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只听见了一声很轻的“你也很好看”。
  沈长胤伸手轻轻压住她的头发,向她靠近,不容反抗地将唇齿贴到她的唇齿上。
  谢煜瞪大了眼。
  【作者有话说】
  来了。
  今天是互相被彼此惊艳的小沈小谢。
  第38章 从上岸到上刑
  ◎听说你今日下午与我妻子聊了聊◎
  唇齿在一瞬间磕碰,带着极轻微的疼痛,提醒被亲吻的人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翩然而至的温暖柔和上。
  人有双唇,能够做的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亲吻。
  仅仅是相贴着,就可以感受带着弹性的唇瓣,感受皮肉下牙齿的轮廓。
  沈长胤的眼皮轻微下垂,更显得双眼狭长,仿佛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而谢煜的大脑在震惊后又被轰然而至的感官刺激塞满,以至于愣了足足三秒,才一脸不可思议地往后退去。
  她用手推了推沈长胤,又指着沈长胤,眼睛睁大:“你对游泳老师色心大起,你丧尽天良!”
  沈长胤望着她在水中愈发半透明的素色单衣,望着布料下方愈发明显的腹肌与马甲线轮廓,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这应当算做人之常情。”
  谢煜望着她:“我不管人之常情,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情?”
  沈长胤看着她。
  谢煜此刻显得很严肃,神色冷凝在俊美的五官上,一道水珠从额头滚到眉弓,又从眉弓划过眼睛中间,划过整道脸颊落了下来,隐入胸前的布料中。
  就好像沙漠中被撒进沙粒中的水一样,沈长胤对这粒水珠颇为可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向前一步。
  却还知道该回答谢煜:“我也不知道。”
  她的手穿过弥漫着水汽,却落了一个空。
  谢煜又向后退一步,轻笑了一下:“不知道你就亲啊?”
  她的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锋利感,划过乳白色的温吞雾气后依然让人惊心:“再见,沈长胤。”
  下一秒就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鱼隐入水中,消失在沈长胤的视线里。
  沈长胤下意识地想要追寻那条鱼的踪迹,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两步,却再也寻觅不得。
  而后听见岸上水声落地,再抬头,发现人已经上岸了,在一片雾气中,头也不回地向着出口走去,只留下一个有水珠滴落的背影。
  沈长胤无端地吞咽了一下。
  有一种怅然若失如林间的鹿,一闪而过。
  她也上了岸,换好衣服之后,走到马车上,发现谢煜已经衣冠齐整地在等她了。
  离开雾气弥漫、湿度极高的温泉池,马车上的空气显得清新明快,混合着行宫所处山间的草木香气,有着近乎提神醒脑的效果。
  理智全线归笼的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默契地对刚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马车上甚至有一些生疏的寂静。
  两人各自望着各自的窗外,拉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内的氛围愈发安静,可沈长胤的心脏跳动愈发不安宁。
  离开了那个水汽弥漫,理智似乎都在融化的场所,她重新强迫自己去审视刚刚的行为。
  就像谢煜所说的那样,人之常情是人之常情,她又是什么情呢?
  心脏有些滞涩的酸痛。
  她承认自己有色欲。
  可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一时间竟然弄不清楚。
  在她身边的谢煜,在同一时间里,心脏也跳得很快。
  倒不是有什么浪漫心思,只是有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感觉。
  吓死她了。
  随着马车车轮的滚动,两个人的心跳都渐渐地趋于平稳。
  不期然的同时转头对视了一眼。
  两颗心脏都吓得漏跳了一拍。
  一个人的眼神向上飘去,一个人的眼神向下低垂。
  谢煜:“晚上吃什么?”
