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哦?那你们是为了什么呢?”
  童磨故作好奇地歪过身子,背后的冰晶莲花轻轻摇曳。
  “为了那些迟早会腐烂的生命?还是为了所谓的‘正义’?真是奇怪的执念啊。你看,刚才被我冻住的那只蝴蝶,死前挣扎的样子和你现在多像——但有什么意义呢?最后还不是变成了冰雕,连翅膀都碎了。”
  “生命的价值,就在于它会消逝!”
  宇智波千影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视线扫过不远处靠在一起喘息的蝴蝶姐妹。
  “正因为会结束,每一刻的努力、每一次的守护才更珍贵!你夺走的那些生命,他们有家人,有未完成的心愿,你把他们变成冰冷的碎片,利用他们成为人形炸弹,你凭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童磨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肩头都在抖动。
  “珍贵?消逝了的东西,就像被太阳晒化的冰,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哪里珍贵了?我把他们变成永恒的冰晶,让他们永远保持那一刻的表情,这才是对他们的‘恩赐’呀!”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巧的冰雕,那是某个被他杀死的少女的模样。
  “你看,她永远都是笑着的,不会变老,不会痛苦,这难道不好吗?”
  “那不是恩赐,是亵渎!”
  宇智波千影猛地向前一步,却因腿上的伤口踉跄了一下,“你剥夺了他们选择的权利,用你的自私定义‘永恒’,这种扭曲的美学,根本就是对生命的践踏!”
  “践踏?”
  童磨收起冰雕,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透着孩童般的困惑。
  “可是,活着不就是一场痛苦的挣扎吗?像你们现在这样,流着血,忍着痛,明明快要倒下了还要硬撑,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只是帮他们提前结束了这种无意义的挣扎而已啊……”
  他走近几步,冰晶在他脚边凝结成花。
  “你看,你现在的表情多痛苦,不如……让我把你吃掉,融入我的血脉,把你也变成冰晶吧?这样你就不会再疼了,也能永远保持这份‘不甘’的表情,多有趣啊!”
  宇智波千影咬紧牙关,用日轮刀支撑着身体,哪怕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也不肯移开目光。
  “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挣扎,都是活着的证明。我们会拼到最后一刻,所以我们不会输,也不会倒下。这一点,你这种没有心的怪物,永远也不会懂。”
  童磨看着她眼中不肯熄灭的火焰,突然拍了拍手,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说得真好啊,这种‘不懂’的感觉,好像也挺有趣的。那我就再陪你们玩一会儿吧,看看你们的‘挣扎’,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退后几步,折扇再次展开,冰晶的寒气重新弥漫开来,而宇智波千影与蝴蝶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哪怕伤痕累累,也握紧了手中的刀。
  战斗,还远未结束。
  第92章
  就是此刻!
  宇智波千影左手结印如残影,右手猛地拍向腰间的符咒。
  数张符纸激射而出,于半空中化作金光熠熠的锁链和囚笼。
  “封印符缚!禁锢符咒锁!”
  童磨低头看去,数道符咒已如蛛网般缠上四肢,符文泛着的红光正顺着皮肤蔓延。
  宇智波千影趁他刚才看得兴起,竟用这稀奇古怪的封印符与禁锢符咒布下了陷阱。
  呐,真像个魔术师,一会儿又变出些古灵精怪的东西,但可惜这些都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哦呀?这种小玩意儿也想困住我?”
  童磨轻笑着发力,冰晶从体内涌出试图撑破符咒,却被符文迸发的红光死死压制。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些符咒与过节时贴的那种鬼符不同,居然真的能限制他的动作,将他硬生生的困在原地。
  宇智波千影拄着日轮刀喘息,万花筒写轮眼因过度使用而刺痛难忍,视线早已模糊。
  “别白费力气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这符咒只能困住你片刻,但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童磨嗤笑一声,冰晶在符咒下层层堆叠:“片刻?就算给你十分钟,你又能伤到我分毫?等我挣脱……”
  下一秒,符文光芒大盛!
