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浔眯了眯眼,觉得谢景珩这种不上进的想法还是有点危险,虽然谢景珩本来就不是上进的人,但什么都不在乎并不是一个好的精神状态,“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这样让我有点害怕。”
  “我怎么样了?”
  “就……事儿都办完了,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
  “瞎担心什么呢,我在乎你啊。”
  江浔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回过神才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谢景珩脸颊微微泛着点粉色,已经非常有活人气儿了,江浔忍不住捏了捏,“那我们去意大利吧,我邀请你。”
  谢景珩事到临头还是犹豫了下,他觉得没有散心的必要,况且他这个身子骨出门还得靠江浔照顾,“你真想去还是想陪我去啊,陪我的话没必要,我也没那么想去,南欧又不是没去过……”
  江浔察觉到他有些微的紧张,打断了他,“是我想去,好不好?”
  谢景珩最终没说什么,“嗯,好。”
  江浔却又说,“但是去意大利要飞很久,你以前不晕机吧,身体养好应该不会晕,等你身体好点我们试试,先在国内玩玩吧……”
  谢景珩瞬间感觉自己着了江浔的道,有些哭笑不得,“江浔,你也没必要变着法地哄我,我觉得现在感觉挺好的,真的。”
  “没有哄你, ”他只是想要的有点多,“我不该次次逼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止是想让你知道你有些事做不到,做不到可以开口求助我,更想让你知道……你什么事都能做,因为有我在。”
  “你有我,还有钱,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景珩感觉自己……真的被他说服了,“你说的对。”
  他亲了江浔一下,却被江浔更用力地亲回来,亲得他浑身发软,扬着脖子喘息。
  江浔没事人一样放开他,不舍地碾了下他唇瓣,“太消耗体力,先去吃饭。”
  谢景珩边喘边“嗯”了一声,自觉勾上江浔脖子,等他抱自己。
  江浔把他轮椅拉到沙发前,“你自己转移,再让我抱复健学那点儿都忘干净了,不能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干。”
  “行行。”谢景珩从江浔身上坐起来,调整角度,沙发平面稍微低了点,他确实被抱多了手上没劲儿,试了好几次,总算是坐上去了。
  “不想出去玩了。”谢景珩喘着粗气坐在轮椅上,双臂细微打着颤。
  “不行。”江浔不容置疑地,把他两条腿捞到踏板上摆好,“必须玩,而且锻炼好才能玩。”
  谢景珩:“……”他江浔可真难伺候啊!
  第47章
  聚餐回来那天晚上,谢景珩轰轰烈烈起了场高烧。
  聚餐他们回来的早,也没吹风,就突然就烧起来了。
  睡到半夜江浔叫他起夜,摸着人身上发烫,谢景珩呼吸很快,好像喘不上来,把他吓了一跳。
  江浔把人轻轻拍醒,“谢景珩,量个体温,身上难受吗?”
  “有点……”谢景珩半掀着眼皮,不情不愿地夹上温度计,冰得他一激灵,有点醒盹了。
  他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没事,有点发烧,超不过38度。”
  江浔不敢信他嘴里的没事,等了五分钟,拿出温度计一看37.9。
  谢景珩拉过他的手看了一眼温度计,不甚在意地说,“我说的多准。”
  江浔无言,不知道该表扬他有自知之明,还是心疼他生病多到生出经验了……
  “都不到38度,一会儿吃点药就行。”谢景珩扯扯他袖子,“抱我去个卫生间吧,上轮椅费劲。”
  江浔这才想起来本来是叫他起夜的,“你……自己能上吗?”
  “没事,头有点晕,腰不疼。”发烧的时候纯发烧,不起神经痛,对谢景珩来说甚至很少见。
  江浔把他抱进卫生间,听话地退出来关上门。
  除了在医院自己实在上不了,谢景珩极少让他陪着,顶多让他帮忙抱过去。
  他找好退烧药倒好水,回到卫生间门外等,谢景珩一个人上厕所时间长,其实每次等他,江浔都会稍微有点烦躁,怕他摔着又不能插手的烦躁,谢景珩生病的时候这种心情尤其明显。
  “江浔?我好了。”门里传出声音,江浔开门闪进去先把人扶住了。
  谢景珩状态还是勉强,腰不疼现在也吃不住力气,手紧抓着扶手才稳住自己,被江浔一扶,才松了力气栽他怀里。
  攥扶手用力到掌心都是红的。
  江浔把快脱力的人抱起来,谢景珩额头贴着他脖颈,无意识地说出口,“能不能一直抱着,好舒服,凉快……”
  江浔碰到他上身发烫,腰以下又冰凉,体温自主调节不了,半抱着他坐好,拉过被子只盖了半身。
  “我抱着,你把药吃了。”
  谢景珩听话得不行,自己抠了颗药片,就着水咽了。
  他贪恋地蹭了会儿江浔身上的凉意,才抬起眼,“抱够了,睡觉。”
  江浔可睡不着,“我去拿湿毛巾敷一下吧?”
