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枭谷方面倒是弱了一点。
  木兔光太郎三球没能成功,被赤苇京治禁止继续尝试。
  木兔光太郎虽有点意犹未尽,但毕竟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也不好再反悔。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要让赤苇操心的前辈了嘛。
  “但是回去之后要和我继续练习哦!”木兔光太郎并没有完全放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赤苇京治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回去之后,他就不在枭谷排球部了。
  就算他们能够配合上一球,又能怎样呢。
  再也没机会在比赛场上使用出来的招数,日后跟着木兔光太郎的人不再是他。那个主攻手身旁的二传手的位置,也不再属于他。
  他只能在高中排球里完成他的最后一年青春,想象着在不同的赛场上,追逐着他的背影,去看他成为真正的球星,闪耀至极。
  而他和他的配合。
  也只能成为这三年青春里,无数回忆的其中一天。
  但鬼迷心窍地,赤苇京治还是点了点头,“好。”
  就算只是一段回忆,或许也没什么。
  可这却在他的心里悄悄地埋下了什么似的。
  他真的做不到吗?
  现在的话,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木兔光太郎了吧。
  在短暂的失意之后,枭谷奋起直追,缩短了和音驹之间的分数差。
  这不由得让音驹感受到了一点的危机感。
  “木兔现在的状态恢复得真快啊。”黑尾铁朗被木兔光太郎扣穿之后,也只能遗憾地说了这么一句。
  “感觉赤苇多多少少有点感受到问题了呢。”山本猛虎插了一句嘴,但预想之中地被吐槽“你居然有脑子想这个了”却没来。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对方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什么都没说。
  孤爪研磨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刚才那一轮他打得多少有点太快了,呼吸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
  苏枋隼飞捏住他的虎口,轻轻摩挲着,“还好吗?”
  “没事。就说了我不想打拉锯战……”可他现在是吐槽也没用,三局已经打完了,和熟悉的对手就是会如此,孤爪研磨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忍着过度运动的恶心继续打。
  幸亏他这才算是他的第三局,不然他早就直接歇菜了。
  面对苏枋隼飞的安慰,孤爪研磨也是这么说,苏枋隼飞除了帮他顺顺气儿,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
  孤爪研磨没叫停,那就只能这样撑下去。
  不知怎的,枭谷的打法倒是越来越激进,苏枋隼飞开始看不透赤苇京治到底想做什么,在网前的时候两次拦网失败,而这又是木兔光太郎的发球轮,对音驹来说是个不太好越过去的坎儿。
  但他去看赤苇京治的表情的时候,那位前辈表现得十分稳定,微笑的汗滴顺着脸侧在下巴上凝结,被他随手擦去。
  赤苇京治注意到苏枋隼飞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什么心思都看不出。
  在苏枋隼飞看来,赤苇京治是一个兼具热血与理性的选手。
  他不像研磨前辈那么永远理性的分析,也不像其他的位置上那么容易被热血占据了头脑。
  他精明,又不失对排球的热忱。
  他会为胜利欢呼雀跃,也能像现在这样静若处子。
  总之,他的心思没有那么好猜。
  苏枋隼飞不会放弃去对他的猜测,却也不能只在他身上一棵树吊死。
  看赤苇京治要做什么,去看枭谷的其他人怎样表现才是最直接的。
  毕竟,枭谷的那些人,还是会主动配合赤苇京治的,全员都能跟得上二传的战术和节奏,这才叫豪强嘛。
  但现在,枭谷的其他人也如常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和动作。
  好像只有赤苇京治一个人在思考这件事似的。
  既如此,苏枋隼飞便收回了目光,就当自己没有看见。
  他回头看到孤爪研磨在看他,也什么都没问。
  他们都发现了这一点不普通的地方。
  就好像是赤苇京治反败为胜,将这“如常”的陷阱,归还给他们了似的。
  赤苇京治还没有完全看破音驹的陷阱,但他却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他想要让木兔光太郎爽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所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将比赛场上的木兔光太郎和这两年来训练的时候的木兔光太郎的身影重合,将一个个虚拟影像演绎,去配合默契。
