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师弟发现系统后 第4节
  那弟子道:“你说什么?!”
  纪清澜再次站起来,提高了声量:“我说,谁要去找你们的好师姐,谁又稀罕你们的好师姐?”
  他其实比这个两个弟子要高些,此时整个人都站在阴影中,琥珀色的双眸像某种凶兽的眼睛,叫人见了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可他们平时欺负纪清澜欺负惯了,见着他这个样子也只是发怵了一瞬,随即就骂着喊着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纪清澜再次被推到柴堆旁,脸上伤口的血珠顺着面庞滑下。
  纪清澜吃痛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喊出一声,他试着运转灵力,可情况和前些日差不多——他的灵力又停滞了。
  就像被某个东西堵住一般,无论他如何专注专心,灵力都无法在他体内运转。
  纪清澜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从满十五后,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他担心和自己体内血脉有关,一直没敢找宗门医师问。
  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下山,又被乔铃强行要求去猎妖兽,猎到了还要给她,他十岁上山,没有一日不受乔铃和追随她的那些人欺凌。
  本来想熬到十八岁下山,没想她后面越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甚至变了法子,故意装出可怜他的样子。
  纪清澜只觉得恨,恨自己,更恨乔铃,想到她那张脸,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这时,那两位弟子的拳头还没有落下,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他恨到极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乔铃逆光站着,身影飘渺模糊。
  见到屋内光景,乔铃只觉得头疼,她方才去找解昨日那种蛇毒的药,才拿到手,系统就发出一连串播报,纪清澜的黑化值蹭蹭上涨至百分之四十!
  乔铃定一定神,淡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关昭从后面探出头,嘿嘿道:“师姐,他们没做什么,大家都是师兄弟,闹着玩呢。”
  乔铃微微一笑,走进柴房,道:“师姐还是第一次见有这种玩法,而且我让你们好生把他带回去,可不是让你们把他丢在柴房。”
  话外之意,就是他们在挑战她身为师姐的权威。
  这下三人完全懵了,他们听到“好生”两字,还以为乔铃的意思是像往日那样“好好照顾”这个不听话的师弟,更何况昨日还是乔铃让把他丢在柴房的,今日当真不是要针对他?
  关昭小心道:“师姐……昨日是你说……”
  乔铃看他一眼,莞尔道:“今日我可是听到不少闲话,说我这个大师姐欺下瞒上,带头欺负同门师弟,呵,这种话要是传到师尊那里就不好了。”
  三人一听,懂了,原来师姐还是很厌弃纪清澜的,只是迫于外界传言压力,才不得不做出今日之举。
  而乔铃看似站得端端正正,话说得不卑不亢,实则一直在准备迎接暴风雨,好在她这番说法没有违背人设,不由松了口气。
  纪清澜闻言仍然面无表情,这是他早就猜到的。
  乔铃又道:“让你们把他带回去,你们还把他带到这里,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倒是我这个师姐的错,日后可不许这样了。”
  三人乖巧道:“是,师姐。”
  乔铃转而问:“你住在哪里。”
  纪清澜抬起眼,反问她:“我住哪里?”
  乔铃一时有些茫然,关昭犹豫道:“师姐你忘了,你先前嘱咐过不要他在寝舍好过,他的被子全被丢了!晚上也不许他回寝舍!”
  乔铃:我能说不是我做的吗?
  第4章 虚情假意二师兄来咯
  原主看你干的好事!
  乔铃抿抿唇,温声道:“我记起来了,之前是有些误会,这样吧,我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我,关师弟,过来一下。”
  关昭笑嘻嘻地凑上来,乔铃小声叮嘱了一番,关昭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敢相信道:“师姐你……你当真的?”
  乔铃笑道:“外面那些传言不知传到什么地步了,我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就要给我们宗门蒙羞了。”
  如此冠冕堂皇的说法,完美!
  关昭摸着头道:“那、那好吧。”
  乔铃心中缓了口气,又对另两人道:“以后没有我的话,不许再私自揣度我的心思,不然外面的传言愈演愈烈,传到师尊耳中你我都不好办,明白了吗?”
  两人诺诺齐声道:“明白了师姐。”
  乔铃摆手让他们下去,把目光移到纪清澜身上。
  这这这,这也太惨了吧!
  纪清澜不知何时又低下头了,一手握着胳膊,压制着疼痛,乔铃浅吸了口气,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蹲下身放到了他面前。
  小瓷瓶正好放在明暗交界处,乔铃周身如同镀了一层柔光,反之,对面的纪清澜却连脸色都看不清,唯独一双琥珀色的瞳极亮。
  纪清澜痛得拧紧了眉,看见地上的小瓷瓶,下意识认为这是乔铃给的毒药,只要他死了,那些传言自然就没了。
  他探出手,想把这东西摔碎,刚握住瓶身,却听乔铃道:“这是解蛇毒的药,昨日之事好些人知道了,包括我大师兄,我不想他们觉得我是多么恶毒的人,那事本也是场误会,身为你师姐,若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交代。”
  纪清澜闻言握紧瓶身,白皙的皮肤依稀可见里面青紫的血管。
  乔铃垂眸看着他,半晌,又递给他一块绢帕,上好的料子,上面绣着一枝洁白的梨花。
  乔铃淡声道:“把脸擦干净,免得别人见了又要多嘴多舌,好像我这个师姐虐待了你。”
  虽说是事实……
  纪清澜没接,乔铃直接塞到了他手上,想了想,现在她有ooc限制,还是不能多说多做,步伐略有些急促地离开了柴房。
  到了外面,乔铃靠着墙大口喘气,心想终于把这出戏演完了,只是她刚刚那番说辞……能降低黑化值才有鬼吧?!他纪清澜又不是傻子!
