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柯蒂斯最近越发察觉到思念体们的小心思，她某天给路法斯读报时语出惊人收起开小差打开的手机说：“要不我们收养卡达裘和罗兹当养子吧。”
社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飞快取过放在膝上的纸笔奋笔疾书。
纸上写：你是谁?
“有这么意外吗？你不觉得思念体们其实挺可爱的吗？”
社长摇了摇头。
“和他们成为同伴比成为敌人要好，况且.......”
社长丢开纸笔用不成调的喑哑声开口：“要小心.......”，他的声带肌已被病毒软化，每次开口都无比艰难，即便都这样了他骨子里还是骄傲而果断，只是现在病弱得不成样子，柯蒂斯认为他自以为是的威严很是缺乏说服力。
“路法斯，我之前和亚祖相处时就感觉到了，他们三人并非极端恶人，他们像白纸一样，没人教过他们是非善恶观，或许拉回迷途少年顺便拯救苍生的突破点不是和他们对着干，而是用关爱走进他们心里。”
社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支着脑袋，眼里蒸发着淡蓝色的忧郁，潜伏在他西服里衣的绷带昭示他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离开纸笔什么都表达不了，离开轮椅哪儿都去不了，这对像他这般要强的人来讲比死更加难受。
“路法斯，你相信我，我不想看见周遭的一切寻常被毁了。”
社长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退了一步允许柯蒂斯和仅剩的二位思念体好好谈谈。
是夜，神罗夫妇相敬如宾的用餐时光多了两头银色脑袋。柯蒂斯向卡达裘伸出了和好橄榄枝，她诚恳地表示，“我想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们不要排斥和算计彼此了，你们其实也很迷茫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对不对？”
和思念体一定要有话直说，这并不是在讽刺他们智商不够听不懂旁人的言外之意，而是代表柯蒂斯相信他们皆是心思恪纯的孩子，意味着：我不是来说冠冕堂皇话的，我是真心的。
有没有打动卡达裘不知道，但显然罗兹有些心动，他坐在总裁室办公桌的一侧不吭声但咬着下唇歪头，卡达裘和他同侧，柯蒂斯则和路法斯坐在另一侧，总裁大人把自己的全部病痛暴露在敌我不明的思念体面前，左手打着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点滴，右手被柯蒂斯心疼地握在手里。
这个局面很有意思，两对都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兄和妹、兄与弟。可以互相共情一下吗？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一声嗤笑，桌上的美食都不香了，“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互相算计过了？柯蒂斯。”
“卡达裘，不要再骗自己了好吗？”
他长腿一甩跷到黑胡桃木的总裁桌上，双腿交叠，仰头几乎用鼻孔看对面：“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根本一点都不好笑！”
罗兹是唯卡达裘命是从的思念体，他从一出生就默认自己要听卡达裘的话，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哎呀哎呀，这样南瓜汤不就脏了吗？”柯蒂斯挪走摆在思念体面前的餐盘，收起了笔筒里的墨水瓶，要是卡达裘这孩子激动起来把金色墨水弄撒了会很难擦。
“你真的很没劲，柯蒂斯！”大小姐的举动像是戳到了卡达裘的痛点了那般，跷着腿的思念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柯蒂斯心想：真是孩子，一点点不顺心就会闹脾气。
她重复了一遍：“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卡达裘，”看着罗兹有些想说话但硬生生被压下去的脸，她补上一句温和的呼唤“罗兹。”
“你知道我们是为——”
“不要和她废话！罗兹，你要背叛妈妈投入这个邪恶女人的怀抱吗？”
卡达裘站起时椅脚贴着地砖狠狠碾过，发出锐利的擦鸣声，明明才刚开始沟通他就表现得极不耐烦，路法斯好整以暇看着他，舒服地窝在自己的轮椅里，他不必亲自说话，柯蒂斯是他的说客也是这场“和思念体们好好相处吧”大作战的发起人。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迷失方向，事实上，亚祖不就觉醒了自我意识吗？他现在应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以自我意志行动吧。”
“你还有脸提！”
“啊...冷静冷静。”“虽然一次都没有说过，但我觉得你们三位很可爱哦。”
颇为艳丽的笑容绽放在卡达裘背光的脸上，他歪着脑袋，“我们很可爱吗？”
很可爱啊，雪白如银狐的头发，翠色的大大的眼睛，精致小巧的下巴，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好糊弄，只会口不积德、装腔作势，实际上，一次都没有真的说猥琐的脏话，只是提高嗓门扮演红脸。
“恩。”
“那你可以为我去死吗？”
“恩？”“又说这种瞎话，我们相伴了大半年，我陪你说话解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为我去死，让我不被‘代码’困扰着必须跟你行动的话，我会考虑不和神罗作对。”
“你说的被‘代码’困扰是什么意思？”
“别管这个，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我们今晚不是在和平谈判吗？”
还没等柯蒂斯回应，罗兹便抢先一步说：“不可以的！这样不对的。”
卡达裘侧过身体和兄弟直视，罗兹被他那发号施令时冰凉的目光扫射后有些怯场地低头收声。
餐盘上的冰沙化成了带有碎冰块的净水，沙拉倒无所谓，只是神罗大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烹饪的鱼料理在汤碗里慢慢变凉变腥，从社长的方向模糊看过去，两头银发贴在一起嚼舌根，卡达裘弯腰凑到坐在椅子上不动的罗兹身边低低诱哄：“你忘了吗？‘他’只是要我们陪在她身边，不许我们动她，但没说不能让她自己结束生命，等她死了，我们就可以撒开手在贫民窟传播‘宗教’了......”
