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怎么收拾他?反正不是他的身体,怎么折腾都可以。
  他也吃过止疼药了,过去了一会时间,该慢慢见效了。
  方忱从坐到车里到现在,始终都没有说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他承认自己做错了?
  可他从始至终,对不起的人只有陈凌,他欺负的人是陈凌,不是闫震。
  对闫震,他没有错。
  既然不是自己的错,他就不需要道歉。
  他这里没错,闫震要如何认为他,便是闫震的事了。
  他不惧伤害,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等待的时间不久,不多时有几个人影出现了,方忱下意识以为是一路的,结果等人进来,两边分开了,方忱先是看了一眼许良,又转眸去看另外一边的男人,男人个子倒是不矮,应该有一米八,可这会身体根本就站不直,整个人背脊都是佝偻的,尤其是到花园里一见到闫震,方忱怎么都觉得,年纪不大的男人膝盖都在发抖,随时要跌跪在地上的迹象。
  方忱余光里瞥到一只手,朝他伸来的手,他心底喘了口气,不等对方开口,方忱站起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闫震脚边,再次坐在了他的右腿上。
  男人右胳膊环着方忱的腰,方忱侧眸注视男人,后者感知他的目光,朝他回视过来。
  “回你一个礼物。”
  闫震表示。
  礼物?
  方忱当然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领会了闫震的意思。
  他可以拒绝,不收吗?
  似乎这里就没有他开口说话的位置。
  “哥。”
  许良走来,哪怕有位置,他依旧是站着,站到了闫震的身旁。
  站好后,许良低眸和坐在他哥腿上的方忱眼神示意打了个招呼。
  方忱没给回应,许良认可他这个包养的情人,他可不会认这个金主的亲戚。
  站在几米开外的年轻男人,年龄估计不超过三十岁,他脸色相当不好看,仔细看都能看出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有眼底深暗的黑眼圈。
  “阎先生。”
  青年声音也是嘶哑和卑微的,方忱看他穿着也不便宜,戴着的手表估计也有上百万,却在闫震面前,比耗子见了猫还恐怖,就仿佛他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刀,而且刀口还陷了进去,再过片刻,他脖子都会被割裂,然后血流而亡。
  方忱皱了皱眉,闫震找个不认识的人来,说要给他回礼。
  方忱更愿意猜测,这是打算杀鸡儆猴。
  他和畏畏缩缩的青年并没多少区别。
  “听说你最近都在找我?”
  闫震搂着方忱纤细的腰肢,掌心里贴着方忱的腹部,隔着几层衣服依旧能够感受到方忱腹部微微起伏的幅度,在这之前他身边别说是人了,谁都没有,就算都任何人都能随意呼来喝去,可他基本没想过去找个情人。
  如今有了个喜欢的人,似乎他能够理解某些人了,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了,有了兴趣,刚好又合他的眼缘,他又有这个权势,他把人弄到身边里来,没人敢说二话。
  闫震撩起掌心下的衣摆,钻到了里面,手腕被人摁住,但并不能阻挡他的动作,在触及到那一片看不见的细腻柔軟皮肤后,闫震抚模了起来,动作不大,可他这里做点什么,周围的人都知道。
  许良瞥见了,也就一眼,不再多看,面上不动声色,许良心底压不住的震惊,以前很多次都和外界大众一样,都觉得他这个不近美色的表哥恐怕这辈子都会保持下去,谁能料到他居然会随手就收了一个人。
  许良去调查过方忱,方忱过往可不怎么干净,暧昧的对象很多,这两天虽然安分了些,可一个人的性格是改不了的。
  许良有考虑过要不要和他哥说,转念又想,他都知道的事,没道理比他更手眼通天的闫震不会知道。
  多半是都清楚了,却不在意,他哥要的只是方忱这个身体,不是跟他恋爱的,只要爱情才具有疯狂的占有性。
  许良视线挪开,放到了不远处的周岩身上,这家伙当初有多嚣张不可一世,现在就有多胆小怯懦。
  居然敢把注意达到闫震头上,还找人到闫震刚盘下来的茶楼去闹事,不仅砸了很多东西,把里面的服务员都打了好几个。
  嘴巴里叫嚣着整个叙州都是他周家的,他周岩说一,没人敢说二。
  那家茶楼他看上了,多少钱他给,双倍都可以,嚷嚷着要闫震把茶楼给他。
  闫震当时不在茶楼,后来从店员口里才得知的,又听店员说周岩的意思,茶楼如果他不让出来,那么就给十倍的价钱,他就可以放手。