  乔铃回头看了眼柴房,心道:“算了,看来得等解锁剧情和提高羁绊值来赚积分了,纪清澜这里太难了,估计他都想把我刀了。”
  不过她还是佩服纪清澜的,被欺负了五年之久,却还没有长成不可挽救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应该只是有些自闭阴郁。
  若她真能让纪清澜黑化值降到底,想来也是个阳光少年。
  乔铃想着日后的计划,步伐轻快地往自己住处走,而屋内,纪清澜确认这药不是毒,一口闷了下去,他捏着那块手帕,在地上打坐调息了片刻。
  这蛇毒本就不是多么厉害的毒,否则他绝不能撑到现在。
  片刻后,纪清澜蓦地睁开眼,垂眸看着地上的小瓷瓶。
  竟是极好的药材,不仅解了毒,还缓解了他灵力停滞的情况。
  纪清澜站起身,盯了半晌手中的绢帕,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旋即把手帕
  摔在地上,脚在上面狠狠碾压。
  乔铃的举动,只让他觉得恶心。
  一边说些堂而皇之的话,一边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对他做出善举,虚情假意,虚伪至极。
  她当他是多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以为这样,他就对她感激不尽了?他就忘记先前的种种,忘记她仅仅是因为他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怀恨在心?
  他要是原谅了她,那他先前遭遇的种种都是活该!
  纪清澜脚下更用力,直到那朵梨花变得脏污不堪才停下。
  —
  晚间内门饭堂内,纪清澜一人端坐着,忽有几道阴影罩住他,悠悠抬起头,只见关昭和两三个弟子面露不善地盯着他。
  一般这种时候,纪清澜就知道他手上的饭保不住了,才来浮生宗时,他得罪了乔铃,每日都受到这些人欺负,反抗了但没用,乔铃又是首席弟子,一般的师傅都不会说她的不对。
  而现在,见到这些人,一股戾气就直冲纪清澜眉心,自他十五以后,这些人再来,他都会还手,但对方人多,通常是落得个负伤的下场,加上他灵力常常停滞,容易落下风,次次身上没几块好地。
  没想等了须臾,只听关昭不服气地嚷道:“师姐说了,这几日去她院子旁的屋住,有医师给你疗伤,免得你这一身伤别人还说是她害的就算了,还对你不闻不问,哼,你运气可真好。”
  纪清澜拿筷子的手停住了。
  乔铃让去他去她旁边住?
  纪清澜狐疑地抬起头,周围人都看着他,而他看见,不远处,乔铃身边围着不少人,正和她一起吃饭。
  哦,他知道了。
  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要给他安排专门的住处疗伤,彰显她的善良。
  而乔铃没有意识到斜后面的人在想什么,她身边围着的师弟师妹们各个叽叽喳喳,她也尽力应付着。
  聊着聊着,乔铃发现大家虽很活泼,可说的话都是夸赞她的话。
  说难听点,就是拍她马屁,似乎还很怕她因为哪句话不高兴,连用词都很谨慎。
  例如绝口不提她和纪清澜一起掉进湖里的事,也不会直接夸她容貌天赋有多么多么惊为天人,而是和其他出名的修士对比。
  乔铃汗颜,看来这原主平时应该是个不怒自威的性子,表面风轻云淡,实际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就会被她记恨在心。
  看来她在此地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还得付出些努力啊。
  饭后,乔铃得知二师兄回来了,本来有些困顿的脑袋立马就清醒了。
  二师兄名傅君行,原书中写他少年英姿不凡,出身自峨眉的一个古老家族,虽然显赫,但家规极其严格,傅君行因此八岁离家,来到了浮生宗。
  和大师兄萧鹤连不一样的是,他对白暮雪只是师妹的情感,并无其他心思,书中写他虽有不少追求者,但他一心修炼,除原主和白暮雪外,接触最多的便是他姐姐。
  只是书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傅君行姐姐身体不好,家里又管得严,没有机会来外面,乔铃还没看到后面,也不知傅君行有没有感情线。
  赶到焚香殿旁的小院,乔铃记忆里,他们三人常常在这里聊天练剑。
  远远的,乔铃便看到一白一红两个身影,萧鹤连往门口望了下,笑道:“师妹来了。”
  傅君行闻言回头,两人一同朝她走来,乔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实中她很少和异性接触,连她亲爸亲弟她都很少说话,现在突然有了两个关系不错的师兄,心里还是不安羞涩的。
  好在乔铃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稳住心神,默默打量着这位二师兄。
  他穿一身红白相间的外袍,头发用深红发带高高束起,意气风发,眉宇带了些攻击性,眼角是微微上挑的,好在他始终含笑,看着倒像个桀骜公子哥。
  乔铃虽然入门早,但是后来才成了师尊亲传弟子,故是两人师妹,恰好她年龄也比两人小,原书中也写两人待原主一直是看做亲妹妹般。
  傅君行把住她肩膀转了一圈,松了口气道:“是没受什么大伤。”
  乔铃咂舌,道:“二师兄……也知道昨日的事了?”
  傅君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对。”
  乔铃手指搅着腰带,心想这下完犊子了,两个师兄一定对她很失望。
  萧鹤连似乎看出她的不安窘迫来了,温声道:“我听说阿铃今日去找那位师弟了,想来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乔铃马上借坡下驴,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我吸取到教训,自然不会再犯了,让两位师兄担心了。”
  傅君行扬起笑,把桌上的盒子推到她面前:“那就好,吃吧,峨眉那边带来的,走之前你一直念着。”
  精致的食盒中,摆放着数个小巧玲珑的糕点,闻着味道,不全是甜的,傅君行考虑事情向来周到,知道吃甜的会腻,还买了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