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次徐望去找lisa姐,郑直和宋明明到城中村打听下失踪人口。徐望本来不太乐意,结果郑直说他那个气质实在是不亲民,看起来就是能承包鱼塘的主,那片租客虽然穷,但人不傻,他去走一圈说不定一无所获。
  徐望换了身衣服大摇大摆进了lisa姐的店,前台小姑娘一眼就认出他,招呼他上楼上vip室。
  “lisa姐一会儿就到,您先吃点水果。”前台小姑娘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果盘和两瓶依云水,“望哥您稍等。”
  徐望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手机,对着果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郑直,郑直给他回了一句不拿人民一针一线。
  徐望摁下语音键,嘴里还嚼着一颗葡萄,“我一年在她这办十万的卡,这点水果就是那里面的一粒沙。”
  “小徐总来啦。”lisa姐人还没进屋,声音先飘了过来,徐望每次来这找她总有种看见王熙凤的感觉。
  “lisa姐最近生意不错啊,我看楼下都快坐满了。”
  lisa姐在徐望对面坐下,多少年都过去了,她还是喜欢穿包臀短裙低胸装,徐望每次看她都有点脸红,他一直好奇郑直到底是从哪把徐梦迪找出来的。
  “托您的福,阿姨上周还带了姐妹来,我这账上又进钱了。”徐梦迪拨弄自己的刘海,眼里流出一些笑意。
  “今天找你来打听点事。”徐望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上面是小胖那张在礼物拍摄的照片。
  “你们这是把我当编外人员了。”徐梦迪看了眼照片,声音压低了些,“哎呦,这不是礼物吗?他家出事儿啦。”
  “照片里有认识人啊?”徐望继续吃葡萄,他决定今晚回家也把晴王放冷藏里,真好吃。
  “没有,我早金盆洗手了,和我一般大的这地儿不能要。”徐梦迪把照片放大指了指一个女生手上的丝带,“我认识这个,全东文就他们家人手上绑丝带。”
  徐望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摘了一颗葡萄递给徐梦迪,“这丝带有什么意思吗?我看这男的女的都带,颜色还不一样。”
  徐梦迪接过葡萄在手里攥着,“这个金色粉色就是小女孩带的,绿色蓝色就是男的带的,粉色和蓝色就是只陪玩的意思。”
  “那金色绿色呢?”徐望盯着徐梦迪的眼睛。
  “就是可以带走。”徐梦迪说话留了余地,她和徐望都心知肚明这个带走是什么意思,但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吴三的人要是查到她这,她就不用在东文混了,回老家伺候她那个吸血的弟弟吧。
  “明白。”徐望想到那节红色丝带,“除了这几个颜色还有别的吗?”
  “没了吧,反正我朋友圈见过的就这四个色,有几个大哥来洗头的时候和我讲的,人家开会所的又不是搞分类的,整那么多颜色干嘛啊。”
  徐望点了点头把手机拿回来,他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们,脑子里全是昨天看到尸体的画面,他感觉现在得到的信息已经高度吻合了,只差临门一脚。
  “这里会提供那种服务吗?”徐望再次看向徐梦迪,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早晨开会时说的尸体的伤口是累积而来,他想到昨天看到死者的小腿,那种伤痕很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哪种?”徐梦迪看着徐望坚定的眼神有点发懵,心里想人都带走了还要什么服务,今天徐望来她这打听这些事不会是纨绔属性觉醒要犯错误吧,她决定一会儿徐望走了给郑直通风报信。
  “就是……有点变态那种,你以前见没见过那种客人。”徐望深吸了一口气,“就是打人才能让他有快感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小徐: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好人!
  第3章
  郑直把车停在了距离城中村八百米的一个大厦的停车场里,这种暗访的活他再熟悉不过,找一个接地气的身份会让工作开展的更容易些。
  他从后座拿出一个非常老旧的灰色皮包,边角处已经漏出里面的布,包底还沾着一些黄泥点,郑直从里面掏出来一部手机,外观和现在流行的全面屏轻薄款完全相反,宋明明甚至在手机旁边看到了可拆的触控笔。
  “郑哥,这老古董你是从哪捡来的?”宋明明看着郑直用自己的手机往这块“砖头”上传东西。
  “跳蚤市场收的,就在黄浦路立交桥下面,下次带你去玩。”郑直转头看着宋明明,“你去后备箱把里面的那双鞋拿来。”
  宋明明下车绕到后备箱前抬腿扫了下后备箱的底部,随着后备箱门缓缓打开,宋明明吞了下口水,她把眼睛闭上又睁开,企图刷新大脑接收到的画面。
  后备箱里面摆了一个黑色的大收纳箱,四周还堆着一些……如果非要让宋明明形容她看到了什么,她只能说那是公安局向左500米的废品站之郑直的车后备箱分站。
  “郑哥……你这个鞋具体在哪个方向啊?”宋明明趴在驾驶座这边的窗户上,“您要不然自己下来找找?”