这段话听得罗兹毛骨悚然，但他毕竟不能违抗卡达裘，只是忍着泪意微微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呵呵呵，你要不要答应我嘛？你都觉得我可爱了，答应我又怎么了？只是去死而已。”他撒娇的样子甚是娇媚，尾音愉悦得颤抖、上扬，他是人偶，人偶觉得柯蒂斯应该从了他，反正生命不算什么，破灭、毁坏，然后再被创造。
柯蒂斯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许是亚祖的离开给了她太大的把握相信思念体是可以被教养改变的，要她去死？不可能，换成别的条件还好说。
“我很高兴你能听进去我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对吗？你们不要再背着我夜里偷偷出门了，我们能成为家人。让我去死不能答应你，自杀是很严肃的事情，我想活着。你换个条件好吗？”
“生命是什么？为什么会想活呢？”
“那卡达裘呢？问这种问题，难道你不想活着么？”
“只要能完成母亲的夙愿，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当然那所谓的“失去生命”也可以，因为生命不算什么，自己也不是唯一的，卡达裘自嘲地想着这些说：“那你没什么诚意嘛，还是算了吧。”
很突然的，此时此刻，柯蒂斯·神罗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异的画面，冬意正浓的傍晚，下午4点便完全天暗，空中飘着刺骨的雨夹雪，某栋单身公寓楼下的电梯旁放着一个搬家用的中等大小纸箱，不见狗崽先闻幼犬的幽咽，三只可爱的小兽缩在简陋的灰黑色毛毯里等待认领，他们半死不活地咬着兄弟的耳朵和自己的尾巴误以为是母亲的安抚奶嘴，一见有人开盒来看自己便虚弱地抬头犬吠几声，企图吓走不速之客，但只要稍微耐点心用体温环住他们，把那匹沾满银色狗毛的毯子托在怀里，他们就会认你做主人，发出黏糊又酸牙的哀叫，用刚刚长齐的爪子友好地摸你雪白的胳膊，没控制好气力在人皮上留下一串冒血丝的爪痕。
很可爱啊，不是吗？这简直就是卡达裘。
柯蒂斯起身拨开放在大腿上的餐巾，风轻云淡刚准备踏步，右手便被路法斯拉住，她摇了摇他的手示意明明自顾不暇还爱操心的社长：没事。
其实柯蒂斯并不矮，身材虽无法和凹凸有致挂钩，但也绝不是个扁平毫无女人味的即将步入三字打头年龄的女性，她私心认为自己的灰眼睛在人群中毫无辨识度，但好在继承了神罗血脉的耀眼香槟金发使她多了一些高贵。
她一步一步绕过长桌走向对面的卡达裘，气宇轩昂的步伐导致两位思念体有些摸不着头脑。
柯蒂斯把双手放在卡达裘的肩膀上，压蒜泥一样把他压回椅子上坐着，然后她动作干净、毫不拖泥带水立即单腿跪下，两只对于少年略显纤细的胳膊一只揽一颗脑袋，她顶着思念体越来越错愕的目光抱住卡达裘和亚祖两人，紧紧拥着他们冰凉的黑色皮衣，不只是哪位的耳垂冰到了她的脖颈，也不知道谁的银发缠上了她的耳坠。
“我喜欢你们。”伴随卡达裘失语张开的嘴唇，她重复，“我真的好喜欢你们。”
社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飞快取过放在膝上的纸笔奋笔疾书。
纸上写：你是谁?
