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改,在改……
  这种连肉都没露三百字不到的车到底是谁在卡我啊。
  啊哈哈哈哈过了哈哈哈
  丫的腰带不能解,但是衣裳可以扒是吧,可以的长佩。
  再编,又过不了了。哈哈
  第54章 旦夕·纵我
  看着御花园中雨后落寞的秋日,看着满地碎裂的金桂与菊花,顾屿深坐在隐山阁中,再度想到了宋简的话。
  “师兄,趁着他还是个人,走吧。”
  若是一朝人心改,曾经故人将何为?
  他可以去太医署,可以去御花园,甚至可以去御用的书房等等,他可以叫顾兰,可以叫宋简,可以使唤任意一个内侍,只要不出宫门。
  对外宣称的是养病,实则就是明晃晃的软禁。
  自那一日中秋宴后,顾屿深只见到了范令允一面,问了句,为什么。
  “太医说你胸气於结,不可再受刺激。”范令允低声说,“顾屿深,不管你信不信。边关之事,非我意料之中。”
  “是推脱?”顾屿深冷笑了一声,“你放我出朔枝,天下之大我找个没人的角落照样能活。”
  “是事实。”范令允看向他的眼,“我找人无数次的踩过那条送粮的路,算的很清楚,百姓早已积怨已久,暴动是必然的,但是边关理应不会陷入险境。”
  “那哪个脑子有病的世家子弟去干这么一件自毁长城的事情?”顾屿深道,“陛下,远程送粮,总有风险。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你是在赌。”
  范令允没有回话。已发生的事实,再解释也没有用。
  “放我走么?”
  “出了城,也有他人让你挂心。于养病不宜。前几日宋简回宫我问过一次,顾屿深,你身体出了问题,理应休息。”
  顾屿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世家的反击来的很快。
  宸泰二年春,有人上书,请陛下海选妃嫔,为国而计。
  范令允未从,而是在顾兰的凯旋的时候造了一场势。
  说她是自己十五岁时遗留在民间的皇女。他对他的母亲虽然是露水姻缘,但是一见钟情见之不忘。可惜美人如朝露,转瞬而逝。十月怀胎,只剩了这么一个孤女,而后在明光城相逢。
  “哥,这个说法,我好像小了几岁。”顾兰入宫跟顾屿深掰扯,“别人能信吗?”
  顾屿深不想一天天呆在隐山阁中跟个被遗弃的妃子一样,于是在太医署帮工。闻言沉默良久,“你想当这个皇帝吗?”
  “想啊。”顾兰笑道,“那可是九五至尊!”
  “你不是想当皇帝。”顾屿深闻言摇了摇头,心中苦涩,“你只是想要权力。”
  “陛下还得搭上点儿东西,才能正正经经把你扶到太子之位上。顾兰,自己选的路,你想清楚了。庙堂之高,你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和你在明光城的那种并不一样。”
  “名义上你有天下人,可是天下的人心不是你的。名义上你有天下的土地,可是土地上的人才是你应该在意的。没有人会跟你共情,他们有人恨你,有人爱你,恨的是你这个人,爱的是你手中的权力。”
  宫城就是牢笼,一座黄金打造的牢笼。其中的人做着蝉,做着螳螂,也做着黄雀。风风雨雨,终年不休。
  顾兰说,“我想过了。想过很多。”
  顾屿深停下了手中的药杵,转头认真的看向小姑娘的脸。恍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那个找他要糖要糕点的孩子了。那双眼不同于他自己的眼,不是一汪平静的湖,而是带着不灭的火。
  她有野心。
  顾屿深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他怔愣的看着那张因为边关的风沙不复光滑的脸,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顶。
  可是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轻风拂过药炉,草药的清苦流溢开来。顾屿深末了叹了口气,低声说,“那就祝殿下,一路顺风。”
  他还是笑着的。
  ——顾兰很久之后才意识到,他是在哭泣。
  那年春闱的主考官,在多年之后,再度落在了世家子弟的头上。
  同年顾兰被立为太子,范令允大赦天下。黄册到了再次考察的时候,不用想都知道朔枝外的乱象。
  顾屿深推开门去,看到御花园中花团锦簇,春燕学飞。
  却仿佛置身于寒冬那场大雪。
  悲歌慷慨,他踩在一地碎琼乱玉中,大雪压着,乌云遮住了明月,空中没有星星。纸伞挡不住雪,他的衣衫湿透了。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看到了歌声停止后,那唇角沾血脸色乌青的人。
  靠近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握住了他的袍角,哑声相问。
  “顾伯侯,应我否。”
  “应我否?!”
