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啧,还没写到。那继续荤糖段子吧。(接上篇)
  陛下之后迷恋上了穿绯红衣衫。顾屿深不是个傻的,心有戚戚,躲到了大理寺许久不回宫。范令允苦守空房,最后给他写小纸条,“你还没说我穿那身好不好看。”
  这能说么?顾屿深太了解范令允了,榻上说一句“好看”,那一夜就别想安生睡了。
  大理寺卿冷笑一声,笔走龙蛇,“不如我穿着好看”。
  后来估摸着这事儿过了,顾屿深才回宫中。推开屋子,却看到了范令允委屈的看着他,身后的衣架上挂着该死的绯色衣裳。顾屿深如临大敌,转身就跑,可惜陛下身手敏捷。
  而后在迷离和破碎的喘息中,顾屿深听到那混蛋低声笑了笑,咬着他耳朵轻声说。
  “确实好看。”
  第48章 擂鼓·用兵
  “落日古城角,把酒劝君留。”
  灵峄关外,飞沙走石,战火飞扬。雁栖山林,一半付火。从城中往外看去,光秃秃一片,承载着通红的落日。
  顾屿深拄着手杖走上城门,看着惨淡的战场。两关处俱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兵,抵不过柘融精挑细选的精锐,眼下已经是负隅顽抗。
  鼓声尽,孙平平和尚兴一步一步,到了退守城门的形势。
  城门外,柘融军帐中,是另一种光景。
  中军帐里,胡姬纵情歌舞。从大梁城中掠来的良家女子在一旁奉酒,卑躬屈膝,胆战心惊,生怕一个闪失丢了性命。
  帐中主座上是着着铠甲的将军,周围的人称他为十二皇子。眼下正揽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儿。女孩儿薄纱在身,媚眼如丝,尽心竭力地在那汉子身上点着火。
  十二皇子名洛托,在柘融就是个来者不拒的性格。美人在怀,也不在意他人目光,哈哈笑一声,把人压下唇齿纠缠。
  前线的军报一封封送来,全部给了角落中一袭白衣的文弱男子。他对周围的喧嚣置若罔闻,只是一次次低声嘱咐着什么。士兵有些为难,得了命令也不肯离去,男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起身前往主座。
  “殿下。”索里轻声说,“明日之战,请您的命令。”
  洛托慵懒起身,那美人意识还恍惚着,只能任洛托拉起,任意施为。
  “说到此。”洛托动作不停,“灵峄关已经穷途末路。我想把雁栖山中剩下的那些人迁出来,于明后日发动最后一次突袭。”
  索里皱了皱眉,“没有必要,殿下。雁栖山中那些是我们的底牌。这几日我方虽然顺利,但是您也能感觉到灵峄关并未尽全力。若是此战不胜,只是白白折损。待之后援军到来,我们绝无还手之力。”
  “他们援军至少还要四五日,怕什么?四五日里,我军还怕攻不下小小一个灵峄关么。巧儿关眼下看着一片好,但若是我们攻入青尧,夺了粮草,谁攻谁守还不一定。”
  索里冷眼看着主座上那香艳场景,“鹰王嘱咐过,此战必须胜利。殿下,此战胜,那么你就是下一任鹰王,此战不胜,我柘融自身难保。”
  “兹事体大,我不同意早早的发出雁栖山这张底牌。”
  洛托一拍桌案,披衣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索里,瞳中带着狠厉,“索里,你是在拒绝我的命令?”
  索里毫无惧意,“殿下,此战我与您平级,甚至略高,没有命令一说。我请您的命令,不过是看在鹰王血统上。若是您不应,我亦有调兵之权。”
  洛托勃然大怒,从座旁拔出长刀,就要砍去。可是美人儿此时从迷离中醒来,看到此景,被吓到一样,娇喘一声,轻呼“殿下?”
  这一声唤回了洛托急怒中的神智。鹰王在临行前就对他叮嘱过不可专断不可鲁莽,于是他的刀终归没有落下,重又插回鞘中。然后把美人儿重新拉进怀中。
  “随你便。”他道,“若有差池,你一力承担。”
  九月二十四日,柘融攻城。
  “长安路远,何事扶我上高楼。”
  尚兴擦了擦脸上的血,对着顾屿深拱手,“并不乐观。”
  “柘融并未如我们所料,动用全部兵力来攻城。”尚兴把臂缚摘下,顾屿深随手拿来伤药,“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脑子。”
  顾屿深给他处理伤口,淡淡笑了笑,“还得是之前大帅调教的好。”
  “前人撕伞后人挨晒。”顾屿深给他把臂缚带上,“平平那里怎么样?”
