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过了,小花你下班了。
  嗯啊,花诗雨抽了张纸垫在杨阿婆身旁的石板上,再把饭袋放在纸上,阿婆,今天谢谢您的蛋饺,真的非常好吃,我都吃完了,饭盒已经帮您洗干净了,放这了哦。
  好的,你喜欢就好。
  花诗雨走后,杨阿婆拉开饭袋看了眼,满满一盒个大圆润的车厘子,按当前的市场价,这一盒得要七八十。
  她既心疼又欣慰,这小姑娘为人品质是真不错。
  第14章 21岁
  接下来的两周里,奚涧和bruce每天都会带几瓶葡萄酒到公司,帮助花诗雨和sofía进行盲品训练。
  在她们考试前一周的周五,盛仰中午才到公司,路过花诗雨她们,丢了把钥匙在花诗雨桌上:车停在楼下,后备箱里有两箱酒,记得把车停到车库去。
  说得太简洁了,花诗雨压根没懂他的意思。
  emily帮忙解码:他的意思是他从家里带了两箱酒来,你们不是快考试了嘛,给你们做最后盲品冲击训练的,让你们自己去楼下搬上来,然后帮他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
  好,那我去搬。花诗雨拿起车钥匙,奔驰的,她在大四考过驾照了,但是过了科目三就没碰过方向盘了,我担心我的技术会把他车撞了。
  刚好奚涧和bruce都不在,emily接过花诗雨手中的车钥匙:我来开吧,撞了就撞了,不是他自己的车,是公司给他配的通勤车,完全不用担心。
  三女生下楼搬酒,后备箱里有两个木箱,每个木箱固定装着六瓶酒,木箱四侧有凹口,便于手抓着箱子搬。
  花诗雨和sofía一人搬一箱下来,emily刚打开驾驶室的门要进去开车时,盛仰就大步走过来了,问道:差点忘了,今天是yd联合drr举办的品酒会,你们谁跟我去?
  drr是欧洲的一奢侈品牌。
  emily关上车门:我和sofía等会要去那个精酿啤酒展。
  虽不是专门的葡萄酒展会,但都是酒类,所以奚涧就派emily带sofía去那转转。
  花诗雨也说:老大让我下午跟他出去。
  盛仰要求道:现在你们部门必须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去,看看别人怎么举办这种大型酒会的。
  三女生都没立马回应,一是都没准备,二是老大不在,没人做主。
  盛仰眼神依次扫过她们三个,emily一身玫粉色针织裙,穿着勉强适合参加酒会,可她现在算是市场部的中流砥柱了,得带新人观展;花诗雨依旧是白t配牛仔裤,外面套了件灰色开衫,随便扎的丸子头,既素又休闲,略过吧。
  唯有sofía穿了花色连衣裙,化了精致妆容,适合带出去。
  于是,他笑着问sofía:sofía去吗?
  sofía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有点难为情地说:我生理期,不能喝酒。
  盛仰不为难她,那算了。
  emily说:让诗诗跟你去啊,带我们诗诗见见世面。
  盛仰再次看了花诗雨一眼,她虽穿着单一,脸上也没什么妆容,但不能否认的是她底子就是好,穿再素也能引起别人注意,便勉为其难钦点道:那就你吧。
  好的,那我跟老大说一声。花诗雨有点好,非常听话,哪怕自己只是老板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也乐意顺从。
  同奚涧报备完,花诗雨弯下腰来搬酒,她第一下没用好力,搬起来一点又放下了,心想还挺沉的,等她想重新发力时,盛仰走过来:一边去!
  来回两次,盛仰把两箱酒都搬去电梯口了,再拍了拍手,接过emily手中的车钥匙,以后让你们老大招个会开车的男的!
  我堂堂一个老板天天给你们市场部既当苦力又当司机的!
  嘿嘿,谢谢老板。emily随口就夸:老板一个男的顶十个男的和十个女的。
  盛仰:有这拍马屁的功夫都到展会现场了。
  emily:哎呀,知道了,马上就去。
  盛仰向花诗雨招了下手,示意她上车。
  车驶入梧桐区,打卡拍照的行人过多,盛仰不得已减速慢行。
  初冬暖阳为梧桐叶镀上金边,斑驳树影透过车窗落入车内,车厢里浮动着细碎光影。
  如此浪漫氛围,花诗雨也没想其它,就只在想妹妹应该坐过很多回这个位置,说明自己离妹妹更近了。
  你...盛仰忽然偏头看她,暖色阳光下,她瓷白的肌肤里透出三月桃花般的粉晕,这张脸比她这身衣着鲜亮多了,你多大了?
