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陆先生,你上次说,你有想要结婚的对象,是吗?”
  陆宜铭用眨眼代替点头:“是。”
  “那他……”小渔声音变轻,但很快就像下定决心一般变成正常声量。
  “他会喜欢我吗?”
  陆宜铭:“未必。”
  小渔:“那如果他不喜欢我,陆先生还会同他结婚吗?”
  陆宜铭:“不会。”
  小渔声音颤抖起来:“可这样的话,你就没有伴侣了。”
  陆宜铭拿额头去贴小渔的额头:“那就没有。”
  “你会做不了陆家家主。”
  “那就不做。”
  “你会……被江城商会那些叔叔阿姨们笑话。”
  “没人敢笑话我。”
  “你会一辈子没有爱人的!”
  “我不在乎。”陆宜铭轻轻摇头,两人相触的额头互抵着,像对抗中的野兽。
  “还不明白吗?我只在乎你,小渔。”
  “可……”小渔的声音软下来。
  “可我在乎。”
  小渔在乎。
  他希望陆宜铭幸福,希望陆宜铭拥有跟普通人一样健全的家庭,有爱人,或许会有孩子,或者是小狗小猫。
  而自己,作为一个人,已经无法像小狗一样,给陆宜铭的生活带来欢乐的同时不影响对方的正常人际交往。
  正如宋归翊所言,有自己在,陆宜铭永远都不会正常的。
  “陆先生……”
  小渔偏过脸,探出脑袋,靠在对方肩上,他将自己贴近陆宜铭,两手穿过对方两肋,紧紧抱住自己的主人。
  两人紧贴在一起,肌肤之间的热度升高互传。
  在这个距离下,陆宜铭能清楚闻到小渔身上的香味。
  并非精油或是香水的味道,而是独属于小渔的、带着春日温软空气的清香。
  陆宜铭顺势解开了小渔身上的浴巾,手探进两人紧贴的位置。
  “别担心,小渔,我们不是互相说好了吗?你永远不离开我,我也永远不会不要你。”
  这是他们之间承诺过无数次的约定,此时重提,只作强调。
  小渔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喘息里间或夹杂着好听的吟哦。
  但他只是抱着陆宜铭,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急于帮助自己的主人寻获欢愉。
  陆宜铭感觉小渔的脸颊在蹭自己的肩膀,忍不住轻笑:“怎么这么粘人。”
  他松开手,揪着小渔的后脖把人拖了出来,视线落在那张红透的脸上,喉结滚了下。
  啧,真想哄着吃了算了。
  但他还是规矩地把人放到了一边,随后跟着欺过去,埋头去吃他现在可以吃的东西。
  小渔瞪大了双眼。
  “陆先生!!!”
  陆宜铭声音含糊:“你们小狗,不都靠气味标记领地吗?把我染上你的味道,我就是你的了,小渔。”
  小渔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这不对,这很不对,再怎么说也不该在陆先生嘴里……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很幸福,被主人允许留下味道,对小狗来说是一种荣耀。
  但现在,小渔浑身颤栗,眼眶红如泣血。
  他很害怕,陆先生待他这样好,他却只会妨碍对方的生活。
  自己已经不算一只称职的、调剂主人情绪的抚慰犬了。
  相反,他似乎才是一直被陆先生抚慰的那个。
  小渔克制住自己,明明莹白的身体都已泛出粉色,汗毛跟随颤抖起了一波又一波。
  长睫挂着泪珠,要落不落。
  在他真的要控制不住前,他终于推开了陆宜铭。
  陆宜铭用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垂眸看着小渔释放后带出的痕迹,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可惜。
  小渔天天喝牛奶,吃得又清淡,味道应该不差。
  等他抬眸去看小渔的脸时,才发现对方泪流了满脸。
  陆宜铭尾指一勾,感觉不妙。
  只是那点不妙还没变成口头的问句,小渔已经往前一扑,融进他怀里。
  陆宜铭被小渔带着整个落了水。
  他迅速撑住池底,一手抱着小渔,一手与底部瓷砖对抗,撑坐起来。
  “怎么了,小渔?”
  那已经沾水的毛茸茸脑袋晃了晃,没有回答。
  陆宜铭低头,能看见小渔红得能滴血的耳朵,和他泛着粉色的身体。
  他想,他的小狗应该只是在害羞吧?