  童磨的动作瞬间凝固,二次发动的符咒延长了封锁他行动的时间。
  他低头瞥了眼缠绕四肢的金色枷锁,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这种小把戏……”
  “足够钉死你了!”
  宇智波千影抬眼,猩红的写轮眼中桀骜翻涌,“在我这,还轮不到谁来擅自决定谁的命运!”
  宇智波千影一步踏前,将蝴蝶姐妹俩牢牢护在身后,声音淬冰般寒冷。
  “有我在,死的只可能是鬼!”
  话音未落,宇智波千影的瞳孔骤然收缩,万花筒的纹路旋转成诡异的闭环。
  “伊邪那美。”
  她低声念出禁术之名,周遭的景象瞬间扭曲。
  童磨发现自己站在了童年那间冰冷的神社,耳边挤满了教徒们贪*婪的祈祷,那些“请赐我财富”“让邻居家破人亡”的低语像蛆虫般钻进脑髓,和记忆里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样。
  “吵死了!”
  童磨习惯性地想凝结冰晶,却发现身体重得像灌了铅。
  他猛地转头,看见宇智波千影就站在神社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枚紫藤花标本:“听到了吗?这些就是你所谓‘无意义’的生命,他们的愿望再愚蠢,也是活生生的执念。”
  场景骤然切换,他回到了那间染血的木屋。
  父亲跪坐在地,和服前襟被血浸透,那道从锁骨划到腹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热流,像条扭动的红蛇。
  母亲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把染血的短刀,刀身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冷光。
  她平时总是笑着的,眼角的细纹里像盛着阳光,此刻却什么表情都没有,脸白得像院外的雪,只有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地上挣扎的男人。
  “为什么……”
  父亲的声音气若游丝,手指徒劳地想按住伤口,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我是为了……这个家……”
  “家?”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在冻土上,“你把那些女人带回神社,在她们脖子上插花的时候,想过家吗?你让童磨看着你……”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你让他觉得,人是可以像花一样被随意摘掉的,这也是为了这个家?”
  父亲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视线越过母亲,落在纸门外的童磨身上。
  他想抬手,却只抽搐了一下,瞳孔便开始涣散。
  母亲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与童磨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一瞬间,童磨看见母亲眼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瓷器碎裂的脆响,是更沉、更闷的声响,像积雪压垮了屋檐的木梁。
  她脸上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慌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榻榻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童磨,”母亲开口,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你都看见了?”
  童磨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他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父亲流血的样子很滑稽,像他昨天捏碎的那只红蝶,翅膀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母亲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发抖,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上,瞬间凝成了细小的血珠。
  “你看,”母亲蹲下来,用带着血的手指抚摸童磨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比屋外的雪还冷,“人就是这样的,会撒谎,会背叛,会像垃圾一样被丢掉。”
  她的目光落在父亲的尸体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所以不用对他们太认真,反正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一动不动。”
  他已经分不清这里是记忆还是现实。
  这一次,他喃喃重复着母亲的话。
  “人就是这样的,会撒谎,会背叛……不要对他们太认真……”
  不对,那种女人能影响他什么?那个女人根本无法调动她的情绪。
  “闭嘴!”童磨第一次感到了烦躁,他挥手想打碎这幻境,却只穿过了宇智波千影的残影。
  血腥味还没散尽,童磨指尖的血珠正凝成细小的冰晶。
  他转过身时,看见琴叶站在木屋门口,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刚采的紫藤花散了一地,紫色的花瓣沾着泥土,像被揉碎的星子。
  琴叶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般猛地后退。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童磨嘴角未擦净的血污,还有他脚边那具被啃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瞳孔里的温柔瞬间被惊恐撕碎,只剩下纯粹的、带着绝望的惶恐。
  “不……怪物……你是怪物……”她语无伦次地后退,踩到散落在地的紫藤花,摔在冰冷的泥地上。
  那双手昨天还温柔地帮他包扎伤口,此刻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