  谢景珩不太满意地皱起眉,握住江浔手腕不让他走,“不要,才这点温度不至于,你抱着我睡,也能降温。”
  江浔感觉自己手腕上被套了个热炭里扒拉出来的镯子,“那睡吧,还烧的话我给周叔打电话。”
  江浔把人塞回被子里,关上灯也躺回去。
  他从背后抱着谢景珩,不自觉地数着他过快的呼吸,有时候倒不上气,听着就替他难受。
  出院以来谢景珩再没病过,明明病得最凶险的时候他都见过了、都挺过来了,可现在看见他病还是适应不了,心里难受。
  江浔等了半个多小时,感觉实在不行,怀里的人越来越烫。
  江浔想拿手机给周叔发消息,结果他圈在谢景珩身上的手一动,谢景珩一下子惊醒抓住他手腕。
  江浔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亮低头看他,谢景珩瞪圆的眼睛里带着惊恐,又很快散去。
  他松开江浔的手,很平静地捏捏眉心,“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
  “不告诉你。”
  明明脆弱得不行还嘴硬,江浔又抱回去,抱紧了点,等他呼吸平稳,对刚才的噩梦不再后怕。
  江浔亲了下他耳廓,“叫周叔来看看吧,我先拿块儿毛巾给你冰冰额头,你脑门儿快能煎鸡蛋了。”
  谢景珩低笑了一声,似乎对觉得他的比喻挺有意思。
  江浔又亲了他一下才松手,拿来一盆水把毛巾打湿,拧到半干敷在谢景珩前额上。
  其实这次谢景珩自己也能感觉出浑身发烫,眼睛烧得干疼,鼻腔感觉快起火了。
  谢景珩贴着江浔比自己温度低的手不放,“江浔,我想吃冰激凌……”
  江浔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固定着贴在他额头上冰毛巾,“好了再吃,好不好?”
  “就吃一口,我在嘴里含化了再咽,行嘛……”谢景珩撒起娇来说话黏黏糊糊,不答应他,他就跟你哼唧。
  可能起烧时间不长,又被他强制裹进被子里,谢景珩两颊泛着不太正常的潮红,因为刚喂了水,嘴唇也异常红润。
  在医院那阵,他烧起来呼吸都困难,有气出没气进,再往之前没和好的时候,每次看见他烧都是快烧没了的状态,脸色连红都没有,全是惨白。
  和以前相比,谢景珩现在发烧状态算不错的了。
  还能跟他要冰激凌,估计没太严重。
  江浔开始动摇。
  吃一口也没什么事儿吧,小时候发烧不就吃冰冷的黄桃罐头吗。
  “江浔…江浔……”谢景珩蹭蹭他手小声叫道。
  “就吃一口?”
  “嗯嗯一口,你最好了!”
  江浔从冰箱里拿了盒开心果味儿的冰激凌,给他打开挖了一小勺。
  谢景珩舌尖一卷都吃掉了,发出舒服的喟叹,像只餍足的猫。
  江浔心里软了一块儿。
  “叮咚——”门铃响了,应该是周叔。
  江浔把他胳膊塞回去,四周被角掖好,“我去开门你好好躺着。”
  谢景珩听话地“嗯”了声,很快阖上眼。
  “上个月出院的,中间应该没病过吧。”
  “是,没病过。”
  “前几天着凉了吗?”
  “应该没有,也没有感冒症状,单纯发烧,前段时间公司忙,可能是累狠了?”
  江浔和周叔边聊边进了卧室。
  一进门,就撞见谢景珩挖了勺冰激凌,迅速卷进嘴里,然后一下子缩回被子。
  ……
  “你给他拿的?”
  “啊……”江浔摸摸脖子。
  周叔没骂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冰激凌没收了,他骂谢景珩……
  “发烧还吃冰的,都这么大人了,从小就这坏习惯说了还不改!吃了胃疼别找我!”
  “他含化了吃的不冰……”江浔本能地替他还了句嘴,话出口一般自己都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