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杨萍萍说:“我是总教练,我爱怎么玩怎么玩,你个小老头管得着我吗?”
  老邢说:“小心我找你爸来教训你。”
  “得了吧,他在国外忙着科研,压根舍不得为了我回国。”杨萍萍说。
  杨萍萍的爸是国际上数学领域的专家级别教授,也是博士生导师,现在已经到了荣誉退休的年纪,不过前段时间又被返聘了。
  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有人的手已经冻得握不住笔了,仍旧搓了搓手后,继续答题。
  老邢过来收了卷子,说今天下午杨萍萍回来后就给他们通知。
  杨萍萍在一个小时之前,把自己的suv从车库里开出来,送那两个放弃了的学生回去了 。
  “咱们五个人也算是有缘分了,不如去找老邢拿了手机,一块儿来一把紧张刺激的吃鸡?”有人提议。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赞成。毕竟他们年纪小,又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不好好放松真的不行。
  这冰天雪地的,又压根没有地方可以活动。他们没想到这两周会突然温度骤降下雪,带的衣服都不够多也不够厚。
  “可是——”文桦小声说,“我没有手机。”
  “你没带手机来?”有人问。
  “我没有买手机。”文桦怕别人嫌弃他的家境,尽管很困窘,他还是说了。
  “哇塞!你真是一个乖宝宝,不像我,我妈总骂我玩手机成瘾,两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有人嘻嘻哈哈地说。
  并没有人嫌弃文桦家境不好,文桦松了口气。
  岑道州说:“你玩我的手机,我想睡觉,你们四个人正好一起四排。”
  他们四个人,在那个说“空调放了一晚上的屁”的同学的宿舍里玩的游戏。
  原因无他,只有那个同学的宿舍里,空调至少还能“放屁”。其他人的宿舍,空调都是坏的,连开机都做不到。
  岑道州也跟来了宿舍,他没有喻挽桑,根本就睡不着觉。文桦说,喻挽桑是他的阿贝贝,这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他们五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我叫简昕泊,今年初一,是数学组的,这个是我室友,他叫陈封,也是一中二班的,他是化学组的。”简昕泊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花生糖,拉了根凳子过来,把花生糖放凳子上,“一块儿吃。”
  陈封简直不敢再看那包花生糖:“你还敢吃?昨天晚上都是因为你偷吃,总教练才淘汰你,连带着把我也一块儿连坐了。”
  “怎么能叫连坐?你昨晚没吃?”
  陈封默默地去抓了一颗花生糖:“反正都淘汰了,不吃白不吃。”
  “我认识你好久了,就是一直没能说上话,”简昕泊对喻挽桑说,“我唯一一次考试考第一名,就是上回半期考试,你缺考了一科。我想着这回你肯定得排一百名外了吧,结果你只比我少了八分,考了第二。”
  喻挽桑记起来了,那次岑道州低血糖晕倒了,他本来要进考场了,又赶紧去八班接人,把岑道州送到医务室去。等喻挽桑身体好转,考试已经结束了。
  “那次我考了年级第一,结果被我班上的同学和老师揶揄了好久。”简昕泊感慨地说,“从那以后,我去庙里许愿都不敢许自己考年级第一,就怕又被拉出来完虐一次。”
  喻挽桑说:“好的,那我以后考试都尽量不迟到,不给你考第一的机会。”
  陈封哈哈大笑,拍着简昕泊的肩膀说:“你小子真是自找苦吃!让你炫耀,这下好了吧,你的第一以后都没了。”
  气氛轻松起来,没有人再去想下午即将到来的考试结果。
  “游戏都下载好了啵?准备准备,这次去雨林成不?”陈封问。
  众人都没有异议。
  大家窝在被子里,没有人觉得冷,被窝里都暖烘烘的。岑道州窝在喻挽桑身边,也不睡觉,就抱着喻挽桑的左边肩膀,百无聊赖地看他打游戏。
  “睡不着吗?”喻挽桑问,“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去睡?”
  岑道州摇摇头:“我看你打游戏,小心点,前面有脚步声。”
  喻挽桑躲在一个掩体后面,等有人出来后,他立刻瞄准射击,一枪爆头。
  “一班班长牛掰,快舔包!”陈封说。
  文桦不太会玩游戏,就一直跟着喻挽桑走。
  喻挽桑游戏经验丰富,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几个人激动地在床上兴奋地嗷嗷,因为成功吃鸡而兴奋不已。
  游戏结束,喻挽桑才发现岑道州一直没有动静。他起初以为岑道州睡着了,他喊了两声岑道州的名字后,岑道州一直没有回应他。
  “班长,再来一盘怎么样?”