  沈长胤:“阳春三月,正是吃河鲜的好季节,清蒸,红烧,鱼汤,搭上北边来的好豆腐。”
  谢煜还是不看她,竖了一个拇指:“我要吃米饭。”
  或许是先用猪油煎制,再用开水一冲变成奶白色的鱼汤香气能够平稳人的心神,两人吃完了饭就变得很正常了。
  吃完了饭,管家就过来敲门了:“沈大人,京城里有个木匠铺,说过来送您的东西,怕是什么别有异心的人,所以我特来询问。”
  沈长胤放下手中清口的茶:“是我订的东西,让她们直接送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四个小厮抬着两把摇椅进了院门。
  红木的材质,做了宽敞的设计,头枕的弧度刚刚好。
  谢煜眼睛一亮。
  沈长胤:“就放在院子里吧。”
  于是小厮就将两把摇椅放在了院中那棵大树下,两个摇椅中间隔着短短的距离。
  沈长胤对谢煜说:“你要的摇椅,现在有了。”
  谢煜立刻端着自己盛在竹筒里面的奶茶躺到摇椅上了。
  清风徐徐吹来,将竹筒中的牛乳香气浅浅地吹出来一点,混合着头顶树叶的香气。
  她头往后一枕,随意哼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曲调。
  沈长胤站在门槛处看着,笑了一下,回了自己的书房,推开窗户,然后坐下处理公务。
  缥缈随意的声音透过窗户低低地传到她的身边,并不抢夺注意力,只是轻轻的环绕。
  偶有处理完一份文件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人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她也顺着去看月亮。
  今夜月色真美。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几日。
  在这期间,沈长胤的手下还在持续收集五公主相关的证据,进度却并不喜人,常常以为某个地方存在某些证据,探子到那里后,却发现连建筑都被付之一炬了。
  沈长胤又在朝堂上提出将五公主原本的府邸征用为专门关押宗室的地方,获得皇帝同意后,就将五公主从大理寺提了出来,关押进了其中的一个院子里,派重兵把守。
  谢煜在日常中就这么看着事情发展,以为从此之后就与自己无关了。
  她甚至还和沈长胤讨论过这个问题。
  谢煜:“理论上我们俩是一起揭发的老五,为什么皇帝将她的裁决权交到你手里,而不是我手里?”
  “她是怕老五在我手里死得不够快吗?”
  沈长胤顿了顿,停下手中研磨墨水的动作,望向她:
  “三殿下,虽然谢氏代代夺嫡,但残害手足的名声依然不好听。”
  “我们这位陛下在避免你沾惹上这些事情。”
  这就更让人疑惑了,皇帝怎么会干出这些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事情来?
  两人一直没有答案。
  谢煜干脆不去想了,每天过自己的好日子也挺好。
  直到这一天,两人已经下朝了,沈长胤自然去了官邸处理公务,而她则刚从外面玩了一圈回府。
  突然有官员急匆匆地登门拜访。
  “三殿下,五公主......不对,罪人谢嘉想要见你。”
  五公主要见她?
  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谢煜很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树倒猢狲散,曾经高贵优雅的五公主府,如今不剩下半个仆从,只剩下重兵与官吏看守。
  五公主没有被关押在自己的主院里,反而被关押在一个小院子中,日常只有两刻钟可以出来在院子里放风。
  谢煜踏进院子的那一刻,就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吓人,只有看守的呼吸声与偶尔的脚步声。
  推开房门,望见阳光射入昏暗的屋子里,照亮空气中的尘埃。
  在某个不见光的角落中,五公主抬起头来。
  “三姐。”她礼貌地打招呼。
  望着跟在谢煜身后的官吏,她说:“能和我说些体己话吗?”
  “你出去吧。”谢煜答应了,让官员出去了,只是没让关门。
  屋子里还是有正常的陈设的,五公主像个主人一般引领她坐在软榻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个小桌。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总不当愚蠢到觉得你可以绝地反击,杀了我吧?”
  五公主笑了一下:“三姐两次锁喉二姐,小五都看在眼里,不会这么不自量力。”
  “你到底要说什么?”
  五公主认真起来:“不是我做的。”
  “死士、守军我都认,我是想当皇帝,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三姐,血丹不是我做的。”
  谢煜头向后仰了仰:“你是要告诉我,你没有服用过血丹吗?你可是当初被俘虏的时候都没有丹药就不吃饭的人。”
  “血丹是采年轻人的血液炼成丹药,服下后可以起到保持青春、延年益寿的作用。”
  五公主抬起眼皮:“但是三姐,我今年只有十七岁。”
  “我根本不需要血丹。”
  谢煜:“但这不代表你不需要血丹带来的钱,你可以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