  21岁。花诗雨脱口而出,又匆匆改口:不对,22岁。
  到底多大?盛仰不喜欢装嫩或扮成熟的人,又不是三四十岁,才二十出头就有年龄焦虑不敢说啊?
  没有,我实际年龄是21岁,只是身份证上年龄比实际年龄多一岁,我不知道该说哪个。
  户口本还会上错年龄?盛仰不理解,不是按照医院的出生证明来吗?
  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当时的农村也不规范,我生父的家里长辈希望我早点嫁人,所以把我年龄多报了一岁。花诗雨很实诚地回答,面色也很坦然,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那个地方,这样的情况多的是。
  盛仰直接沉默了,他头一回听说盼女儿早点出嫁的父母,这是有多不爱自己的女儿。
  数秒后,他才问:那你怎么读到大学的?你父母没有逼你早早嫁人?
  他以为她这样的家庭顶多读到初中就要辍学嫁人了。
  没有,我妈妈和我外公外婆都很爱我,不会逼我,不过她们都早已去世了,我生父早就再婚了,跟我没有任何瓜葛了。花诗雨眼睛望着前方洒满阳光的康庄大道,笑说:这不国家政策好,只要考得上,就有学上,所以我才幸运读完了大学。
  她又补充道:我不可怜,您不用可怜我,如果我真的不满足公司的要求,就不用给我转正。
  盛仰只能沉默,不敢再问下去了,怕问出更惨的经历。
  品酒会在外滩外国建筑里其中一栋的顶楼,电梯里都是穿着华丽的男女,花*诗雨裹在里面就像过来应聘兼职服务员的大学生。
  到会场入口处,盛仰给门口侍者看了眼自己的邀请函就进去了,以为花诗雨会跟上来。
  没想到花诗雨被侍者拦下:您好,请出示一下邀请函哦。
  花诗雨指着前面的盛仰:我是跟他一起来的。
  侍者看了看前面的盛仰,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再看看眼前的女孩,背个帆布包,像是刚下课的女大学生。侍者微微迟疑:您二位是一起的?
  走着走着,盛仰发现后边的人没跟过来,便返回入口领人:她和我一起的。
  花诗雨紧步跟上。大厅内光线幽暗而温暖,中央可容纳近百人的胡桃木长桌泛着丝绸般光泽,上面整齐排列着晶莹的高脚杯和银质点心架。耳边隐约传来爵士乐,鼻前总有香氛味萦绕。整个空间无不透着低调的奢华。
  盛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花诗雨挨着他坐下,周边也陆陆续续有人坐下。花诗雨环顾周围落座的人,男士清一色深色西装,女士皆着修身礼服。
  花诗雨朝下看了看自己这身与此场合格格不入的穿着,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灰色开衫,也难怪盛仰一路上望了几次她的穿着后欲言又止。但事实上,就算她提前知道要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她的衣橱里也找不出几件像样的衣服。
  听着他们侃侃而谈,包括盛仰也在和别人谈笑风声,花诗雨只能尴尬地干坐着。
  身后传来一女声:盛仰,我还以为你不来我们的品酒会呢。
  花诗雨跟着盛仰转头,是一位穿着米色西服、脚踩黑色高跟鞋、干练齐肩发的知性美女朝这走来。
  盛仰立马起身,礼貌伸手与之握手:grace,好久不见。
  哪有,不是前几个月才见过吗?
  花诗雨就看着他们互相握手,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老板起身同人打招呼。起身的话,她担心会打扰他们谈话,不起身的话,又怕自己显得没礼貌。
  正当她纠结时,grace环顾左右,硬是掠过了眼下的花诗雨,问盛仰:就你一个人来吗?没带下属或女伴?
  盛仰拍了一下花诗雨的肩膀:有,这位,花诗雨,我们市场部新进员工。
  花诗雨起身,伸手,微微鞠躬,grace,您好,我是花诗雨。
  grace审视的眼从下至上打量了花诗雨一番,最后视线落她脸上,握手言笑:你好,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嘛,刚毕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