  “就是就是,我现在对你可是心服口服,我输这么多次一点都不亏。”简昕泊说。
  “爸爸,你就是我的神!”陈封更是夸张。
  喻挽桑松开了一些岑道州的羽绒服领子,对他们说:“小宝睡着了,你们小声点。”
  “小宝?谁啊?”陈封左瞧右瞧,只看见一个睡着的岑道州。
  额……小宝?私底下一班班长和八班团宠玩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看来论坛上那些帖子都不是空穴来风。
  骨科好磕。
  简昕泊说:“不像是睡着了,是不是发烧了?脸都是红的。”
  文桦刚发烧完,经验丰富,他伸手用手背摸了下岑道州的额头,笃定地说:“这温度,绝对是发烧了。”
  喻挽桑连忙背着人,去宿舍楼下找老邢。期间岑道州醒过来了一次,他在喻挽桑耳边嘀咕:“哥哥牛掰,带我吃鸡!”
  声音又轻又细。
  看来岑道州小朋友并不是不想玩游戏,而是因为更想要自己的朋友好好玩游戏。
  老邢兼职基地的校医,他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药。岑道州吃了退烧药,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宿舍里,只有他和哥哥在。岑道州喊了喻挽桑一声,发现自己嗓子干巴巴的。
  喻挽桑却明知道他醒过来后,还在翻书。
  岑道州踢了一下被子,书有他好看吗?
  “哥哥,”他喊了一声,“哥——哥——”
  喻挽桑给他倒了一杯水:“发烧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自己就睡过去了。你妈要是知道了,得多着急。”
  岑道州握着喻挽桑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喝杯子里的水。水是温的,在这个集训基地能够立马喝到温热的水,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这是我和哥哥你的秘密。”岑道州眨了眨眼睛。
  下午五点多,杨萍萍终于开车回到军训基地。路上遇到交通事故,他在高架桥上堵了半个小时。开到基地的小饭馆后,又下车去吃了顿午饭,顺便把今天那帮子学生的饭钱结清。
  他们五个人站在杨萍萍的办公室。数学组教练汪洋跟英语组教练赵晴都在杨萍萍跟前。俩人就跟门神一样,铁了心要为自己看上的学生保驾护航。
  “我说你们,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他们要真是好苗子,我会放他们走吗?”杨萍萍坐在铺的很柔软的转椅上,一脸无奈。
  赵晴跟杨萍萍是师兄妹,她以前信了杨萍萍的邪来干竞赛教辅行业,这一干就是八年。每次竞赛培训,杨萍萍要么从她这里挖人,要么以特别的理由把她手里的好苗子给淘汰了。
  虽然她绝对相信杨萍萍的选人理由,杨萍萍的眼光很是毒辣。
  “开始吧,我看着你判卷。”赵晴说。
  汪洋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杨萍萍一个人判卷,从数学、英语到化学,他一个人就能全部判完卷。复核成绩由各个科目的老师来完成。那几个倔强的小鬼头,能不能留下来,就看杨萍萍最后判下来的分数了。
  第26章
  他们五个人里,只有陈封差了一分才能达到杨萍萍定下来的标准。陈封一看到分数,立刻就哭了起来:“我就知道,选择题最后一题不该选c,我再也不在交卷之前随便改答案了!教练!呜呜菜菜,捞捞——”
  简昕泊转过脸,表示不认识他。
  杨萍萍说:“我又没说留下来只有分数这么一个标准。哭什么哭?”
  陈封立马停下来。
  “每天晚上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你的弱点是基础知识不够牢固,很多难题的逻辑你都知道。不过也确实是难为你了,才初一就参加化学竞赛。”杨萍萍说。
  化学是初三才学的,但青少年化学竞赛却没有强制性要求只有初三学生参加。
  “总教练,你的意思是我能留下来吗?太好了,我们又能一起玩吃鸡了!”陈封高兴得过了头,嘴上没把门,将自己犯规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结果就是他们五个人又被罚了打扫食堂。
  晚上,喻挽桑拉着岑道州早早地去澡堂洗澡。他们今天没课,所以很早就来了澡堂。基地的澡堂里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也没有间隔的门板。所谓的澡堂就是一间能够洒热水和排热水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