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是刚刚还在刑场上,被砍头了吗?
  武思忧又休息了一会儿,蓄了一点力气,想要站起来,但又因为左脚的剧痛而不得不踉跄几下,扶住倒塌的桌椅,才得以站稳。
  桌上还带着香炉的灰,他沾了满手,顺手往身上一擦,随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脚,发现左脚已经溃烂生疮,带着诡异的弧度,像是被重物敲打过,以至于不能完全直立。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起来了!
  他刚刚来到云城的时候,因为是流民难民,没有户籍证书,所以被视为异类,加上被家人传染,患有瘴气,以至于脸颊发红生疮,人人都不敢靠近他,他只能龟缩在破庙里,偶尔出去乞讨为生。
  所以他这是.........回到刚来到云城时了?
  看着自己尚且年轻的手,武思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仁震动,忽而负责墙,顾不上疼,绕过佛像背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庙前。
  他刚刚站定,原本紧闭的庙门就被人打开,两个大汉推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绝色美人走了进来,见武思忧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美人看,忍不住一咧嘴,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他们不顾美人的挣扎,径直将美人往前一推,随即便准备关上庙门,关上庙门之前,还“好心”问了美人一句:
  “小乔,老爷说了,如果你现在答应的话,还可以回到祝府。”
  被喊“小乔”的美人是个漂亮的双儿,五官美的雌雄莫辨,眉心一点孕痣,给他清冷的容貌带上一点妩媚,一双杏眸带着愤怒,眼尾发红,如染胭脂:
  “我就算是嫁给乞丐,也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两个大汉见乔清宛如此“硬骨头”,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
  “也罢。”
  他们说:“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边让乞丐来好好治一治你吧。”
  言罢,他们不知道从怀里掏出些什么,强行给乔清宛喂下,随即关上了庙门,还带上了锁,脸上带着淫\\笑:
  “乔美人,我们就在门外守着你,等天亮了,我们再走。”
  见乔清宛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武思忧当然知道那两个大汉给乔清宛喂的是什么。
  是春\\药。
  上辈子,乔清宛就是被人喂了春\\\药,被迫在庙里与他交合,事后他羞愤欲死,甚至还投河自尽,被他救了回来,但乔清宛肺里进水,染上高烧,烧了好几天才醒来,之后身体便差了许多,天气一冷,就止不住地咳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武思忧见状,看的心里着急,慌忙之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借此受力,一瘸一拐地走向乔清宛:
  “娘子........”
  庙里昏暗,乔清宛又是第一次来,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乞丐,直到武思忧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整个人倏然一惊,猛地转过头来,后退几步,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戒备警惕姿态,循声看向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的武思忧,忍不住大惊失色:
  “你........”
  他没想到祝老爷真的把他丢进庙里和乞丐过一晚,逼他妥协,脸色青青白白,难看的很,随着武思忧靠近他的动作,他的后背也贴上了紧闭的庙门:
  “你........别过来!”
  他厉声道:
  “你要是过来,我就报官了!”
  武思忧只好停下。
  他倒是不怕报官,毕竟庙门被锁了,还有人看守,他们谁也出不去,乔清宛根本出不去,怎么可能报官。
  但他还是停下了。
  “你,你别害怕。”武思忧一手撑着木棍,一手将自己受伤的左腿往前搬了搬,艰难道:
  “我的腿被人打断了,行动不便,你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乔清宛背靠庙门,出了一身热汗,汗顺着饱满白皙的额头往下淌,滴进眼睛里,模糊了面前武思忧的脸。
  一股燥热从身体里升腾起来,乔清宛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心中一沉。
  大汉给他喂的药不是普通的春\\\药,而是迫使双儿来雨露期的催\\情药。
  在大梁,有男人,女人,还有双儿。
  双儿的身体结构与普通男人无异,但身量会更纤细柔弱,大多面容姣好,更重要的是,他们生下来眉心便带着一点红色孕痣,能够为男人孕育子嗣。
  上天赐予了大部分双儿优越的容貌,但也剥夺了他们生而为人的自由,他们自十四岁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雨露期。
  雨露期的他们不再拥有为人的理性,最可怕的是,双儿身上自带信香,雨露期来临时会更加浓郁,吸引男人。
  乔清宛已经十七岁了,不会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他身体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但后背却很快离开庙门,如同中邪了一般,抬脚朝武思忧走去。
  可他刚走到武思忧面前,想要伸出手去碰武思忧的身体,武思忧被灰尘蒙的看不清容貌的脸却又让他瞬间惊醒,噔噔噔后退几步。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为自己方才的动作而懊悔不已,开始唾弃自己的下贱。
  祝老爷子不是东西,难道面前这个乞丐又会好到哪里去吗?
