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由于他们是初创公司,虽有技术,但人员有限,制作进度比不上想来掺合一脚做竞品的公司。
  竞品公司不止宣传片制作出来,更是口出狂言,说再过半个月内测版游戏就会上架。
  沈嘉芜工作室员工哪怕一个人掰成五个人用,也赶不上他们进度。
  他们制作初衷就没想过草草上架,每一件服饰,哪怕是一枚小发夹,都是几人讨论后决定好的样式。
  沈嘉芜看过对方的宣传片,轻轻松了口气。如果没有对比,确实是不错的,但比起她们的精良制作,对方难免显得粗制滥造。
  虽有骂声,但竞品公司给的多,光是宣传抽奖池都花出去几十万,骂声也渐渐少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这砸钱架势,真要和沈嘉芜杠上。
  对家公司是大型游戏企业,垄断市面上大部分游戏,但凡有一样新奇点儿的游戏出现,他们必定会在对方火爆时期推出同款游戏,再以旁人无法拒绝的高福利拉客。
  为这事儿焦头烂额,沈嘉芜这些天稿子都没空看几眼,维持热度的方式只能多推出游戏相关内容,但她们五个人效率实在快不了。
  招人也是件麻烦事,还要重新对接工作上的细节。
  谢言临似乎对沈嘉芜的困境了如指掌,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明里暗里提示,如果有需要他帮忙的可以提出来。
  还真想到个可尝试的方案,沈嘉芜殷勤地在晚上十点半,为她的老公递上一杯冰美式。
  “……”
  谢言临没喝,哂笑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的确不妥,沈嘉芜当时图顺手,直接冲了杯咖啡,冲完才发觉不对,但做都做了,总不能退回。
  “有事想找你帮忙。”
  谢言临神色淡然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谢言临有专门的广告公司,虽说不是主营,但在京城广告公司里,排名数一数二还是没问题的。
  游戏被大众看见,最快速的方式便是营销。本来沈嘉芜懒得与竞品公司对打。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多次在宣发文案上内涵她们小作坊,很难不恼火。
  话刚要出口,沈嘉芜又觉得,好像也没这个必要,毕竟她们做游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赢过谁,要争口气,自然要看的还是后续游戏上架后的热度。
  “什么忙?”
  谢言临好似能洞悉沈嘉芜内心想法,“想让我帮你宣发?”
  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嗯……想让你早点休息。”
  空气随着沈嘉芜这句话说完,静谧半晌。
  谢言临瞥了眼茶几上的冰美式,“是么?”
  “……”
  沈嘉芜干脆拿起来,准备一口气喝掉,实在太苦,她只喝了一口便敬而远之地把它放了回去。
  她嗜甜,咖啡从来没碰过,第一次喝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苦。
  “是不是咖啡豆放久了坏了?”沈嘉芜起身,“我拿去倒了。”
  走着,沈嘉芜仿佛听见谢言临很轻地笑了一声。
  当晚没有明确说出心里的想法,沈嘉芜也彻底想开,一心扑在游戏制作上,比速度是比不过,质量必须比对方高出一大截。
  最近几天对方收敛许多,沈嘉芜也能察觉到,想来是谢言临在背后给予帮助。
  不少游戏博主自发为沈嘉芜宣传,用不会让人反感的方式,软植入提及。
  *
  婚礼如约而至,但让沈嘉芜感到意外的是,婚礼现场来的宾客并不如她预料中的多,一大部分都是面熟的家人朋友,她安心许多,心里的怯意也消散许多。
  按照流程,男方先念词,沈嘉芜听他念完,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我愿意。”
  没想到谢言临之前随口的一句话是认真的,虽说沈嘉芜对那十版的词滚瓜烂熟,但能少说一点总归是好的。
  誓言说完,司仪主持让沈嘉芜丢手捧花,精准落在陈诗芸手里。
  加上司仪先前感人肺腑的发言,陈诗芸在沈嘉芜下台之后没忍住红了眼圈。
  沈嘉芜慌张:“怎么了?”
  “太感动了呜呜,”陈诗芸憋着眼泪,怕弄花妆容,“被幸福感动哭了。”
  沈嘉芜哭笑不得,唇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她拍了拍靠在她肩膀上呜咽落泪的陈诗芸肩膀。
  婚礼妆造比试妆当天的效果要更惊艳,格外漂亮,眼睑下方缀着银色的细闪,她共情能力强,旁人掉眼泪,眼尾不经意间染上绯色。
  光线倾洒,亮晶晶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细闪。
  陈诗芸离开。
  温热指腹触碰她的眼尾,沈嘉芜下意识抬头,与谢言临平静如潭的眼眸对视上,他温声问:“哭了吗?”