  之后周岩每天都安排了地痞流氓去茶楼闹事,导致茶楼根本开不下去,面临亏本的境地,闫震知道这事后,二话没说,往周岩卡上打了一笔钱。
  五百万的资金,说给就给。
  而周岩在发现闫震出手这么阔绰,他以为过去找茬一趟,最多捞个几万几十万,结果闫震居然给了五百万。
  周岩是个见钱眼开的,当即就拿着钱出去玩,又是赌又是嗑药,还各种买奢侈品,一千万也不经花,而他前脚刚花完,后脚又去找茶楼的麻烦。
  第二次,闫震直接给了五千万。
  这五千万打过去,周岩先是惊喜狂喜,但没多久,他身边就有人提醒了他不对劲的地方,等到周岩找人去查闫震的身份,查到后,周岩别说再继续挥霍了,先前花掉的五百万,马上就还了回去。
  但那五千万,等他想还的时候,银行卡被冻结了不说,他手里的各种公司产业,都在一周不到的时间里相继遭到了状况,包括他一直都笼络好关系打点好的地方,都不再庇佑他,和他相熟的人也全部都不再理会他,他完全就是被束缚住了整个身体了般。
  意识到自己是眼瞎,惹到了一个最不该惹的人,周岩开始到处求人,没人敢接这个事,他求到了许良跟前,投其所好,给了各种东西,许良不收不说,还怜悯地告诉他,可以提前把棺材板准备好了。
  周岩已经想卖掉所有手头的东西,逃去国外了,但购买好的机票说取消就取消,偷渡的船也在前一天打电话来,不接他这一单。
  周岩被逼的走投无路,连他家里人都开始和他断绝关系了,周岩都想拿刀去和闫震同归于尽,然而根本就接近不了闫震,因为他身边有人在盯着他,到他手里的刀子马上就横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就在周岩都觉得自己下场是找个高楼大厦然后往下跳的时候,许良的电话打了过来。
  再随后,他终于见到了闫震。
  这个刚来不过两个多月的一只手就压垮他这个地头蛇的强龙,周岩头一次明白,人外果然还有人,他就是个垃圾,他连闫震的鞋都不配去碰。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才能变好人。
  周岩往常的狂妄早就没有了分毫,只剩对闫震打从心底里的惧怕了,这个人随时能捏蚂蚁那样捏死他。
  他害怕了,他不敢了。
  “闫先生,五千万我一分都没花,卡给您放这里,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
  “都说不知者无罪,茶楼,被破坏的地方,我也找人都修好了,伤到的员工,也都给了赔偿金,还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我马上就去做。”
  “只希望您能放我一马,以后您说东,我绝对不往西,就这一次,请您放过我。”
  周岩倒不是能屈能伸,他这里的屈,也仅仅是对不可撼动的强权的畏惧,但凡有别的弱者到他跟前,他依旧会抬脚踩上去,把对方踩到鞋底,踩碎骨头,踩出鲜血来。
  周岩拿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快速打量了一番闫震怀里的男生,极其漂亮的男生,看外在似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周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的小心思,许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都一眼能明了,闫震同样也是。
  闫震的手还在方忱的腹部,抚着那片暖热又极度柔軟的皮肤,触感好到闫震都舍不得拿开了。
  闫震紧了紧手臂,把方忱搂得更近,方忱转头脸颊都快和闫震的贴上了,方忱移开了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
  闫震开口询问的是方忱的意思。
  周遭人不少,许良和周岩外,还有别的好几个,那几人是许良找来的,以防万一,谁知道狗急了会不会咬人,总归要做好完全准备。
  许良和大家注意力都一起落到了闫震的怀里,方忱被数道目光给围观,他嘴唇抿着,薄薄的两片嘴唇似乎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缓缓张开了嘴巴。
  “你的事,你自己处理。”
  把他拉进来算怎么个事,哪怕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但方忱相信他的直觉,这个看起来卑躬屈膝的青年,就算再伪装,他浑身的那种□□的性质掩盖不了,这人的眼神是祈求哀求的,可眼底深处的恶意,方忱不认为他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