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里的布置看起来是意大利风格,装饰品全部是低调奢华的古董,不是那种新贵买来的高调货。
  唯一出挑的装饰物是有实用家族的屏风,来自波斯的风格,细腻华丽的图案。上面还镶嵌着玛瑙和蜜蜡以及一些细碎的宝石。
  “就像你父亲那样。”
  “是的,莫尔森是个严肃的家长,虽然他有很多问题,但总体来说,是个受人尊敬的家伙。”
  “你希望他还活着。”
  “当然。”
  “你继承你父亲的全部,其中包括他的思想吗?”
  金发的男人愣住了。
  “他们都说你牙尖嘴利,所以大家都喜欢找你聊天,你是个奇怪的教授。”
  “神秘学多半是一门和我们灵魂相关的学问。”
  “我的灵魂要分成两半了。”
  “说说看。”
  “其中一半是给我自己的,另一半是属于其他人的。”
  “可你父亲死了。”
  “是啊。但是,莱克特教授,他留下的遗产却全部属于我。”
  “卡罗琳。”
  “那本书。”梅森.维尔不快的说,“那本事只有卡罗琳可以看懂,但她从不管这事,上帝真不公平给了她这天赋,这天赋落在女人头上就是浪费,我父亲绝不会将继承权送给她的,我猜她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孩,远比看起来要成熟,也更残忍,残忍倒没有什么,我们家族的人都这样,这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可关键是,她总是弄不清自己的义务,履行了义务她就可以享受到资源,家族的扶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将她送到了疯人院。”
  “那不是个好地方,可我没有想伤害她。我喜欢她,教授,就想照镜子一样的喜欢。”
  “她让你有失控的感觉。”
  “是的。生活上的,还要情感上的。”说道这,梅森突然笑了。他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男人。
  “你看起来不会失控。”
  “梅森,现在我们在解决你的问题。”
  “好吧,教授,我亲爱的,我是来解决我的问题,可是你知道的,那几天晚上我很快活,那样做的话,我更舒服,可以忘记这些难题。”他的手放在了对面男人的腿上。
  “逃避会让麻烦扩大,你的那位主人。”
  “主人,不是主人。”梅森站起来,他的脸色一变.暴跳如雷,开始大声的说话。
  “不是主人,我才是那个掌控者,恶魔,不过是些低阶的恶魔,凭什么来要求我,他们没有资格提出要求来。”梅森道,他是个容易激动的人,生气的时候两颊会出现红晕来。
  “你想要一点鸦/片酊这会让你冷静下来。”
  “抱歉,我只是,你知道的,我处理不来这些。”
  “你没有回头路。”
  “我也没有选择开始,好了。还是先喝点东西吧。”
  “命运非你的选择,但你有选择的空间。”
  汉尼拔.莱克特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他的嗓音沙哑,语调平淡,恬静。像是一位圣徒在指引迷途的羔羊。
  那张苍白的,温和的面容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心。单从外表上看很难猜出他的年龄,大致三十多岁,脸上没有皱纹,皮肤紧致,和那种矫揉造作的光滑不同,他更像是会生活在阳光下的活人。他的瞳孔是金色的,有时看起来像是蛇的竖瞳。这奇异又美丽的面容严肃古板,典型的贵族模样。
  “所以,维尔先生,你还有机会救赎你的灵魂。”
  第47章 格雷先生的求助
  卡罗琳不是第一次见道林.格雷先生了,但她还是对他过去的选择十分不理解,在卡罗琳看来,人自然老去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其过程是一道动态的哲学命题,你必须一刻不停的行动,积极的思考,或消极的哀叹,优雅的老去胜过在时间里纠结,被恶魔所控,这滋味开始的时候一定是甜美的,而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漫长折磨。
  世界在改变,而你的生活早就远远的抛下了你。
  青春永驻的代价是,你无法真正的掌握青春,同时,青春的焦虑和幼稚会如影随形的伴随你一身,不老不死者永远无法真正享受生活。
  “你在思考什么呢,莫里亚蒂小姐。”他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酒窝,甜美的少年,永恒的美人。
  “我在想你老了的样子。”卡罗琳说,她对眼前的美貌绝伦的青年从不说谎,这也正是维系他们之间的友谊的秘诀。
  格雷先生脸上浮出哀怨的表情。
  卡罗琳的话刺痛了他。
