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温鸣燃和顾以轩他们正站在不远处围着一幅油画,听到动静,温鸣燃下意识转过头来看到他们,举起酒杯笑道:“则桉哥,你们来了。”
  旁边的顾以轩也跟着回头,看到贺屿站在顾则桉身旁,那张冷酷的脸瞬间变得更阴冷,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几分。
  第61章
  温鸣燃和顾以轩举着香槟,正打算朝顾则桉他们那边走,步子才迈了一半,一位儒雅的男士从另一侧缓步靠近,是今晚慈善晚宴的主办人,也是“逸境”画展的主理人吴逸。
  “顾律师,难得见你来。”吴逸举着杯,带着得体的微笑。
  “吴先生,好久不见。”顾则桉转身,抬起酒杯碰了碰,温润道:“晚宴办得很好。”
  两人杯中的酒液相互碰撞,荡出浅浅的涟漪。
  吴逸笑了笑,目光扫过他身旁的贺屿,稍作停留:“这位是?”
  顾则桉侧身,将贺屿稍稍向前引了点,动作自然而随意:“我朋友,贺屿。”
  贺屿赶忙点头,举了举手里的香槟,礼貌一笑:“吴先生,你好。”
  吴逸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圈,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表露得明显,毕竟顾则桉这样的人,带谁来都是他的自由,只是顾则桉从来不轻易带人出现在这种场合,而且这年轻人还很面生。
  “顾律师的朋友,那可不一般。”吴逸笑意更深,礼貌地和贺屿碰了碰杯:“不知贺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正巧。”顾则桉接话,说得很随意:“他是港北大学雕塑系的学生,刚好也快实习了,还需要吴先生多关照。”
  吴逸听懂了暗示立刻反应过来,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重视:“雕塑系,那很不错,港北的雕塑系在国内算是比较有名的,培养了不少新锐艺术家。”
  贺屿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则桉这么主动替他铺路,心里顿时复杂又紧张,连忙附和道:“还在学习中,确实有很多东西要学。”
  吴逸点头,举杯晃了晃红酒:“那你主要喜欢什么流派呢?”
  贺屿被吴逸这么一问,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什么派?草莓派?菠萝派?还是牛肉派?
  牛肉派好吃。
  吴逸见贺屿没立刻回答,以为是在思考,又说:“古典?现代?还是更偏爱当代抽象?”
  贺屿脑海里疯狂检索着早上恶补的艺术流派,心跳快得几乎盖过了大厅里悠扬的背景音乐。
  他笑了笑:“抽象派。”
  “年轻人都挺喜欢抽象派的。”吴逸又笑着问:“那你喜欢哪位艺术家的作品?”
  贺屿紧张地喉结上下滚了滚,怎么有种小学抽背语文课文的感觉?
  幸好学法的记性还算不错,他眼神一凝,故作淡定地说:“亨利·摩尔。”
  “摩尔啊,他的作品有种独特的力量感。”吴逸随即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将人体的柔美与自然的粗犷结合在一起,但他那种粗粝却富有质感,充满原始力量的孔洞结构......”
  “......”贺屿:“对,是的。”
  吴逸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举例:“比如他的那件《reclining figure》,看似只是一具简单的躯体,但实际上……”
  贺屿一开始还能跟着点头应和几句,但看着吴逸的嘴巴一张一合有种催眠效果,越听越困,毕竟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他每次困脑子里就会自动冒出法律条文来提神,就在他背得起劲时,吴逸突然说:“正好下星期三这里有他的雕塑展,我有几张vip邀请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来看?”
  “啊?”贺屿意识有点跟不上,愣了一下。
  顾则桉侧过头蹙了一下眉,低声提醒:“下星期三亨利·摩尔的雕塑展。”
  贺屿听到这个日期很耳熟,猛然想起是全国辩论赛的日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那天要去别的地方参加比赛,可能去不了。”
  顾则桉握着香槟杯的手一顿,眼神转冷,和吴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比赛?”
