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那阵子,他每每推开大门,涉足这里,都是带有对她的浓稠怨憎。
  可他又禁不住想象将来某一天,她回到国内,走进这栋房子的画面。
  妈妈从前说过,太喜欢一个人,是拼了命,也想给她一个家。
  而房子是家的基础。
  云海山再不是个东西,但当年做生意赚了钱,第一件事也是送了妈妈中意的房子。
  想来真是可笑,她都不要他了,他还在幻想和她有一个家。
  云祈扯动嘴角,满是自嘲。
  谢时依惊惶归惊惶,仍是笔直瞧着他,轻声问出:“你现在还想收拾我吗?”
  “想。”云祈不假思索。
  谢时依扑闪清凌凌的双瞳,弱弱地点出:“可我住进来了这么多天,还是好好的。”
  云祈被堵得一噎,没好气地睨她:“你还想被收拾?”
  “你不会。”谢时依笃定地回。
  她毫不避让,睁圆眼瞳,认真而专注地迎视。
  没多久,云祈败下阵来,“少这样看我。”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受不住她那双清白剔透,天生浸润无辜感的眼睛。
  尤其是她一眨不眨,专注凝视,眼里只有他的时候。
  云祈收回手,别过脸去,凶恶警告:“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谢时依眼中划过一丝惊乱,破天荒的,没有逃躲的念头。
  忽而,她踮起脚尖,轻轻碰上他的唇角。
  第85章 信息宋一还没有被放出来,已经来找她……
  如此举动,显然大大出乎云祈所料,他局促轻颤的眼睫倏然僵滞,瞳光发直,纹丝不动地定向一处虚空。
  谢时依也在这蜻蜓点水般的清淡一吻后,升腾一股莫大赧然。
  她迟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根热意窜升,条件反射转过身,朝电梯逃去。
  云祈听见她急促的哒哒脚步声没入电梯,娇俏身形消失在闭合的轿厢门,他缓缓回过神,指尖抬起,触上唇角。
  怔忡数秒才敢确定刚才不是幻觉,也不是过去六年,千千万万次出现过的梦境。
  他仰头望
  去,谢时依已然上到三楼,慌慌张张关上了房门。
  云祈迈开长腿,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楼梯。
  谢时依让自己缩回房间,后背抵上冰凉门板,浑身却是上了火架一样的燥热,胸膛地动山摇,砰砰震得没完没了。
  她尚且没能平复,严密贴合的门板陡然微晃。
  有人笃笃扣响了房门。
  是谁不用多猜。
  “谢时依。”云祈磁性的嗓音带着喘,还有显而易见的迫切焦躁。
  谢时依吓得退远一步,掉头面对房门,抿唇没应。
  云祈显然相当执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敲,并且一回比一回使劲儿。
  谢时依盯着细细在震的门板,低声问:“怎么了?”
  云祈没答,只说:“再不开门我砸门了?”
  谢时依怕他真的干得出来,怯怯裂开了一条门缝。
  也就是这条裂缝叫云祈有了可乘之机,他不由分说挤了进来。
  “嘭”的一声轻响,他重新关上房门,再握住她腰肢,将人抵上了门板。
  和先前背抵房门的感受截然不同,谢时依被他用高挺身躯强悍禁锢,悄然席卷的冷冽薄荷像是中和了迷药,烧得她晕乎。
  “你,你做什么?”谢时依呼吸变重,低缓声线被极速上涌的惶恐扰得颤颤巍巍。
  云祈瞳仁深黑,难以窥探的眼底仿若浓雾迷障,无法估量的危险隐匿其中。
  他音色沉哑地问:“你刚刚干了什么?”
  谢时依瞥一眼他菲薄性感的唇角,强烈的羞臊层层累加。
  她偏开脑袋不吭声。
  云祈掐过她腰肢的虎口猛然用力:“我的便宜是可以随便占的?”
  谢时依低低轻嘶一声,咬住唇瓣,回眸睨他,没好气地咕哝:“占都占了,能怎么办?”
  云祈低头凑近,盘旋眼底的危险蓬勃欲出:“你说呢?”