  “没有。”沈嘉芜轻
  声呼吸,“被氛围感染的。”
  婚礼圆满结束,接下来该策划的便是度蜜月。
  但由于两人正处于工作的忙碌时期,暂时将度蜜月的日期定在四月份,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月。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婚礼其实很早散场。
  但陈诗芸拉着沈嘉芜去唱k,气氛使然,沈嘉芜也难免喝了点儿,出来时醉眼迷蒙。
  虽然喝得不多,但她酒量差,又属于喝酒容易上脸的类型,脸颊脖子染上绯色。
  陈诗芸被谢言临安排进另一辆车接送回家。
  方便出行,沈嘉芜提前换下婚纱,换了一条杏色长裙,遮住足踝。她一上车,蹬蹬地把鞋脱下,并腿踩在车座上,抱着腿,脸颊靠着膝盖,挤出肉感的弧度。
  正盯着谢言临傻乐,酒窝惹眼。
  最开始,谢言临以为她不过是有点酒意上头,还挺乖巧地挨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地犯困,并没有撒酒疯。
  不过五分钟过去,谢言临的想法彻底改变。
  车前后座有隔断,司机专注地开车,车里播放着谢言临的歌单,舒缓悠长的歌声好似助兴,敲下暧昧的鼓点。
  缓刹下,沈嘉芜歪倒靠在谢言临肩膀上,这时的她还是安分的,抬头盯着他的下颚看,还有他克制滚动的喉结。
  视线完全被后者吸引,沈嘉芜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略带凉意的指尖碰上,谢言临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也许是觉得有意思,醉鬼的心思也没人能理解透彻。
  沈嘉芜含着酒气的呼吸靠近,喷洒在脖颈,谢言临怕跌着她,伸手托了下她的腰。
  二人之间距离骤近,她鼻尖抵着谢言临喉结,找到舒适的姿势——
  谢言临腿上。
  她毫无分寸可言,近距离贴着他,谢言临垂眼,便能看见她眼尾还没完全蹭掉的晶亮细闪,注意力偏移的瞬间,喉结处传来刺痛。
  他闷哼一声,沈嘉芜恍惚回神。仅存的意识不足以让她思考到底做了什么,沉重的眼皮耷下,闭眼贴着谢言临肩膀入眠。
  沈嘉芜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喝醉之后会断片,第二天一早,她看见床头柜上喝到一半的蜂蜜水,猜到头不疼的原因。
  昨晚发生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应该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儿,按照陈诗芸对她的印象来推断,她喝醉后应该还是很安分的。
  前些天家里被特意布置得格外喜庆,大红“囍”字贴满能贴的窗户,架不住唐婉容硬性要求,房子外面甚至还挂了红灯笼。
  这几天回家,沈嘉芜都有种过年了的喜庆感。
  沈嘉芜洗漱完又接了杯水润喉,看见净水器上面小小的“囍”,她被逗乐,又低头看着陈诗芸给她拍并精修好的照片。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第一眼还没注意到有哪里不对,只和谢言临打了声招呼。
  “嗯。”
  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沈嘉芜耳朵尖儿不经意动了下,她再度抬起头。
  “你脖子上……”
  谢言临似乎就等沈嘉芜发现,没等她问完接了一句:“嗯?我脖子上有什么?”
  意识到也许是自己造成,沈嘉芜顿时噤声,耳根通红,目光不敢扫过那处。
  想起前些天沈嘉芜的说辞,谢言临淡声问:“不说是蚊子叮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可能是蚊子叮的,谁家蚊子能叮出牙印来啊!
  第8章
  谢言临好似就不愿让空气继续安静,他靠近沈嘉芜,二人身高差下,她正好能平视他脖子上的牙印,根本忽视不掉。
  “我不知道。”沈嘉芜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当我没问过。”
  谢言临淡笑,伸长手臂从岛台上拿了瓶未开封的气泡水。
  他并未多言,看似放过沈嘉芜,在沙发闲适地坐下,专注盯着手里的纸张看。
  以为这茬过去,沈嘉芜稍稍松了口气,定睛一看,她前天从工作室抱回来的资料,正落入谢言临手中。而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压在最底下的,还有被一起带回来的画。
  虽然并不一定能看出来,但沈嘉芜还是谨慎地想趁他不备收起来。
  这些天忙着婚礼事宜,沈嘉芜都没空收拾。不过谢言临一般也不在家多待,也就让她放松警惕,一连放了快两天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