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59节
  她面红耳赤,自感失格又荒谬。
  楚扶晏似瞧穿了她的心思,明知那些随侍绝不敢说出去半个字,仍耐心起了身:“我去谴退。”
  起身前,心觉这只笼中鸟雀太为乖巧,明明已被开笼放飞,兜兜转转,竟又自己飞了回来……他爱不忍释,于她额间落下一吻,又揉了揉她的后颈墨发。
  待吩咐过后,房门外悄无人声,楚扶晏再折返上榻,无耻地紧揽着纤腰偏是不放。
  他低低一笑,想再三确定着,几近蛊诱地问她:“我且问你,你是想还是不想?”
  “想。”
  对此回得柔声细语,温玉仪转眸望去,恰好撞了大人的眸光。
  “有多想?”
  他故作凑近,想听得更是清晰,难掩眸底翻涌出的喜色。
  偶尔会觉得此人是有几许稚气在身,她凝肃地想着,回道:“堂堂万晋摄政王,借送舆图之由,来晟陵私会故人,被人知晓恐是要取笑。”
  “你今日愿来寻我,便是仍放不下我。”楚扶晏像是忆起了何等景致,遽然冷笑,不屑地微勾唇角,伏至她颈间,再落碎吻绵延。
  “那张公子妄想夺你而去,他不知你一直都是我的……”
  张公子?
  她不觉黛眉轻蹙,想着前几日那张家公子确是来过香坊一趟。
  顿悟大人竟是派人跟踪着行迹,对她的所居所行了如指掌……
  温玉仪微感不悦,凝眸反问:“大人几时监视的我?”
  “一来晟陵,便打听云间香坊了,”言及此,他眸色阴沉而下,隐隐流露出丝许杀意来,“却见你与那张家公子并肩而立,惹得我几度想杀了他。”
  回想那位富商公子未作任何越矩之举,她正襟危坐,欲为张公子辩解几语:“他只是来买香囊的,阿晏这是在与自己怄气。”
  “他真对你没有非分之念?”楚扶晏细细回思起那人不怀好意之色,一面问着,一面落尽缠绵相思意。
  若说没有,也太过虚假了些。
  她不愿相瞒,尤其是不愿对大人隐瞒,怕他真的一怒之下夺人性命,便索性绕开了话。
  之后,她沉溺于帐中春意里,欲和这道肃影纠缠不断,至死方休。
  第63章
  不自觉轻仰着脖颈,她熟稔地去解身前男子的锦袍,虽有微许生疏,仍能无误地解下:“这你得去问他,我又如何会知晓……”
  他闻声微微颔首,目色就此一暗:“好,我明日便去问问他,若他真有意,我绝不退让。”
  “阿晏……”
  连声轻唤起这一亲昵之称,温玉仪解完威严庄重的玄色衣袍,再取他的定冠玉簪,婉然轻笑,“我好似变得贪心了……”
  眸前氤氲逐渐变得浑浊,他戏谑地回以笑意,低声道于她耳旁:“我见你心念楼栩时,就觉你贪欲颇深。”
  “何以见得?”她不解地发问,剪水般的秋眸漾着微波,言语时膝盖被他抵开。
  “你望他时,似要将他据为己有。”每一字都言得微重,楚扶晏瞧见二人青丝缠乱不堪,似永不得解出,眼梢渐渐泛红。
  “你何时能对我……也有那贪念?”
  足尖相触,她嫣然一笑,欲念于此刻汹涌而至,便情不自禁地轻吟,唇边溢出之语断断续续,含糊不已:“嗯……大人莫急,还未解完呢……”
  ”
  本王的相思无尽处,世上唯玉仪可解……”
  只听耳廓边环绕着喑哑语声,往来的气息颇为纷乱,温玉仪泪眼模糊,因这不由分说加深的柔吻再道不出声,随之发出受欺般的浅浅呜咽。
  她也觉怪异,分明是惬心畅快的,为何总会溢出清泪来,怎般都不受控。
  而他眼望怀内清婉泪如雨下,娇羞般哭得梨花带雨,恶念更是猖狂。
  再想她若真已成他人的妻,还负德前来与他相会,他便贪欲更甚。
  骨节分明的皙指紧扣于如葱玉指上,泪珠盈盈而落,温玉仪似难以招架,欲连连低哼。
  却被他极是强横地堵着朱唇,不可挣脱分毫。
  而后她神思恍惚,不知不觉抽离了双手,轻攀上大人后肩,若一片落叶摇摇欲坠……
  日晖投落至帐旁壁墙,人影摇曳,床褥褶皱,男子的后背落下道道指痕。
  他向来在云雨之事上喜占上风,她只需听任而为,便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温玉仪抽泣了良晌,又迫不得已地哀声求饶,最终记不清是帐内何等光景,只感羞臊漫过了一切念想。
  她靠于冷雪之怀默然片刻,潮涌般的思绪随着清风拂过而徐徐消退。
  可面颊上的红晕仍未褪尽,犹然是一副我见犹怜之样,她一想起适才承受完的风月秘事,容色就再度染上绯红。
  疼惜之意这才涌上心头,楚扶晏轻拭着女子桃颜上的泪痕,却不悔任何一个举动。
  轻柔地摆弄起男子微乱的发丝,想着凌乱之处是方才被她弄乱的,未免心生着歉疚,她小心翼翼地为他理起墨发,柔声道。
  “往后阿晏若想了,可来寻我的。我可以依旧做阿晏的枕边人……”
  她其实是习惯了与大人寻颠鸾倒凤之欢,夫妻之名虽断了,这床笫缠欢仍是可维持而下。
  楚扶晏由她拨弄着,想她仍愿与他承欢,不禁又紧拥起来,唇角噙上一抹笑意:“玉仪情趣盎然,想与我偷香?”