  他温热的唇瓣蹭上她的,却若即若离,鸿羽尾端一般细微擦过,又缓慢抽离。
  反复多次,始终不肯切实地凑上去,放纵辗转。
  逗着她玩似的。
  谢时依哪里受得住这般捉弄,不稳的呼吸愈加灼热,难以忍受。
  她含含糊糊,喘息着抗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祈含上她唇瓣,强势而蛮横地说:“回应我。”
  谢时依诧然,卷翘睫毛颤了又颤,逐渐洇开水雾。
  在云祈又一次似有若无地磨蹭,稍微退远时,谢时依受不了了,再度主动凑了上去。
  彼此唇瓣贴上的刹那,云祈转守为攻,拖起她下颌,加重力道,使劲儿碾磨一番,撬开齿关,滑入了舌头。
  云祈这一吻尤为凶狠热烈,无所顾忌,比起当年过之而无不及。
  谢时依没一会儿就软了身子,两股战战,无力地要往下面滑。
  云祈一条胳膊凶悍地拖稳她,搅动的唇舌片刻不歇,辗转吻得无休无止。
  墙上挂钟滴滴答答流逝,秒针催促分针,不知转过了多少圈。
  萦绕房内的香氛早已变了调,黏腻旖旎,受高温催使,极速发酵中的酒酿一样,熏得人意识狂乱,摇摇欲坠。
  谢时依颤颤巍巍,双手无措地抓住云祈衣衫,暧昧褶皱一道深过一道。
  她面色潮红,双眸雾气迷蒙,可怜巴巴,快要无法呼吸。
  云祈总算是愿意退开,却搂抱住她不放。
  谢时依软在他怀中,听着他凑在颈侧,大口大口的喘息,半晌缓不过来。
  好一会儿后,她伸出手,绵绵推他。
  她是想要挣脱,叫他可以出去了,却被他问:“有力气了?”
  谢时依还没应,他顺着细腻的脖颈往上,再一次找上她唇瓣,玩命厮磨。
  谢时依好似又跌落了一场狂妄风暴,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你,你够了。”
  云祈仍是发狠地吻:“多久没亲了?”
  谢时依回答不了,大脑烧得模模糊糊,只记得太久太久了。
  云祈却说:“两千两百一十五天。”
  谢时依一惊,喘着粗气问:“你,你怎么说得这么快速,这么精准?”
  云祈没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吻。
  因为她离开后的每一天,他都默默在数。
  极度想要克制,却无论如何克制不住。
  植根在基因深处,最最无从抗衡的生理本能一般。
  隔天清晨,谢时依枕着舒适的蚕丝枕醒来,独自在房间里面折腾了好久。
  从衣帽间千挑万选出一条连衣裙,再化了回国以来,最复杂全面的妆容。
  她整理好长发拧开房门出去,云祈换上一套挺括西服,一边玩公司即将面市的手游,一边悠悠闲闲地等在走廊。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瞧清楚她的装扮,挑了下眉:“打扮这么漂亮?”
  “还好吧。”谢时依不自然地拨弄头发,视线朝一边闪去,不太敢看他。
  特别是他右侧嘴角。
  那儿有一处明显破皮。
  昨晚被他牢固钳制,持续吻到濒临窒息时,她招架不住,发狠咬的。
  云祈莞尔,上前牵住她的手,一块儿去楼下用早餐。
  谢时依发现云祈比大学时,还喜欢牵她的手,饭后开车去公司,他嚣张地单手掌控方向盘,空出的那只牵了她一路。
  直至宾利停到写字楼地下车库,谢时依无论如何不给他牵了,使劲儿抽出。
  她解散安全带,没有立即下车,犹豫片刻,从包里摸出一管药膏。
  她以前犯过唇炎,身边常备了涂抹的药。
  将药膏递给云祈,谢时依轻声说:“你擦擦。”
  云祈接过扫完药名,费解地问:“为什么要擦?”
  谢时依瞄过他嘴边的伤处,极度不好意思:“你破皮了。”
  药膏是细条状,云祈修长指节转动把玩,他撩起眼帘,兴味盎然地问:“为什么会破皮?”
  谢时依脸颊一烫,色厉内荏瞪他两眼,懒得多说,伸手要去推动车门。
  云祈却忽然倾身靠近,将药膏插回她包里。
  谢时依错愕:“你……”
  不等她说完,云祈已弯曲指节,顶起她下巴:“擦了还怎么亲?”
  话音未落,温热的薄唇覆上了她。
  与此同时,谢时依余光晃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他面带怒火,步履匆匆,目标明确,一眼可知是冲着他们的车来的。
  谢时依惊慌失色,赶忙去推云祈,支支吾吾提醒:“陆,陆方池……”
  云祈似是早就觉察到了,堵住她唇瓣,探入舌尖的同时,关了最后一丝用于透风的车窗。
  谢时依睁大双瞳,眼睁睁看见陆方池冲到了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俯身探头张望,一脸怒容。
  “单向玻璃,怕什么?”云祈捏紧她下颌,似是惩罚她分心关注其他男人一般,缠上她舌头,搅动得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