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74章
  他们四个人,晚上十二点才吃上外卖。张泽的嘴是红的,周照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四月一日愚人节,要不要去环球玩?我负责抢票。”周照提议。
  “环球?那得被挤死。”张泽不赞同。
  岑道州也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想要在下个月,带喻挽桑去圣水寺还愿。年初那会儿,他本来就要带喻挽桑去庙里,但因为pookie死掉了,他和喻挽桑没有去成。
  “但是愚人节适合表白。”周照看了眼张泽。
  张泽低头吃饭,不理他的暗示。
  张泽本来想干脆在岑道州和喻挽桑的公寓睡觉,周照拉着他就走,说在附近订了一间酒店。
  张泽犹豫,周照说:“双人床,放心吧,你不同意,我就不会跟你上.床。”
  张泽骂骂咧咧地出去,周照好脾气地在后面追。
  岑道州拉着喻挽桑进了浴室。两个人坐在浴缸里,岑道州挤了一泵沐浴露,放在手掌心,去搓喻挽桑的肩膀后后背。
  “不用浴花打泡沫?”喻挽桑问他。
  “不打。”岑道州说。
  “你要想摸我就直说,别耽误我洗澡。就你这样帮我洗澡,我洗到天亮都洗不干净。”喻挽桑拿了搓澡巾,自己搓澡。
  岑道州笑着去挠他的痒痒:“好啊,哥哥你嫌弃我。”
  喻挽桑怕痒,在浴缸里左右扭动身体躲他,岑道州手上都是沐浴露,怎么也捉不住那只做坏事的手。水扑腾着,都冷了。喻挽桑双手举起来:“别闹了,我投降。我不嫌弃你,你摸你的,我洗我的。”
  岑道州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两个人躺浴缸里,水渐渐冷掉,只剩下他们彼此紧挨着的肌肤的温度在传递。
  岑道州咽了口唾沫:“今天哥哥你会成为我的,对吗?”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把握不住,那就说明你不合适当top。”喻挽桑伸手,揩掉他下巴上的白色泡沫,“如果今天你失误了,就换我来。”
  岑道州解释:“我是怕你疼,我心疼你。”
  “但结果就是,你失败了。”
  “这次我一定会成功,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停下来。”岑道州说。
  喻挽桑轻轻推开他:“那就拭目以待,究竟是我哭,还是你哭。”
  两个人洗完澡后,岑道州先出去,他发现喻挽桑没跟上来。
  “哥,你还要洗澡吗?”岑道州拿了浴巾给自己围上,一边擦头发,一边回过头问他。
  水滴从他的头发梢落下来,滴到他的胸口。他身量颀长,肌肉薄而有力。喻挽桑打量他一眼,小声地笑了他一声:“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需要做一点准备。”
  岑道州反应过来,立马脸红了。柔软的毛巾帕子搭在脑门上,他紧张地问:“疼不疼?要我帮你吗?”
  喻挽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小子真是好意思说出口:“不需要,你赶紧滚吧。”
  今晚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一个小时后,喻挽桑坐到床尾抽烟,他烟瘾不重,但遇到烦心事还是习惯来一根。
  岑道州在床上跪着,旁边是一个刚拆开的套。床上湿漉漉的。
  “我给过你机会了。”喻挽桑说。
  “你一喊疼,我就忍不住停下来,我怕你疼。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帮你把嘴用胶带贴上。你不喊疼,我肯定能行。”岑道州急切地说。
  夜色浓重,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雨夹雪下得悄无声息,这时节,正是最冷的时候。
  “让我缓缓。”喻挽桑咬着烟头,沉声说。
  床上不契合,那是多少情侣的硬伤。再好的感情也得磨得消失掉。他谈恋爱又不是搞柏拉图,自然是希望自己在床上也能爽到的。
  烟头的那一抹猩红明灭着。岑道州膝行过来,到喻挽桑跟前,歪着头,叼走那根刚抽了两口的烟。他把烟拿在手上,送到嘴边,吸了两口,被呛到了:“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喻挽桑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拿了卷透明胶带,撕了一截,贴到自己嘴上。
  他上了床,示意岑道州自己来。
  这一次,因为喻挽桑没有喊疼,岑道州进展得很顺利。两个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胸口紧挨着,两颗心又因此而近了一点。
  “想接吻。”岑道州咬着喻挽桑的耳朵说。
  喻挽桑撕掉胶带,去吻他。
  “我喜欢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
  “只有笨蛋不知道我喜欢你。”