  论默契,他觉得他没什么能输给别人的。
  这两年来他无数次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起跳的动作,想着要把球如何精准地送到他的手上。
  他们都没有影山飞雄那神乎其神的绝技,普通人想要踏足天才的世界,就只有将无尽的练习和经验融会在一球里。
  那一瞬间他知道了孤爪研磨的障眼法是如何生效的,那么他也一定有办法,也把同样的震惊给孤爪研磨看。
  赤苇京治通过多个球的引导,暗示着木兔光太郎去跳往他想要他去的方向和位置。
  在什么地方,木兔光太郎会怎样起跳,他的手会挥向什么位置。
  他也是了解的。
  如果到不了那个地方,那就想尽一切办法,让木兔光太郎去他想要让他去的地方。
  狢坂一战的时候,他被木兔光太郎引诱着,去托他想要的球。
  那么现在反过来,他想要王牌去做什么,木兔光太郎也要完成他的愿望。
  尽管,这本来就是木兔光太郎自己的愿望。
  把队伍的站位调成他想要的样子,在心里想着他们会如何动作跳跃,然后给出那一球。
  苏枋隼飞看着突然后排进攻的木兔光太郎,没有一丝地犹豫,球自己飞过来了。
  他来不及去拦,但幸好灰羽列夫手长腿长,即便反应不急,依然靠着臂展够了过去,勉强用手臂拦住了这一球。
  但球反弹了一下,落在了一旁撑着球网的栏杆上,反弹到了场外,苏枋隼飞去接球,不得不窜出了场地之外去接球。
  可大概是力量冲撞,他去接球的时候,头发后面的眼罩带子刮到了什么,一时的分神,他没有控制好手里的力度,让球直接飞回来撞上了他的眼睛。
  见此,猫又教练连忙叫了暂停。
  只见苏枋隼飞捂着那只从不见人的眼睛,迟迟没有完全坐起来,人有些发愣。
  孤爪研磨走过去,担心地问:“怎么样?”
  苏枋隼飞想松开手,断掉的眼罩落了下来。
  久未见光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他只得慌忙的用掌心遮住眼睛,借着孤爪研磨审过来的手站起来,“没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小跑到休息区,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备用的眼罩。
  “怎么会没带……”
  虽说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但他还是会带一个备用的在身上。
  也许就是这么巧,也许是越慌张越找不见。
  但就这个节骨眼上,翻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好了,去医务室看一眼。刚才眼睛也撞到了吧,有旧伤的话还是处理一下,别弄严重了。”
  苏枋隼飞想说他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只是还不太见得光。
  但还没等他解释,芝山优生就已经十分紧张地拉着他的一只手往外走了。
  这会儿他的力气倒是大了起来,连苏枋隼飞都拧不过。
  “千万不要有什么大事儿才好啊,你可是我们音驹的重要战力!而且……要是因为排球受伤了的话,以后岂不是都不喜欢排球了吗?”
  芝山优生回头看他,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忧心。
  “你的名字应该是忧才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
  他就这么被半强迫着带进了医务室,他才刚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还没来得及让芝山优生出去,就又来了两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樱遥是跑着来的,气都还没喘匀。
  榆井秋彦一双本就惹人怜爱的眼睛更是氤氲透了水汽,担心地看过来,又不敢看似的躲开苏枋隼飞那只捂着眼睛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苏枋哥,还好吗?”
  苏枋隼飞本人是真觉得没什么大事儿,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好像他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别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好吗?”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樱遥直接走过来,伸了手想把苏枋隼飞那只捂着眼睛的手拿开,“到底有没有事。”
  如果苏枋隼飞是个能从表面上看出来事情大小的家伙,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偏偏他最是那种大事小事都阴晴不定的个性,谁也看不清他对事情的态度究竟如何——倒是除了在对自己亲近的人的事情上挺正经的,至于他自己的事情,只能听到满嘴的跑火车。
  “真的没关系,等下稍微贴个绷带就好了,回去吧。”苏枋隼飞躲开樱遥的手,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