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红羊祭司撸了撸胡子,“行,就按你说的办。这三船给锦山部落,再做两船给红山部落做回礼,少的那一船换成盐。”给红山部落的回礼原本是三船肥皂两船盐,现在就换成两船肥皂三船盐。
  换盐小队和锦山部落打过交道,知道玉石的交换价格,大家一商量,决定派五条船去锦山部落,三船肥皂,一船陶器,一船地甜果和麦籽,这些物资,基本等同于五船玉石的价格了。
  出使锦山部落的船队成员也定下来了。
  船队由狼天和另一个引气入体的豹族兽人斑带队,加上少祭司桑繁,一共十六人。除了狼天、斑和少祭司桑繁,其余十三人都出自换盐小队。
  换盐小队对锦山部落的人比较熟悉,容易搭上话。桑繁少祭司的名号很容易镇住对方,显得他们部落对这趟交易的重视和诚意。
  斑就是春天的时候被红羊祭司逼着孵咕咕兽蛋的年轻雪豹兽人,还没有成年,是个跟双亲一起住的大幼崽,性格跳脱,容易害羞,正好让狼天带出去历练历练。
  斑的手特别巧,第一个在窗户上雕花豹戏蝶图的就是他。玄这两天拿了玉料教他雕刻各种精致的玉佩、玉簪,斑是以玉雕师的身份去锦山部落,以手感好,适合雕刻为由,专门挑灵气充足的玉石交换。
  风浅想到自己头上大白菜配色的精巧玉簪,其实,他家玄的手要比斑还巧。雕的玉簪不仅漂亮,内里还有个小型的聚灵阵,让他身边的灵气比外界浓郁几倍,呼吸都是甜的。
  缺点是有保质期,灵玉内的灵气消耗殆尽,玉簪内的聚灵阵也就失去作用。
  好处是,他可以经常收到玄亲手雕刻的玉簪。
  会议一直持续到半下午,联姻和出使锦山部落的事项都敲定了,从会议室里一出来,风浅就被檀堵了个正着。
  檀一身在养殖场干活儿的衣服,手里捧着一个雄性麦籽树做的竹筒,脸色微红,呼吸急促,一看就是从养殖场一路跑过来的。
  “风浅哥,风浅哥……”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风浅问。今天下午部落那边依旧在收地甜果,地甜果的秧子要往养殖场运,檀应该挺忙的啊。
  “这个……”檀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先把手里的竹筒递给风浅。
  “你这里边装的什么好东西啊,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看到你风……”红羊祭司想打趣檀,甫一凑近竹筒,话说了一半,忽然变了脸色,扭头,大张着嘴,“啊!……这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放烂了,这么难闻,臭死人了。”红羊祭司大呼了几口新鲜空气,一脸嫌弃。
  檀眨巴眨巴眼,解释道,“就是东西放坏了,我才拿来问风浅哥,还能不能给牲畜吃啊。”言下之意就是红羊祭司自己凑上去闻的,不怪他。
  爷孙两个大眼瞪小眼。
  “你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风浅拿着竹筒,眼睛一亮。
  第89章 酿酒
  部落里这两天收地甜果, 地甜果秧子全运到了养殖场的草料棚,草料棚装不下,檀和几个亚兽人就准备把棚里的饲料重新规整一下, 腾些地方出来。
  被规整的饲料中就有熬糖剩下的糖包树渣。
  糖包树渣经过半年的发酵,黏糊糊的, 散发着一股子呛人的特殊味道,十分难闻。可仔细闻的话, 就能从中闻出淡淡的桂花的甜香。
  风浅咋了咋舌,酒瘾犯了, 红羊祭司这个不识货的原始人, 天然的桂花酒, 愣成了他嘴里臭死人的东西,之后别悔到肠子青了, 求着给檀奖励贡献点就好。
  风浅拍了拍檀的肩膀, “宝贝,恭喜你离申请石屋又近了一步。”
  听着风浅喊别人“宝贝”, 站在风浅身边、抱着幼崽的玄不适地抽了抽眉。风浅去年做过葡萄酒, 他跟着喝过, 这时也分辨出酒味了。风浅这是闻着酒味犯了酒瘾,还是被酒味熏醉了,张口闭口就喊人“宝贝”!