  “已经埋伏好了,火药与粮草也是。那小子看着憨,做事儿还是牢靠的,射箭技艺也是一等一。”
  “那就行。”顾屿深起身,看着灵峄关的太阳,是个好天,有秋风吹过衣袍,“今日黄昏,引兵入城。除孙平平所领士兵,全部给我守在百姓居所前,宁死不放柘融出主道。”
  “半镜篱边,半镜城下,乱插栖鸦。”
  铁骑踏灰土,刀枪溅明光。
  请君堂上坐,吾为王子狂。
  “勒马!!”尚兴嘶声喊道,他手中刀已卷刃,拼尽全力砍下最后一个人头,随后丢在了地上,又一次高声喊道,“掉头,往城中跑!”
  夕阳中,血色与朝霞混在一起,秋冬交替的灵峄关,通红的太阳从雁栖山落下。苦守了多日的两关守备军再无力抵挡,节节败退。
  “殿下!”柘融军中一阵惊喜,“他们退了!退回了关内!”
  洛托唇角勾了勾,“竟是这般不耐打。索里所说不错,根本不需要雁栖山的剩余精锐。”
  索里此战坐镇后方,并未随军。
  他用手擦了擦沾着鲜血的长刀,而后指向前方。
  “苍天保佑我的鹰王——”
  “柘融的将士们,随我进军大梁!”洛托眼中燃着火,那是对胜利与功名的渴望,“入城!”
  顾屿深站在城楼上,看见骑兵前来,瞳孔皱缩,急忙高喊,“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惜疲惫的大梁军如何能守得住被胜利驱使的柘融人?洛托纵马而入,长刀像切菜一样扫过关门的大梁兵。他讥笑着抬眼,对着城楼上的顾屿深比了一个下作的手势,周围的柘融人哄堂而笑。
  有人会大梁话,对着他磕磕绊绊的喊,“小白脸,你这个姿色,投降吧!投降了跪在我们殿下身下,服侍好了,还能给你留条命!”
  顾屿深不说话,一脸惊恐与慌张的跑下城楼。
  刚刚下了城楼就换了脸色,孙平平背着弓箭,望着他,欲言又止。
  几日的酣战,孙平平脸上添了伤疤。傍晚的红光照在上面,有几分狰狞。
  “此战要封神。”顾屿深与他擦肩而过,对着埋伏在两侧的弓箭手说道,“今日过后,无论胜负,诸君都是大梁的英雄。”
  “南斗军朝着鸣月河,背靠雁栖山,梦中都是山河。而今眼前是犯我土地的异族人,身后是万千百姓与家国。将士们,我们是最后一道屏障!”
  残阳一缕,映在他们身上。军中无人说话,黑压压一片甲胄,像是一堵墙。耳边异族人的狞笑愈来愈大,铁骑声声,不远处的灵峄关主道上,尚兴在生命最后一刻放出了信号。
  红日沉在云下。
  起风了。
  “纵火——”
  一声令下,不多时,城内四处起了火光。熊熊大火从道旁的百姓家中所起,妄想屠戮的柘融人打开门,看到的不是瑟缩的百姓,而是疯狂烧灼的粮草。
  火借风势,顷刻烧了满城。
  洛托一声怒骂,急忙下令,“往两侧走,往两侧走!”
  可是不容他撤退分散,从那些燃着的屋舍和小巷中,鬼魅一般的杀出近一千守备军来。他们换上了和柘融军装相似的服饰,打成一片,让本来就在慌张中的柘融军乱成一团。
  他们像风一样到来,又像风一样离去。
  洛托反手从一个守备军的胸膛中拔出血淋淋的刀,怒骂一声,仰头看到了不知何时重又上了城楼的顾屿深。
  火光扭曲着周围的空气,他隐约看到了那单薄的人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洛托心中突然警声大作,他忽然想起了索里所说的,“灵峄关并没有用尽全力。”
  心念电转,洛托登时厉声大喝,“后撤!后撤!!”
  可惜已经晚了。
  顾屿深一个手势,沉重的城门再次关闭。
  而后灵峄关内,万千箭雨带着火光,从天而降。
  洛托想要撤出主路,奈何两侧有南斗军牢牢守住。无从进入,只能在火海和箭雨中偷生。
  孙平平没有露面,他藏在隐蔽的屋檐后,看着混乱景象,双眼在夜中发亮,像是狼一般,寻找着洛托的身影。
  他抿紧了唇,不复往日的开朗,整个天都被火光映的红彤彤的,看不见明星,也看不见月亮。
  三日前。
  “借着出其不意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顾屿深说,“但是之后若是他们反应过来,我们依然无从应对。”
  “这一烧,烧的是粮草。”尚兴皱着眉,“此战即使赢了,我们也没有后续作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