  “和当今摄政王帐中密约,此举听着是否很荒唐……”她不以为意,沉静下心悠然思索,意欲未尽般往大人的怀里蹭了蹭。
  未料半年未见,这瞧着循规蹈矩的娇柔姝影竟也会胆大至此,愿与他这爱恨未了的故配旧人行着帐中旖旎之举,楚扶晏倏地一怔。
  再觉得和她好似暂且难休这份情妄,他沾沾自喜,窃笑道:“赫连岐若知你这心思,怕是要气到发狂。”
  又提及赫连岐……
  看来他真是对那自在无拘的公子怀恨于心,先前起的杀意并非是吓唬,温玉仪静观大人变化的面色。
  虽言笑晏晏,眼底却冰寒彻骨,楚大人当真是可怕得紧。
  “谣言已传,这天下还有哪位公子敢娶我……”她轻声回语,意在告知着他未再婚嫁,“写那罪己文,我便是不想嫁了。”
  “你没有再成婚?”他听懂话外之音,愕然轻问。
  望旁侧清肃身影讶异万般,她低眉娇笑,默认般反问:“敢问大人这是惊,还是喜?”
  楚扶晏蓦地了然,猜测她是为他而等候,眸光猛烈地颤动着,欣喜之感似要溢满冷颜:“半年未见,所求之人仍是我的,自是又惊又喜。”
  无人得知这雅间中的二人已行完偷香之事,若有人见了,只会觉着此乃恩爱至极的夫妻。
  她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有过夫妻之名。
  仅是后来遭陛下威迫,她断了那名分逃离到此……眼下确是有违纲常。
  近些时日她于酒肆中听得了关乎他的传闻,万晋楚大人在宫中夺取了皇帝的爱妃一命,使那傀儡皇帝哭天抢地在寝殿内,敢怒却不敢降下一罚。
  她本有所忧心,怕大人遭遇不测,此后又一想,他可是朝堂上一手遮天之人,如何也不会被陛下反制于掌中。
  思虑归思虑,要紧之事还是要提点上几般,温玉仪思忖片时,意有所指地轻言道。
  “近日听闻,前几月有人闯入陛下寝宫,在卧榻边当着陛下的面杀了宠妃。我在想是哪位大臣敢这般行事,狂妄得无法无天……”
  “真有此事?”与她共枕的清逸男子微凛双眉,故作正经般回着,“那本王是要回去好好彻查一番的。”
  “阿晏要小心,陛下暗中培养的刺客身手极高,连皇城使都堪堪打个平手,”那巷道中埋伏已久的刺客忽浮现于脑海,她轻凝眉眼,敛容再思,“陛下……定有别的势力。”
  楚扶晏自知她所言,远望向窗外山河之景,目光投落的正是万晋之境,薄唇沉冷地道出一言。
  “陛下昏庸无道,这天下是该有变化了。”
  此趟出门不宜过久,至少于晚膳前定是要归的,她不紧不慢地自行更上裙裳,想着剪雪若推门入房,不见她踪影,恐是会焦心如焚地向赫连岐禀告。
  “阿晏,我该走了。”
  理平裙摆与云袖,她垂眸柔语,面容如水般平静,仿佛承欢一事未曾有过一样。
  她这端庄持重的样貌着实能蒙骗过所有人,楚扶晏心有不舍,临走前问向她。
  “明日……可还会来?”
  闻听此问,温玉仪险些双目一黑。
  大人怎能不羞不臊地说出此话……
  还得寸进尺地命她明日再来一回,她猜想此人兴许偷上了瘾,再次相见的每一日夜都不肯放过。
  “咳……”清嗓般一咳,温玉仪半刻束手无策,想着这败俗伤风的一举绝不可被香坊的人知道,有丝许埋怨起来,“来得多了,我都不知要如何蒙混……才能令他们不起这份疑心。”
  “毕竟已是无名无份,这般私会,有辱名节……”料及大人许会困惑,她小声言明,想自己在万晋的名声已狼藉不堪,又悄然相告。
  “我说的,是大人的名节清誉。”
  不论怎般,楚大人的名头是朝中最有威望的,若被她一女子玷辱,她应会懊恼上良久。
  楚扶晏知晓她在意之处,深思熟虑后,又道了一计策:“明日我去香坊幽会。”
  这下,她是彻底地执拗不过了。
  堂堂摄政王,来他国与旧时的发妻私会,又欲求不满,如今竟还要去云间香坊寻她,谁听了都会觉得疯狂……
  止住的步子挪不了半分,温玉仪双颊潮红,急切娇嗔着:“我刚才说的,大人可有在听?”
  “自是听着,”眉宇间透的尽是闲然自若,他回应得极其从容,似觉那清誉无关紧要,“好不容易见此一面,所谓的清誉不要也罢。”
  京城本就流传着温家长女背夫偷汉,水性杨花,所行之事不堪入耳一说,说她被温家逐出了家门,不知去向。
  若再传上一语楚大人谅解旧妻,瞒着天下之人与她暗中苟合,她那有伤风化的名声便真是要将楚大人也拉下了水……
  温玉仪认真寻思,如覆薄冰般问道:“在外传着我可是红杏出墙了,大人钟情,这都能忍下?”
  外头传着,她可是和晟陵使臣情投意合,私奔而逃了……
  哪知大人极为不顾得失,这回势必要困她于身侧几日,让她也尝尽他这一年岁的思慕之念。
  “媚骨诱人,误国殃民,我知那李杸何故色令智昏了。”
  敢直呼陛下的名讳,普天之下也唯有楚大人能恣意妄为,她念及面前之人至高无上的身份,仍是犹豫着应了下。
  “明日何时?”她轻抿唇瓣,咬了咬牙,轻问出口,“我去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