  贺屿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是...朋友要去比赛,我陪他去。”
  顾则桉的眉心皱得更紧了,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说话。
  “那有机会再去。”吴逸笑着点头,举起酒杯朝他们示意了一下:“想好了去哪实习跟我联系,我先去旁边招呼其他宾客。”
  贺屿赶紧举起杯子回应:“好的,谢谢。”
  顾则桉回应完把酒杯放到旁边桌台,不动声色地朝贺屿靠近了一步,逼迫他不得不与自己更近一些,嗓音带着几分冷淡的压迫感:“陪朋友?谁?”
  “我...室友。“贺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下:“赵尘。”
  顾则桉看了他几秒,很淡地说:“男的?你还挺热心......”
  “则桉哥。”温鸣燃举着酒杯从人群中走过来:“那边来了意大利大使馆的人,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嗯。”顾则桉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贺屿,目光不轻不重:“你自己先去逛逛。”
  贺屿对上他的视线,忽然感觉顾则桉周身的气压有些低,隐隐带着一股压抑的情绪,但他一时也琢磨不透,只好说:“嗯,我随便看看。”
  顾则桉没再说什么,随温鸣燃一起朝宴会厅另一侧走。
  贺屿看着西装革履的他被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所簇拥,转身拿了一个纸杯蛋糕吃,朝大厅另一边晃晃悠悠去了,欣赏这些看都看不懂的大师杰作。
  “贺屿。”有人叫了他一声,
  贺屿回头一看,是刚刚聊过天的吴逸。
  吴逸朝他招了一下手:“过来认识几位朋友?他们都是搞艺术创作的。”
  贺屿愣了几秒,强颜欢笑地跟着吴逸走了过去,心里却有些发虚。
  几个穿着棉麻长衫的艺术家正围在拉斐尔的画前讨论,见吴逸带着人过来,纷纷停下话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几分探究。
  吴逸笑着介绍:“这位是贺屿,港北大学雕塑系的,是顾律师的朋友。”
  众人笑着点头,刚才顾则桉带人进来他们就好奇得不行。
  贺屿与他们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就没怎么说话,听他们继续讨论,谁说得多就朝那人举杯回应,谁声音大也举杯回应,浑水摸鱼一个劲儿地喝酒,脑子不知不觉喝得有些发热。
  酒喝多了下面就通了,贺屿说了声“抱歉”便去了洗手间,解决完洗手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镜子里出现了顾以轩的身影。
  第62章
  “不知道你床上功夫这么好。”顾以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警告:“但是你爬错床了。”
  贺屿低头缓缓地搓手上的水,恍若未闻,关掉水龙头,随手抽了张纸巾擦着掌心的水渍。
  顾以轩见他不说话:“昨晚被折腾得嗓子哑了?”
  贺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擦手:“你对你哥的床事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很羡慕?”
  顾以轩一愣,随即冷笑了一声,走到他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你还挺会观察的。”
  贺屿淡淡地笑了笑,转身想走,却被顾以轩一把拽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他差点一个趔趄,背脊重重撞在洗手台上,疼得贺屿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这就想走?”顾以轩眯起眼,盯着他:“我哥在床上可不怎么温柔,你这身体受得住吗?嗯?”
  贺屿握着洗手台边缘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但语气依旧平淡:“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以为你这副样子有多值钱?不过是能扛点痛罢了,不然我哥怎么会对你有点兴趣?”顾以轩笑了笑:“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的确是挺耐操的。”
  贺屿的后背贴着冰冷的洗手台,昨晚顾则桉留下的几道红痕被硌得生疼,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肩膀:“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凯文没睡得了你。”顾以轩眼神里带着些恶劣的嘲弄:“真是有点可惜。”
  贺屿脑海中迅速闪过那晚,胸口的怒意翻涌得更厉害,盯着顾以轩:“你故意让凯文来,然后又让温鸣燃把顾则桉叫来?”
  “没错。”顾以轩见他反应过来,笑意更浓,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就乖乖地滚远点,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凯文了。”
  贺屿抿了抿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冷静,故意激怒他:“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乖。”
  “你tm...”顾以轩揪住了贺屿的衣领:“今天我哥在这里我不动你,他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小心点。”
  贺屿低笑一声,手握紧成拳,趁顾以轩要转身时,毫不犹豫地一拳挥了出去。
  “嘭!”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顾以轩的侧脸上,他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撞到身后的隔间门上,捂着脸回过神时贺屿眼疾手快直接把隔间门猛地关上,用拖把从外头将门把横拴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