“有这么意外吗？你不觉得思念体们其实挺可爱的吗？”
社长摇了摇头。
“和他们成为同伴比成为敌人要好，况且.......”
社长丢开纸笔用不成调的喑哑声开口：“要小心.......”，他的声带肌已被病毒软化，每次开口都无比艰难，即便都这样了他骨子里还是骄傲而果断，只是现在病弱得不成样子，柯蒂斯认为他自以为是的威严很是缺乏说服力。
“路法斯，我之前和亚祖相处时就感觉到了，他们三人并非极端恶人，他们像白纸一样，没人教过他们是非善恶观，或许拉回迷途少年顺便拯救苍生的突破点不是和他们对着干，而是用关爱走进他们心里。”
社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支着脑袋，眼里蒸发着淡蓝色的忧郁，潜伏在他西服里衣的绷带昭示他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离开纸笔什么都表达不了，离开轮椅哪儿都去不了，这对像他这般要强的人来讲比死更加难受。
“路法斯，你相信我，我不想看见周遭的一切寻常被毁了。”
社长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退了一步允许柯蒂斯和仅剩的二位思念体好好谈谈。
是夜，神罗夫妇相敬如宾的用餐时光多了两头银色脑袋。柯蒂斯向卡达裘伸出了和好橄榄枝，她诚恳地表示，“我想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们不要排斥和算计彼此了，你们其实也很迷茫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对不对？”
和思念体一定要有话直说，这并不是在讽刺他们智商不够听不懂旁人的言外之意，而是代表柯蒂斯相信他们皆是心思恪纯的孩子，意味着：我不是来说冠冕堂皇话的，我是真心的。
有没有打动卡达裘不知道，但显然罗兹有些心动，他坐在总裁室办公桌的一侧不吭声但咬着下唇歪头，卡达裘和他同侧，柯蒂斯则和路法斯坐在另一侧，总裁大人把自己的全部病痛暴露在敌我不明的思念体面前，左手打着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点滴，右手被柯蒂斯心疼地握在手里。
这个局面很有意思，两对都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兄和妹、兄与弟。可以互相共情一下吗？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一声嗤笑，桌上的美食都不香了，“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互相算计过了？柯蒂斯。”
“卡达裘，不要再骗自己了好吗？”
他长腿一甩跷到黑胡桃木的总裁桌上，双腿交叠，仰头几乎用鼻孔看对面：“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根本一点都不好笑！”
罗兹是唯卡达裘命是从的思念体，他从一出生就默认自己要听卡达裘的话，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哎呀哎呀，这样南瓜汤不就脏了吗？”柯蒂斯挪走摆在思念体面前的餐盘，收起了笔筒里的墨水瓶，要是卡达裘这孩子激动起来把金色墨水弄撒了会很难擦。
“你真的很没劲，柯蒂斯！”大小姐的举动像是戳到了卡达裘的痛点了那般，跷着腿的思念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柯蒂斯心想：真是孩子，一点点不顺心就会闹脾气。
她重复了一遍：“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卡达裘，”看着罗兹有些想说话但硬生生被压下去的脸，她补上一句温和的呼唤“罗兹。”
“你知道我们是为——”
“不要和她废话！罗兹，你要背叛妈妈投入这个邪恶女人的怀抱吗？”
卡达裘站起时椅脚贴着地砖狠狠碾过，发出锐利的擦鸣声，明明才刚开始沟通他就表现得极不耐烦，路法斯好整以暇看着他，舒服地窝在自己的轮椅里，他不必亲自说话，柯蒂斯是他的说客也是这场“和思念体们好好相处吧”大作战的发起人。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迷失方向，事实上，亚祖不就觉醒了自我意识吗？他现在应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以自我意志行动吧。”
“你还有脸提！”
“啊...冷静冷静。”“虽然一次都没有说过，但我觉得你们三位很可爱哦。”
颇为艳丽的笑容绽放在卡达裘背光的脸上，他歪着脑袋，“我们很可爱吗？”
很可爱啊，雪白如银狐的头发，翠色的大大的眼睛，精致小巧的下巴，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好糊弄，只会口不积德、装腔作势，实际上，一次都没有真的说猥琐的脏话，只是提高嗓门扮演红脸。
“恩。”
“那你可以为我去死吗？”
“恩？”“又说这种瞎话，我们相伴了大半年，我陪你说话解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为我去死，让我不被‘代码’困扰着必须跟你行动的话，我会考虑不和神罗作对。”
“你说的被‘代码’困扰是什么意思？”
“别管这个，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我们今晚不是在和平谈判吗？”
还没等柯蒂斯回应，罗兹便抢先一步说：“不可以的！这样不对的。”
卡达裘侧过身体和兄弟直视，罗兹被他那发号施令时冰凉的目光扫射后有些怯场地低头收声。
餐盘上的冰沙化成了带有碎冰块的净水，沙拉倒无所谓，只是神罗大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烹饪的鱼料理在汤碗里慢慢变凉变腥，从社长的方向模糊看过去，两头银发贴在一起嚼舌根，卡达裘弯腰凑到坐在椅子上不动的罗兹身边低低诱哄：“你忘了吗？‘他’只是要我们陪在她身边，不许我们动她，但没说不能让她自己结束生命，等她死了，我们就可以撒开手在贫民窟传播‘宗教’了......”