  ……
  那天晚上,小渔是昏睡着被陆宜铭抱出浴室的。
  陆宜铭知道自己脾气其实并不好,一旦开始欺负人,就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无论小渔后面怎么求、怎么哭,他好像连心软的痕迹都没有。
  但不管怎么说,小渔还是顺从地应承下来了。
  他把小渔放在床上,并不刺眼的灯光照亮那张还未完全消散红晕的脸。
  陆宜铭用指腹抹过对方的唇角,克制住自己上前去亲一亲的想法。
  欺负人一晚上了,不能再占便宜。
  揉过唇角,他又往上抚过小渔的眼尾。
  眼周还带着淡淡红晕,有点肿,是哭过的痕迹。
  不该是舒服的吗?怎么后面会哭得那么伤心呢?
  那点淡淡的不妙又笼上陆宜铭心头。
  但他没有多想,只是睡到小渔身边,跟过去每一天一样,把人揽进怀里,好好地抱住。
  ——小渔啊小渔,但愿你能早些明白,我无数次口头的、手头的、心头的告白。
  ……
  次日,陆宜铭照常在闹钟响之前醒了过来。
  他习惯性地收拢双臂,却抱了个空。
  陆宜铭用手去拍打床的另一侧,还是什么都没拍到,预想中的那具温热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睁开眼,撑起身,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确定小渔真的不在房间里。
  哪儿去了?
  陆宜铭揉揉眼睛,去床头摸手机,等手触碰到一个硬质盒子时,才注意到床头放着这陌生的东西。
  他打开盒子,第一眼就被那颗浅金色的宝石给吸引住。
  宝石被切割成了一只小狗的形状,无论色泽、尺寸、工艺都算上乘。
  这样的宝石,他自己原本就有一颗。
  据陆宜铭所知,小狗宝石原本有一对,是他拜托越舒曼做了一枚后,对方喜欢这设计,得他允许后自己又做了一枚收藏留念的。
  自己那枚还留在自己身上,宴会那天藏起来后就没再拿出来过。
  而眼前这一枚……
  陆宜铭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在盒子里,还有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上头的字迹隽秀工整,但笔锋并不明显,就像小渔的人一样温吞随和。
  只是他留下的语句,对于陆宜铭来说,字字见血。
  “陆先生,对不起,我不能再做你的小狗了。石头是赔礼。你一定要结婚。我祝你幸福。——小渔”
  第91章
  陆宜铭看着手里的小狗宝石,许久没有动作。
  他在想。
  原来小渔昨天哭得那么伤心,是在同自己告别吗?
  陆宜铭打开手机,看过消息,看过几个常用软件,确定小渔没有给自己再留任何消息后,给越舒曼打去了电话。
  电话是过了一会儿才接通的,那头的女声很不耐烦。
  “陆宜铭,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金主,你也没有权利在我刚睡下两个小时的时候叫醒我!”
  “小渔走了。”
  陆宜铭清清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急切声响。
  “什么走了?走哪儿去了?你别吓我啊!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走了!”
  “从定位来看,他去了学校,从监控来看,他是开自己车去的,并带了随身物品,暂时恐怕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陆宜铭垂首,把玩着那枚宝石,看起来不太急。
  “哦,是离开陆家了呀……走得好!就不该惯着你!”
  越舒曼拍手称快。
  陆宜铭:……
  听自己金主真不说话了以后,越舒曼才好声好气问了句:“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
  “他给我留了枚石头,我想问来源。”
  “哦那个啊,小狗宝石全世界就两颗,一颗给你做了胸针,一颗在我这藏着,小渔是问我买的。”
  陆宜铭蜷起手,把石头攒进自己掌心。
  “我查了给他的卡,他并没有用,据我所知他父母给的零花钱也不足以支付你这枚石头,如有拖欠,我替他给。”
  越舒曼:“不用,他说他有直播打赏,本来就是备着为你花的。”
  越舒曼想到前一日与小渔的相处,忍不住感慨。
  “他对你是真大方,给自己买相机挑了最便宜的,送你石头倒是挑了自己差点买不起的。”
  她说完,发现电话那头的人久久不言,知道自己多话了。
  “他没跟你说?敢情是分手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