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角马缓缓抬头,被吓了一大跳,他猛地跳到书架前,反抱着书架,你,你是什么东西!
  机器猫眼底难过地亮起蓝色的光,过了会,她恍然大悟,哦,这里是没有我的平行时空!
  于是矮墩墩的机器猫晃晃悠悠地从抽屉里爬出来,站在桌子上,你好,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22世纪的猫型机器人哆啦a梦,很高兴认识你!
  大雄才不信呢!
  他早就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双手紧紧反抱着书架,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我的幻觉吗?我的精神终于出问题了吗?
  该死的,他悲痛欲绝,我要申请工伤!
  哆啦a梦:
  看来不动用道具不行了,她低头在白色口袋里掏啊掏,变戏法般,掏出一套奇怪的金属物件,当当当~测谎仪!
  小小的哆啦a梦顺着抽屉,在所有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慢吞吞地爬了下来,顺利落地。
  大雄才发现,这个自称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奇怪机器猫,竟然才堪堪到自己膝盖处!
  紧绷的心弦稍松,甚至当机器猫摇摇晃晃走过来,艰难地踮起脚,往他手指上套金属手环时,大雄还配合地伸了伸手。
  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嘛。背景音响起大雄的心声。他连当废物都不怕,还怕死?
  哆啦a梦往自己手腕上也套上了手环,她决定测试一下测谎仪,你喜欢什么?
  大雄不假思索,赚钱!
  哔!
  成名!哔!权力!哔!
  大雄气急败坏:你这测谎仪坏了吧?
  哆啦a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道:我最喜欢大雄和铜锣烧了!
  机器没响。
  大雄羞红了脸,闭上了嘴。
  于是哆啦a梦又问:你喜欢看动画片吗?
  幼稚,我早八百年就不看这些东西了。
  哔!
  好吧,我喜欢。大雄自暴自弃地滑下来,坐到地板上,我三十岁了依旧没有半点长进,还是喜欢看动画片,行了吧?
  机器猫眼睛里亮起代表快乐的橙光,她突兀地发问:你会飞吗?
  啊?大雄一愣,下意识,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会!
  于是哆啦a梦换了一个问法,你觉得你会飞吗?
  不会。
  哔!
  就算我觉得我会飞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带我飞起来?大雄情绪激动地抬头,随后视线被几乎贴到眼前的竹蜻蜓占满。
  走吧,机器猫头顶着竹蜻蜓缓缓升空,脆生生道:一起去看星星吗?
  大雄鬼迷心窍地接过竹蜻蜓,鬼迷心窍地安在脑子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真的飞了起来!
  风吹起,将两人送到半空中,书架上藏起的稿纸被吹了出来,纸上画着一格格漫画。
  哆啦a梦抓到一张,上面画着一只机器猫,和一个小男孩。
  她惊呼:这是你画的?
  正在新奇地四处张望的大雄闻言回头,看清哆啦a梦手中的纸,脸涨得通红,乱画的,还给我!
  哆啦a梦才不听呢,她抓着漫画飞远,直接飞到了舞台最高处。
  大雄也追了上来。
  这里明明是没有我的平行时空,哆啦a梦纳闷,你的画里怎么会有我?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幻想出来的!大雄一把夺过稿纸,恶狠狠道:你是假的!
  哔!
  测谎仪响了。大雄怔忪,你是真的?
  我当然是真的。哆啦a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大雄还想追问,哆啦a梦忽然伸出圆圆的小手,快看!
  下一秒,观众席响起惊呼,座椅旁贴着的灯一盏盏亮起,荧白的光连成一片,化作最璀璨的星海。
  数颗穿着黄色大五角星点缀其中,为首的是疣猪,他滑稽地站在人群之中,跟其他的星星一起,跳了一支猩猩舞。
  所有人:
  梦幻的氛围瞬间远去,背景音变得滑稽,黄色的五角星捶胸顿足、抓耳挠腮,就连真正的猩猩来了,都绝无法表现得这般活灵活现。
  大雄: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星星?
  这是地上的猩猩,哆啦a梦一本正经道:还有天上的。
  天上哪里有星星?
  大雄嗤笑,他落寞地喃喃:这个时空早就没有星星了。
  哆啦a梦轻声:你回头。
  大雄不抱任何希望地回首一顾,随后整个人僵在空中。
  不止是他,台下几十名犯人,线上成千上万名观众,甚至包括一直情绪平静的监狱长阁下,都瞳仁轻颤了颤。
  那是一副怎样的盛世沙画。
  瑰丽的星空占据了大片篇幅,蜿蜒下流。星空下方,刚刚的每一帧都被留在了沙画之上。
  背景再次响起圣歌。
  原来是沙画最左侧的幽灵团又开始了演奏。
  沙画中央的犯人们开始跟着节奏跳舞,再往右,强烈的吸力起,众人惊慌失措的抱作一团,唯有监狱长稳如泰山。
  沙画的最末,落笔于七大一小几道背影之上。
  中间的青年一头金发,肩上扛着一个小女孩,他们一齐仰头,仰望画里的漫天星空。
  这只是画里的星空。大雄艰难地将自己的灵魂从欣赏中抽离出来。
  牵住我的手,哆啦a梦将圆嘟嘟的手伸过去,闭上眼睛。
  大雄下意识照做,台下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监狱长身体不自觉前倾。
  哆啦a梦竟然拉着大雄,一头朝画里撞了过去!
  剧烈的金光自台上亮起,所有人被迫闭上双眼,短暂的失明过后,台上已经换了副光景。
  上下颠倒。沙画的上半部分,变成了亮起荧光的观众席。
  抱成一团的犯人们在画中变做流动的星河,一圈又一圈,仿若梵高的《星空》再现。
  沙画的下半部分,坐着大雄和哆啦a梦。
  他们坐在草坪上,手撑在后方,望向天上由人群组成的星光。
  你真的是真实的?大雄不敢相信。
  哆啦a梦依旧毫不犹豫:我当然是。
  测谎仪还是没有响。
  那就好。大雄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躺倒在草坪上。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大雄忽然想到什么,开玩笑般地问道:那我是真实的吗?
  帷幕缓缓落下,纯然的黑暗中,清脆的童声慢了半拍才响起:你是。
  哔!
  还沉浸在沙画震撼中没回过神来的观众:【啊???什么意思!测谎仪响了,大雄是假的?!】
  【导演,你出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啊啊啊!今晚要睡不着了!】
  【要不要那么卷啊?一个小品,有童年,有成长,有遗憾,有猩猩舞,有绝美沙画竟然还有悬疑剧情?!】
  帷幕早已落下,但线上线下的观众依旧沉浸在热烈的讨论中。
  小品导演兼沙画作者树懒侧头,望向一旁。
  视野中,穆斯缓缓地阖上双眸。
  与此同时,恶龙岛的另一侧,鲨鱼沉戟也闭上了双眼。
  边璞得意洋洋地将自己手中的花又炫耀般地数了一遍:八朵、八朵半!
  唉,怎么这么多啊,这么多怎么养啊,万一不小心养死了半朵怎么办?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沉戟始终秉持着不听、不看、不搭理的态度,坚决不上他的当。
  边璞于是跳到一号牢房,咳咳两声,我新收了个学生。
  殷驰没理他。
  就是之前救的那个小女孩。
  殷驰眼皮动了动。
  你听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殷驰缓缓将视线移向他,在边璞即将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架纸飞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清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爸爸,我好想你。
  边璞:
  殷驰看着他,老师?你有吗?
  边璞: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