该听连洛的话去跟踪周渔,虽然我什么也没干,但我不该吓唬她,我错了哥,我真错了。”
  旁人帮赵承何倒了一杯茶,赵承何一边品茶一边问:“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连洛,你是不是会说同样的话?”
  王宇冷汗直流,“哥对不起,我没能耐,我本来答应过一何哥要保护好周渔和楚楚的,但是……但是我实在能力有限,我从出来之后就没钱,我没办法生活,连洛这个时候帮了我,为了有一口饭吃,我……我没办法呀!”王宇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他没有看吴瑕一眼,两人一起被抓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帮她一把,反而是自己先跑了。
  那一刻,吴瑕彻底认清了这个人。
  他从来都没有过真心。
  在明晃晃的事实面前,吴瑕心痛得受不住,反而淡定了。
  她呆呆地看着因恐惧而浑身发抖的王宇,觉得自己的青春就像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