这段话听得罗兹毛骨悚然，但他毕竟不能违抗卡达裘，只是忍着泪意微微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呵呵呵，你要不要答应我嘛？你都觉得我可爱了，答应我又怎么了？只是去死而已。”他撒娇的样子甚是娇媚，尾音愉悦得颤抖、上扬，他是人偶，人偶觉得柯蒂斯应该从了他，反正生命不算什么，破灭、毁坏，然后再被创造。
柯蒂斯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许是亚祖的离开给了她太大的把握相信思念体是可以被教养改变的，要她去死？不可能，换成别的条件还好说。
“我很高兴你能听进去我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对吗？你们不要再背着我夜里偷偷出门了，我们能成为家人。让我去死不能答应你，自杀是很严肃的事情，我想活着。你换个条件好吗？”
“生命是什么？为什么会想活呢？”
“那卡达裘呢？问这种问题，难道你不想活着么？”
“只要能完成母亲的夙愿，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当然那所谓的“失去生命”也可以，因为生命不算什么，自己也不是唯一的，卡达裘自嘲地想着这些说：“那你没什么诚意嘛，还是算了吧。”
很突然的，此时此刻，柯蒂斯·神罗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异的画面，冬意正浓的傍晚，下午4点便完全天暗，空中飘着刺骨的雨夹雪，某栋单身公寓楼下的电梯旁放着一个搬家用的中等大小纸箱，不见狗崽先闻幼犬的幽咽，三只可爱的小兽缩在简陋的灰黑色毛毯里等待认领，他们半死不活地咬着兄弟的耳朵和自己的尾巴误以为是母亲的安抚奶嘴，一见有人开盒来看自己便虚弱地抬头犬吠几声，企图吓走不速之客，但只要稍微耐点心用体温环住他们，把那匹沾满银色狗毛的毯子托在怀里，他们就会认你做主人，发出黏糊又酸牙的哀叫，用刚刚长齐的爪子友好地摸你雪白的胳膊，没控制好气力在人皮上留下一串冒血丝的爪痕。
很可爱啊，不是吗？这简直就是卡达裘。
柯蒂斯起身拨开放在大腿上的餐巾，风轻云淡刚准备踏步，右手便被路法斯拉住，她摇了摇他的手示意明明自顾不暇还爱操心的社长：没事。
其实柯蒂斯并不矮，身材虽无法和凹凸有致挂钩，但也绝不是个扁平毫无女人味的即将步入三字打头年龄的女性，她私心认为自己的灰眼睛在人群中毫无辨识度，但好在继承了神罗血脉的耀眼香槟金发使她多了一些高贵。
她一步一步绕过长桌走向对面的卡达裘，气宇轩昂的步伐导致两位思念体有些摸不着头脑。
柯蒂斯把双手放在卡达裘的肩膀上，压蒜泥一样把他压回椅子上坐着，然后她动作干净、毫不拖泥带水立即单腿跪下，两只对于少年略显纤细的胳膊一只揽一颗脑袋，她顶着思念体越来越错愕的目光抱住卡达裘和亚祖两人，紧紧拥着他们冰凉的黑色皮衣，不只是哪位的耳垂冰到了她的脖颈，也不知道谁的银发缠上了她的耳坠。
“我喜欢你们。”伴随卡达裘失语张开的嘴唇，她重复，“我真的好喜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