  看着这位俊美的好友又要开始诉说对于丑的恐惧,卡罗琳先一步上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免,他喋喋不休到影响卡罗琳自己的心情。
  “我想你那时候一定很英俊,会是个帅气的老头,好了,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的,你很漂亮,骨像和皮相都很美,就算布满皱纹也会是个气质老头。算起来,你真实的年龄足够当我的父亲了。你要真是我的父亲我会很开心。”
  “我。为什么?”他喜欢听人夸赞他,卡罗琳的话让他宽心了不少。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比现在还美。”卡罗琳说。“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生物,就连吸血鬼都不如你迷人。”
  “你现在足够好看了,小卡罗琳。”
  “还没有好看到可以让所有人喜欢。”卡罗琳说。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你的爱。”
  “我的爱情怕是要几经波折了,我和你说过的。”卡罗琳道。
  “啊,还是那位先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莫里亚蒂小姐,福尔摩斯是个危险的人物。他在伦敦地下世界有个外号,沉默的侩子手。”
  “我倒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外号。”卡罗琳说。
  “不是玩笑话。他不止在人间出名,在地狱里,就连一些高阶的恶魔都对他十分忌惮。”
  “一个凡人可做不到这一点吧,他看起来也没有传闻中这么可怕。”卡罗琳说,在她的印象里,麦考夫不爱动,是个有些懒惰的聪明人。说他头脑可怕卡罗琳相信,但要说他令恶魔恐惧,卡罗琳认为这有些夸张。
  “他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除了脸算英俊外,和大家一样都是凡人嘛。”卡罗琳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小卡罗琳为什么会喜欢他呢。”道林.格雷坏笑道。
  他的脸实在是太漂亮了。让卡罗琳总是出神,哦,美就是美,不带一点的杂质,实在是太纯净了。
  道林.格雷是她所见过最美的人,没有之一。
  受到恶魔的庇佑,加上些简单的魅惑魔法,他比一般的人类更要妖治,他的脸具有让人卸下防备的力量。
  他是初夏的鲜花也是寒冬的霜雪。
  “这,我可没有说我非常喜欢他。”卡罗琳说。
  “可他叫你辗转反正,是你的麻烦。”
  他们坐在画室里,伦敦的喧嚣时隐时现,这里是格雷先生的私人府邸,是他精心打造的乐园。
  放着来自东方的装饰物,修整丰饶的花园。他生在和谐中。这间将伦敦的残忍隔绝的屋子里充斥着艺术和童趣。
  卡罗琳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音乐盒。
  每当天气不错的时候道林.格雷会在画室里绘制肖像画,他最近的穆斯女神是黑暗世界里小有名气的莫里亚蒂小姐。
  在道林.格雷眼中,卡罗琳是完美的代表,她身上有一种神秘主义的美学在里面,虽然这是她本人没有注意到的。
  卡罗琳灵魂的现状与众不同。
  是辉煌的,瑰丽的,夸张的。
  他喜欢美的事物,所以,他喜欢和卡罗琳呆在一起,即便她在思绪上和他完全不同。
  卡罗琳具有行动力,对于男性所建立起来的那套美学不屑一顾,她会大吵大闹,也会刻薄的唇齿相讥,偶尔会全然并不顾你的感受。
  危险的怪物。
  从她的身上格雷也看见了自己灵魂的影子。
  “我感觉他似乎喜欢我,可他无法开口,像个禁欲的神父。”
  “那更好办了,神父都是闷骚货。”
  “我差一点就折辱了他。”卡罗琳说。
  “下次你可以试一试。准让他不可自拔。”
  “哎呀”卡罗琳说。
  “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道格.格雷放下了画笔。
  卡罗琳站起来,放松紧绷的肌肉。
  她披上外套,光脚走到格雷先生的身后,长发扫过他的肩头。
  “看起来不错,我喜欢画中的我。”卡罗琳说。
  “你的皮肤像是玫瑰花瓣,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奇特的一位。”
  “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卡罗琳说,“只是样貌上出挑些,而且,我可没有你画上的这么完美,我皮肤上有疤痕,你看看你,就没有画出来。”
  “我希望一切美都是完美的。”他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