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拉动机关,那扇封闭的石门缓缓打开,冰冷潮湿的空气从中涌出,烛火伴随着石门的开启被点亮。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无数条铁链从烛火无法照亮的黑暗中延伸出来。
  老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大步的走进空间,空旷的地面上,布满深深的凹槽,那些凹槽无法看清全貌,但是凹槽之中却流淌着粘腻腥臭的血液。
  那些凹糟向着深处蔓延,老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的想着里面走去。
  很快,一座古老的祭坛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祭坛上,用来锁住什么东西的手链脚铐此时正徒劳的摆放在上面。
  亚希伯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干瘦的手紧紧的攥着拐杖,大步的走向祭坛,抓起脚铐嘴里吐出一句咒骂。
  很显然,他费劲心力锁在这里的人不见了,而且看起来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愤恨的将手里的脚铐扔下,亚希伯恩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就算祂真的活过来又怎样,既然人类能够杀死祂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女人刨开老妇人的肿胀的腹部,一只畸形的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和从女尸身体里钻出来的畸形怪物没有差别。
  此时正十分依恋的围着女人的小腿打转,只不过女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手里的石质匕首将她的手割开都没有注意到。
  地上的老妇人正是之前和黑袍人交谈的人,长着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老人。
  不过此时的她形象十分凄惨,那张年轻的脸被畸形怪物活生生的撕下,身上除了腹部,被抓咬的血肉横飞,周围地上布满了被扯断的,蛇的尸体。
  她的腹部此时也被刨开,一个畸形扭曲的怪物通过哪里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
  女人擦掉脸上的鲜血,将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腹部,祂曾经通过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是不是这次也需要。
  脖子上的吊坠折射着美丽的光芒,女人目光炙热的握紧了匕首,高高举起,将那尖锐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地上原本围绕着她的两只畸形怪物,此时像是两只受到惊吓的奶猫一样哀鸣着,躲进了角落。
  你的死亡毫无意义。冷淡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女人脸色一变,挥动着匕首想要狠狠的刺向背后人。
  那只在她肩上的手抬起,轻而易举的阻止了她的动作,一双无机质的银灰色眼睛映入眼中。
  神情疯狂的女人一愣,然后有些畏缩的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力量一松,石质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是是您女人低下头,嘴里喃喃着,似乎很是畏惧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埃什卡将石质的匕首捡起,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真神是不会通过人类的躯体降生的。
  女人脸色苍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亵渎愚蠢。
  她有些焦急,苍白的脸上,一双和狄更斯如出一辙的湛蓝色眼睛惶恐的看着埃什卡,那,我应该怎么做?
  埃什卡的目光从匕首上离开,落在女人仓皇的脸上,角落里畸形的怪物发出一声声呜咽一般的嚎叫。
  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女人,埃什卡那张冷漠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祭祀。
  女人懵懂的接过匕首,苍白的肤色衬托着那柄带着鲜血的漆黑匕首,娇嫩的皮肤与冰冷的刀锋紧贴。
  畸形的怪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它们躁动不安,在地上不停的转着圈。女人看着手里的匕首,我明白了。
  没有人能离开这里。埃什卡淡淡的说着,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沉入海底的古老神庙,埃什卡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来到这里后他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现在再次到来,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脚下的沙粒里,原本不停蠕动的红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死寂一片。
  顺着早就已经荒芜的小路走进神庙,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从神庙的最深处传来。
  和他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虚弱已经截然不同。
  或许,没有人能想到,作为祭品逃走的狄更斯会再一次回到这里,而带他回来的,就是所祭祀的对象。
  铁链锁住的巨大石棺之中,逐渐强健起来的心跳声不断的传来,埃什卡站定在棺椁面前,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缓缓拂过冰冷的石棺表面。
  他能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此时正在里面沉睡,现在还不到祂醒来的时刻。
  良久的沉默之后,埃什卡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真是孱弱又无用,会被人类这种弱小的东西差点杀死。
  棺椁里的东西似乎意识到了埃什卡看不起祂,连持续不断的心跳声都暂停了一瞬,似乎是被气着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比起我们三个,你真的太弱小的,弱小的连人类都对付不了。埃什卡嗤笑一声,你的信徒因为你太弱小,转而向我祈求更强大的力量,呵。
  甚至连你都成了祭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吗?
  心跳声变得有些萎靡,似乎对于埃什卡所说的一切无力反驳。如果以埃什卡三人的标准丈量,祂真的太过于孱弱,甚至于连那些眷属都比不过。
  埃什卡拍了拍棺椁,好好的将这里的一切都吸收干净,你的血肉恐怕这里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快结束了,然后就是阿方索那边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100
  站在病房前, 阿芙乐尔通过门上窄小的窗户向里面看去。
  比起疗养院中,其他病人居住的和普通医院没什么区别的病房,这间位于地下室最里面的病房可以说肉眼可见的怪异。
  四周都是被刷的洁白无瑕的墙壁,刺目的白炽灯一直常亮。
  阿芙乐尔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又抬头看向了天花板那上常亮的灯, 无影灯?
  爱德温点点头, 此时他似乎精神了一点, 脸上的颓废和失落少了一些, 肉眼可见的变化。
  没错, 按照我祖父的说法,影子和黑暗会引来不详的东西, 而且我的父亲一直很畏惧黑暗和影子。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 阿方索和那个存在似乎就是游走在黑暗与阴影之中。
  脖子后面的那个印记此时开始隐隐发烫,阿芙乐尔面色不变, 你父亲还能正常交谈吗?
  透过病房那道窄小的窗户, 阿芙乐尔能够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穿着白色束缚衣的中年男人呆呆的坐在白色的床上,原本冰冷的墙壁被柔软厚实的隔音棉覆盖。
  固定在墙上的洗漱池, 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 这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房间。
  不知道, 我以前尝试过和他说话, 但是他对外界的碰触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爱德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僵硬。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暴躁易怒, 嘴里永远说的他听不懂话语的父亲, 已经是他的童年了。鸿镂书原
  纵然他清楚, 这是有原因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对于父亲产生排斥和愤怒。
  在祖父的要去下,他和父亲交谈过,对方完全没有给他过回应,只会用那双阴翳冰冷的,好似野兽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咽喉。
  爱德温毫不怀疑,要是对方不被束缚着,下一刻,那个男人就会扑过来用牙齿撕开他的喉咙。
  他或许已经不能算人类了,人类的理□□德温从未在对方身上见过,每一次来看望对方,有的只有疲惫和失望。
  我能进去看看吗?阿芙乐尔抬起手,摸了摸后颈上的印记,这个正在发烫的印记似乎正在提醒她什么。
  爱德温有些迟疑,看向阿芙乐尔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他很易怒狂躁,几乎无差别的攻击着身边的人,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即使是疗养院专门请的护工都是成年男性,并且在每一次进入的时候都要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严密的包裹在防爆服里。
  因为曾经有一次,有一个护工没有做好准备就进去后,被那个男人硬生生的用牙齿撕掉了脸皮,差一点就被咬断咽喉。
  负责救治的医生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一个人类能造成的伤口,甚至于,那个医生以为护工被熊之类的东西袭击了。
  从哪之后,爱德温就被强令禁止进入病房。
  不会有事的,我还是挺厉害的,而且。阿芙乐尔安慰的笑了笑,冰冷的目光看向房间里,与中年男人阴翳空洞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