  浑身脏污,浑身破烂,脸颊生疮,左腿残疾,难道他要和这样一个人共赴巫山?
  乔清宛一想到胃里就泛起恶心来。
  他有点想吐,但春\\药吓的很猛,他短暂清醒了片刻,又不可遏制地陷入到了情潮之中。
  他的双眼再度变的迷蒙起来,直直地抬起头,看向武思忧。
  武思忧站在原地,看的难受的乔清宛,急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而与此同时,乔清宛已经再度朝他走来,伸出手,也不顾武思忧脏,主动抱住了武思忧的脖颈。
  武思忧僵立在原地不敢动,感受到怀里双儿软暖馨香的身体,也有些意动。
  他虽然受了伤,还染了瘴气,但到底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欲望,何况怀里的人还这么美,武思忧就算是个太监,此刻也该有所动作了。
  他丢开木棍,顺着乔清宛的动作,两个人一起向下倒,倒在了稻草上。
  正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他的唇忽然吻上了一点湿润冰凉。
  “.........”
  武思忧猛地回过神,抬起头来,低下头一看,只见躺在他身下的双儿双眸含泪,脸颊上带着诱人的红,但眼睛里却带着心如死灰的绝望,被月光和昏暗的烛火照亮的黑色瞳仁里,倒映出武思忧此刻急色的丑态。
  武思忧瞬间惊醒,松开了桎梏着乔清宛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在双儿几乎认命的麻木平静里,忽然伸出手,恶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的耳光声响起,将乔清宛出走的神志也唤回些许。
  他躺在地上,眼珠动了动,好半晌,才忍着不适,哑声道:
  “怎么不继续了?”
  武思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庆幸自己此刻迷途知返,没对乔清宛用强。
  要是他今晚真的和乔清宛发生了什么,明天乔清宛要投河,他一个瘸子,还真追不上。
  上辈子能把人救回来纯属运气,何况即便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从河里拖回来了,那之后乔清宛也还是落下了隐疾,天气一冷就心肺刺痛咳嗽不止,冰凉的河水也将他的身体冻的终生不能受孕。
  这一回重生,武思忧希望乔清宛活的好好的,不要再受伤害了。
  他摇了摇头,过了几秒,才想到乔清宛躺在地上,估计看不到,于是便轻声道:
  “你不愿意,我也不趁人之危。”
  他往后退了几步,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乔清宛躺在地上没有动,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对武思忧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双儿雨露期的体香有很强的催情作用,几乎没有个男人能抵抗,这乞丐嘴上说的好听,说不定没过多久就扑过来了。
  乔清宛身上难受的要死,热意如同浪潮一样扑向他,他浑身热汗涔涔,忍不住开始撕扯着衣服,企图散热。
  武思忧知道他现在难受,犹豫许久,才慢慢蹲下身来。
  他伸出手,用掌心摸了摸乔清宛的脸,乔清宛下意识偏过头蹭了蹭,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身体又倏然一僵,恨不得扇死自己。
  “你是不是很难受?”武思忧大脑艰难地想着办法:
  “我........我该怎么办..........”
  双儿雨露期是没有理性的,所以需要人严加看管,必要时要饮下寒浆,来强行镇压情潮。
  可现在他们被困在破庙里,哪里去弄寒浆?
  武思忧这边还在纠结思考,那边乔清宛已经难受的继续开始扯衣服了。
  眼看着邪恶的手就要伸向乔清宛,武思忧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抓住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