  又仿佛置身于中秋那个寒夜。
  桃花眼的青年把那本沾了血的册子放在了他的手中,转头看向中秋的圆月。圆月下,是合家欢,盏盏河灯飘在水上,楼中的歌声仿若天籁。
  李逢一身的血,却依然带着笑。
  “以身许国,幸不辱命。”他道,“云悠,记我名姓。”
  顾屿深从水榭跑过,身形摇摇晃晃的,险些栽入了水中。幸好范令允下朝而来,来访隐山阁,见到人神色不对快步走来,才把人扶住。
  陡然清醒,顾屿深拍开了他的手,然后后退了几步。他还没有缓过来,急促的喘息着。
  “不用跟我解释,我明白。”顾屿深闭了闭目,定住心神,“陛下,我知你示人以弱,图他日之功。”
  一句话堵得范令允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许久,才抿了抿唇。
  屏退他人,在春风中,他对着顾屿深跪了下来。
  顾屿深呆住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你、你,你别,陛下!”他慌张的找到了神智要把人拖起来,可是范令允宁死不起。
  “我向你保证。”范令允握着他的手,望向那双眼,“终有一日,他们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会给所有枉死的魂灵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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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些病,一旦生出,便好不了了。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顾屿深抄着诗句,正正好好的抄到这句。一旁的宋简为他把脉,而后安静了许久。
  他起身走到了书桌边上,看到了顾屿深抄写的佛经,“你抄这些做什么?”
  “图个心安。”顾屿深平静的回答道,“左右在宫里没事儿干。”
  珠帘一阵轻响。常福是个新来的小太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把碗莲打翻了。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
  “师兄。”宋简说,“我们出城吧。”
  顾屿深没有反驳,范令允听闻了消息后也没有说话。
  马车粼粼,驶出了宫门。
  他们去了东南,乔河养了只新的白鸽,被宋简抢了过来,递给了顾屿深。
  后来又去了中原,看了山河万卷。
  这场没有请示的“逃跑”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将要往西边的时候,朝廷传来了太子遇刺的消息。同时太学因着男女地位问题出了事,朔枝城中沸反盈天。最后说要顾屿深出面证实顾兰身份。
  驿站中,顾屿深喝了盏茶,最后看了眼笼子中的白鸽。
  他打开了笼子,然后转身走上了回城的路。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二人再度回到了杨柳驿。城门依旧,金雀楼依旧,甚至桃花如旧,风声如旧。
  只是情怀不似去年时。
  “原来觉得京城好大,横平竖直的街道,接纳着四面八方的人。”顾屿深轻声说,“现在才意识到,那不是街道,而是棋盘的纵横。”
  “四面八方的人前仆后继来做棋子。有人知有人不知,却没有关系,左右逃不开,离不得。”
  他推开了阔别已久的伯爵府大门。
  第二日,太学生和百姓跪满了一地,只求他来救命。
  “……你瞧,什么叫功高盖主,众望所归。”顾屿深看到时忽的笑了,转头看向宋简,“取死之道,却是我必行的路。”
  宋简说不出话。他在那时终于知道,他的师兄活不了了。
  宸泰五年到宸泰七年。
  发生了震惊朝野的“宸泰三案”。
  顾屿深跪在朝堂上,望着一朝的臣子,世家子弟与他有旧仇,新晋清流视他为大梁的毒瘤。
  范令允私下见他,他说不出其他。看着那人暴怒,却没有改变说法,只是疲惫的一句句重复,“云悠宁可死。”
  到最后,身体支撑不住了,晕倒在殿下,合眼的时候,恍惚望到了范令允惊慌失措的神情。醒来后,又到了隐山阁,范令允端着药,守在一边。
  “陛下。”顾屿深有些怅惘,“宫外闹成一片了,何必留我?”
  范令允不说话。
  “佛曰,莫强求。”顾屿深笑了笑,“既不自由,陛下,云悠宁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