  “是。世界上都没有笨蛋了。”
  只是上辈子的喻挽桑是笨蛋,一直都不知道。
  到暑假,岑道州脸上的疤已经几乎完全消掉。他说他和周照还有张泽,约好要去海边玩。
  喻挽桑因为要忙一个医学项目,不能和他们一块儿去。
  岑道州干脆说:“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让他们小情侣一起玩。我陪你工作。”
  “我不需要你陪着我。”喻挽桑帮他把衣服收拾好。都是一些夏天的短袖短裤,很好收拾。岑道州接过衣裳自己叠。行李箱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小玩具,喻挽桑看见了,问他干嘛要带过去。
  岑道州说:“我以为你要和我一块儿去,我连机票都给你订好了。哪儿知道你还有工作。”
  喻挽桑摸了摸他的头:“玩具放在家里吧,我想你了,就会自己玩。”
  “我说了,我不去玩了。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岑道州站起来。
  喻挽桑懒得抬起头去摸他的头,干脆把手放下,把他的行李箱关上:“去玩几天而已,你也好久没去旅游了,去放松放松正好。别为了将就我,一直待在家里等我。”
  “我就想将就你!”岑道州坚定地说。
  “我不想你黏着我,不想你将就我,我们是情侣,但也需要一些个人空间不是吗?”喻挽桑绕开他,去外面洗漱。
  岑道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便他和哥哥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成为了情侣,他们的感情仍旧是不对等的。
  哥哥说爱他,希望自己毫无保留地回馈他的爱,希望自己完全属于他。但事实上,哥哥并不是这样做的,哥哥一次次地推开他。
  道理他都懂,情侣也需要个人空间。
  岑道州晚上睡觉,没有抱着喻挽桑。喻挽桑面对着他,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岑道州说没有。喻挽桑把床头灯打开,靠过去,仔细看岑道州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暑假过得开心一点。没别的意思。”
  岑道州点点头,表示理解。
  几天后,喻挽桑回家,在卧室的床头柜里,看见岑道州的素描本。他闲来无聊,打开来看。看见里面摆着一封情书。
  蓝色封皮装着的情书,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素描本夹着情书的那一页,写着一个函数公式——
  (x^2+y^2-1)^3-x^2y^3=0
  右边那一页上,画着函数对应的图案。(x^2+y^2-1)^3-x^2y^3=0,在[0,2π]上绘制出来,是一个爱心形状。
  初中那会儿,有男生用这个函数公式对他表白。他当时一眼就看懂了这个函数公式的答案,却撒谎说自己不知道。
  岑道州为这事儿,跟他生了一场气。他没有想到,岑道州会把他随口一说的公式记下来。还解出了答案。
  情书的纸张和这一页素描本的纸张,都看起来经常被人抚摸,变得泛黄。旧旧的。
  喻挽桑晚上跟同事喝了点酒。略微有些醉意。他的心变得很柔软,于是忍不住给岑道州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喻挽桑手里握着那封没有送到他手里的情书。
  “明天上午的飞机,下午一点到机场。”
  “玩得开心吗?”
  “说实话吗?”
  喻挽桑听他讲话的语气,就知道他还在生闷气:“看样子是玩得不开心了。”
  “我说过,我待在你身边,就是最开心的。”岑道州说。
  “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没有懂,不是吗?”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的语气好像很冲。”喻挽桑问他,“要不要打视频。”
  岑道州嗯一声。
  喻挽桑刚洗完澡,发梢上的水珠掉在情书上,那一滴被水珠光顾过的地方,颜色变得更加深刻一点。
  视频电话接通。岑道州躺在酒店房间里,脸色驼红,看样子是喝酒喝多了。
  “哥哥,你玩玩具给我看好不好?我给你留了的,在抽屉里。”岑道州躺在酒店床上,手里捧着手机。他本来在生气,但一看见喻挽桑后,就生不起气了。
  喻挽桑被那封情书和素描本上的画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因为岑道州过分的要求,感动又撤回了。
  “我要挂电话了。”喻挽桑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挂电话?因为我凶你了吗?我没有生气!”岑道州像是一只哔哔机,不断地在呼叫他,又吵又烦,“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要挂电话!我不看你玩玩具了,我就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