  风浅可没心思管泡了醋坛子的玄,早跟着檀去了养殖场的草料棚。
  刚一走到养殖场, 还没进去, 在大门口就闻到浓浓的酒糟味。
  养殖场的兽人和亚兽人们正在用铁锹把糖包树渣往草料棚里边的墙角铲。糖包树渣原本堆在草料棚正中间, 现在为了腾地方,他们要把糖包树渣挪到靠里边的墙角。这一翻动,满院子都是酒糟味儿。
  “哎呀, 快停下,快停下。”草料棚地面是泥地,没有铺红砖,看着混了泥巴的酒糟,风浅心疼的滴血。
  正在干活儿的兽人和亚兽人们被风浅喊的一愣,云里雾里,难道是糖包树渣馊了,不能给牲畜吃,是要扔了吗?怪可惜的。
  “真要扔?掺在其它草料里,每次少喂一点儿,应该没事吧。”一个拿着锹干活儿的亚兽人不忍道。
  风浅忙摆手,“不扔不扔,这可是好东西。”
  风浅让人回大食堂,找了些干净的木盆木桶,将木盆木桶在开水里煮了一遍,再拿到草料棚这边把发酵好的糖包树渣装回去。
  “这不脏吗?本来是给牲畜吃的,怎么用饭盆装呢。”红羊祭司还是很嫌弃酒糟味儿,但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东西,吃的还是用的,先告诉老头子呗,可急死我了。”
  脏?风浅只想呵呵了。这是没见过白酒制曲啊,制曲工人都是脱了鞋袜光脚踩曲的,据说踩曲工人都没有得脚气的。
  而且,蒸馏个几次之后,还有什么是不干净的呢。
  “放心,喝的,您一定喜欢。”风浅向红羊祭司保证。只要红羊祭司不酒精过敏,一准是抱着酒葫芦不撒手的小老头。
  今天天色晚了,还要准备明天出使锦山部落的船队的干粮和物资,来不及蒸馏酒了,只得等到明天。
  回了家,风浅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辗转反侧,梦里都是酒香,恨不得抱着玄咬两口,然后他就咬了,秋末夜里凉,玄化成兽形抱着他睡的,就咬了一嘴毛。
  大白老虎抖了抖虎耳,壮硕的虎爪扒了扒怀里的亚兽人,化成人形,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因为咬了一嘴毛而龇牙咧嘴的亚兽人的下颚,“还嫌弃上了?嗯?白天叫别人宝贝的时候,连给牲畜吃的草料都不嫌?”
  玄似笑非笑,拍了拍风浅的脸蛋,“既然睡不着,那咱们就做点儿别的。”
  风浅眨巴眨巴眼,大半夜的,这虎发什么疯,谁嫌弃了,真嫌弃谁会咬啊,还有,他叫谁宝贝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出使锦山部落的船队,把幼崽扔给玄,风浅马不停蹄地投入蒸馏酒的大业里。
  先找了两个建石屋的兽人在井边盘了两口锅灶,再找擅长木工的兽人做了酒甑和接酒槽。土法蒸馏酒,为了冷凝,天锅里的水要经常更换,所以锅灶搭在井边。
  半上午的时候,酒甑和接酒槽做好了,去陶窑搬了几个新坛子回来,掐头去尾,倒了头酒,正式开始蒸馏酒。
  渐渐的,带着桂花香的酒味儿就出来了,蒸馏之后,香味儿愈发的醇厚。
  红羊祭司嗅嗅鼻子,终于反过劲儿了,这真是好东西,忍不住先接了碗尝尝。
  “啊……好辣……”红羊祭司被呛的合不上嘴,“不是辣辣果的那种辣。”辣辣果就是换盐小队带回来的大蒜。
  红羊祭司又小心翼翼地品了品,越品越上瘾,一口接着一口,“好哇,好哇,一口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好像年轻了十岁,哦,不,二十岁。”
  “除了糖包树的香气,这辣味儿……”红羊祭司略微停顿,想了想说,“怎么有点儿像呼啦草,难不成是呼啦草混在糖包树渣里了?”
  呼啦草是兽人大陆一种特有的植物,可以治疗腹泻,浑身从根到花都是辣的,误食的时候,人们第一反应就“呼——哇”一声,辣的合不上嘴,由此得名“呼啦”草。
  风浅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蓝星的辣蓼草,辣蓼草是辣的,可以做酒曲。那呼啦草呢?
  虽然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植物,但万一能做呢,不试怎么知道。
  今年运气好,糖包树渣偶然发酵成酒糟了,明年可不一定还有这种好事。如果他们用呼啦草制成了酒曲,明年就可以直接用糖包树渣做酒了。
  先熬糖,再做酒,蒸馏过后的酒糟依旧可以做饲料喂牲畜,一渣三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渣都不剩。
  蒸馏酒是个慢活儿,主要就是锅灶底下的火候,风浅看祭司的两个小徒弟掌握的差不多了,就拉着红羊祭司去仓库找呼啦草。
  夏季是呼啦草生长的旺季,红羊祭司晒了不少干呼啦草。
  “唉?你坏肚子了?”正遇上雪晴往仓库送东西,见风浅拿呼啦草,不禁问道。
  “没,有别的用处。”风浅解释。
  雪晴又问,“你那个酒蒸馏完了?”
  “还早呢,我想用呼啦草试试,看能不能做点儿酒曲出来。”风浅说。
  “酒曲?”雪晴问。
  “对,就和发馒头的面引子似的,差不多的东西。面粉做成馒头需要发酵,糖包树渣酿出酒,这个过程也是发酵,都需要一点儿‘引子’。”风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