  郑直把那块“大砖头”塞进皮包递给宋明明,两个人站在后备箱前,郑直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从黑色收纳箱后面拽出来一个蛇皮编织袋,然后从编织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最后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双黑色的老北京棉布鞋,脚后跟的地方已经被踩塌了,宋明明在心里把这双鞋的种类划分成凉拖。
  “多好找啊,下次认真点。”郑直把鞋扔到地上,把自己的鞋袜脱下来,两只脚踩了进去。
  “一会儿少说话,多记。”郑直把包从宋明明手里拿过来夹在腋下,把手插在头发里抓了抓,又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心里想着失算了,早知道最近少喝点水。
  两个人徒步走进城中村,郑直低着头和宋明明说话,“一会看见有打扑克的我们就上去问问。”
  宋明明点头,她把录音笔揣在屁股兜里准备随时使用,“郑哥,你刚才往手机里传什么啊?”
  郑直把那个破手机掏出来,打开相册有一个女孩在大槐树旁边拍的照片,“我让技术科帮我还原了死者的样貌,做了张图。”
  “这照片挺像那么回事。”宋明明把大拇指扣在牛仔裤兜里,“这张图在库里比对身份证信息也没有收获吗?”
  “没有。”郑直把手机扔回破包里,“可能是死者整过容,或者压根没有身份证件。”
  两个人在小巷子里走着,宋明明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路,脑子里在描绘这个地方的地图。
  “王炸,哈哈老子赢了,拿钱拿钱。”
  郑直和宋明明听到声音,朝一个路口拐了过去,发现这片城区里有一个小广场,上面支了很多杆,杆子上晾满了衣服。一个用纸壳箱子搭建的简易棋牌桌放在小广场的中心,除了打牌的三个人,旁边还站了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还戴着黄头盔。
  郑直拉着宋明明就走了过去,两个人也不主动搭话,就站在那个黄头盔大哥旁边看牌。
  “你们找谁啊?”正在打牌的男人抬头,他嘴里吊着烟,说话鼻音很重。
  “俺想和几位大哥打听个事。”郑直在他的普通话里参杂了一些地方口音,这是之前和一个老刑警学的,他觉得这样听起来亲切。
  “说。”打牌的男人嘴里嘟囔了一声,粗糙的手指碾过手里的纸牌,“对儿十。”
  “几位大哥见没见过一个小姑娘,长得也就比她高点。”郑直抓过身边的宋明明,“然后挺白净的,双眼皮。”
  “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就照你这个形容我上大街上能给你指一百个。”带黄头盔的大哥笑了,“有照片没有?”
  郑直从兜里掏出那个老式手机,把技术员做的图给大哥看,“这照片都好几年了。”
  大哥拿着手机给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那个人摇了摇头,郑直用手搓了下衣服侧边,“大哥您费心仔细看看,这是俺媳妇儿她姐,从家走了好些年了,今年过年有人回村说在这见过她,俺们这才找过来。”
  宋明明在旁边直点头,黄头盔大哥在照片和她的脸上来回扫,“这姐俩长得不像啊。”
  “不是一个爹,俺丈母娘想这个闺女想了好些年了。”郑直从皮包里掏出一盒红塔山,弹出来一根朝两人晃了一下,黄头盔大哥抽出来一支,旁边的就摆了摆手。
  “文哥,你看你见过这姑娘没?”黄头盔大哥把手机放在那张棋牌桌上,打牌的三个人都凑过来看。
  “看着是有点眼熟,但是你要真说她是谁我还真想不起来,要不你们上楼去问问丽姐,就那栋楼,看见没楼梯旁边那个挂红内裤的屋。”男人说到“内裤”的时候声调有些上扬,脸上露出猥琐的笑。
  郑直拽着宋明明向几个人道谢,两个人转身朝刚才文哥指着的房间走过去,到了门口,郑直听到了里面“春意盎然”的声音。
  宋明明把要去敲门的手收了回来,郑直揽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去,在这条走廊上刚好能围观楼下的牌局。
  大概过了十分钟,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黝黑的男人,他的手还拎着裤子,嘴里不干不净的,抬头看见门口杵着俩人,还朝地板上吐了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