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安慰我呢,我给他做了一年的饭,都没有进过他的家门。他可无情了,就算偶尔出门遇上我,也是目不斜视,如果我敢硬塞保温盒,他就会直接把保温盒扔进垃圾桶里。”
  简渔怔了怔。
  “我也不怪他,他是为了让我死心,才这样做。是我不争气,明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孩,也斩钉截铁地拒绝过我,但我一直相信时间会遗忘一切,假以时日,他总会忘了你,被我打动和我在一起。谁承想,只是一场空。”
  茜茜低着头,脱下鞋子,将脚探入池水。有钱人的池水,即使在冬天也是热的。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李稷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巧了,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惑着简渔,她若能找到答案,也不必庸人自扰。
  “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他没有在一起,你仍旧有机会。”
  茜茜在惊讶中听完了简渔的答案,继而她感到了由衷的愤怒:“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鼓励我去追李稷吗?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却还鼓励我去追他,你把他当作什么了?”
  “徐美茜。”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劈了下来,茜茜的身子一抖,抬头看到了李稷乌云密布的脸。
  “我和简渔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茜茜跳了起来,池水哗啦啦地响:“你心上人可是在鼓动我追你,这是两个人的事吗?要不是看她长得很保守,我都以为她想玩三人行。”
  李稷目露阴骘,仿佛漆黑的亚马逊丛林里飘出来的阴森鬼火,让茜茜毛骨悚然,她转身拔腿就跑:“我替你发现了你女朋友不爱你的事实,帮你及时止损,你怎么还忍心这么骂我,你这个混蛋!”
  她骂得再铿锵有力也难以掩饰话语里因伤心而引起的颤音,可李稷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目光一寸寸地咬遍简渔的全身。
  “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吗?”简渔率先开口,“她没有撒谎,我确实在鼓励她追你。”
  “不可能。”李稷毫不犹豫地拒绝,“她追了我四年,从冰岛开始追遍整个欧洲,我也没有答应她。如果我真的只是个机器,全自动识别谁对我好,我就会跟谁在一起,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你。简渔,你从来没有认识到其实你对我一直对我都很残忍。”
  “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和我提分手的是你,分开后对我不闻不问的也是你,移情别恋和别人在一起的还是你。你冷血无情,铁石心肠,冷酷残忍。若我有一丝丝的脆弱,只是一个无能的乞爱的乞丐,我就该选茜茜,她有更为真挚纯粹的爱意,并真的能为此飞蛾扑火。”
  简渔:“确实,听上去她比我好太多了,你赶紧接受她。”
  “可怎么办呢,我就是个受虐狂,不喜欢喜欢我的,只想和恨我的人在一起。”
  李稷紧紧拽住了简渔的手,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前。
  简渔急了,小声说:“你在干什么,边上这么多人。”
  “我是个自私的疯子,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是失去你的滋味我真的不愿再品尝,所以我又要重蹈覆辙了。”
  在简渔惊恐的眼神里,李稷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强势地吻住了她。
  周围站着不明所以的人,他们听不懂汉语的争执内容,只知道这里有一对破镜重圆的恋人在接吻,他们早已从不同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伟大的爱情,于是一生浪漫的f国人立刻献上了热烈的、饱含祝福的掌声。
  没有人注意到李稷是如何将简渔扣在怀里,用他劲瘦的手臂和有力掌心,制住简渔所有的挣扎,让她纤瘦的背影看上去正在顺从地享受这炽热的吻。
  第46章
  c46 只有杀了他,才能离开他。……
  李稷好像又一次要搞砸所有的事了。
  简渔双手并用去拽门框, 却仍旧抵不过李稷的力气,被他拦腰抱起,扛在肩头, 扔进了卧房的床铺上。
  仿佛又一次噩梦的轮回。
  简渔手脚并用,慌不择路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趁着李稷转身离开的时间, 她想抓住逃跑的机会,但下一刻她就惊恐地发现李稷拎着把斩骨刀从厨房走到了她面前。
  “只要你说一句话, 我就立刻自杀。”李稷刀柄向她,刀口抵着自己的胸膛,静静地看着她,眼眸中的黑像是巨大的漩涡,要把简渔的灵魂吸纳进去,“这样你就可以彻底离开我了。”
  简渔牙齿在打战:“你疯了?”
  李稷无动于衷, 平静得可怕,他这样的表现绝不是意气用事, 简渔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原来不是笑谈。
  杀了他就能离开他。
  只有杀了他, 才能离开他。
  李稷:“遗嘱早就立好了, 只是因为每年我的财产都有所增加,所以需要每年更换一版, 但继承人一直都是你。赶紧下命
  令,不需要你动手,我就会自我了断, 你就可以带着我的钱去寻找你的自由,逍遥快活。”
  他还是那么平静,站在简渔的角度上, 为她分析利弊,可简渔怎么听都觉得疯狂。
  她以为李稷失去理智,发起疯来,最多就是强x她,毕竟他一直如此,刚才也给足了这种暗示,却没有想过李稷的绝望在失去她的几年里被提炼得无比浓郁纯粹,已经到了用塑料袋罩着头颅、随时就会因为失去空气而窒息死的地步。
  他无法给自己留其他的退路,当然也不会给简渔准备退路。
  “放下刀,李稷。”
  简渔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可怕的眼睛,处处透露着绝望的气息,简渔生怕多看两眼,也会被其中的荒凉捕捉,头脑发昏地被诱导着走向深渊。
  所以她低着头,看着李稷的手,看到他的长袖向上露出了一截,狰狞的疤痕如一条阴湿的蛇盘踞在他的手腕上,向上张开獠牙,瞄准着他的脖颈,随时都会跃起咬住他的皮肤,将毒液注进筋脉中,随着血流贯穿他的心脏。
  而这条毒蛇,来自他的心底,恰恰是被他一手豢养的。
  简渔至此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天真,她总是错误地把李稷当成一个正常人,想与他谈论爱与责任,只因为那是她渴望的温暖与未来,却从来没有想过李稷给不给得了,有没有资格给。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李稷,把刀放下。”
  李稷反握刀柄的手指微微发颤:“你只是让我放下刀,没有说不走。”
  “我不走。”简渔回答他,同时也在记忆里回溯过去三个小时发生的一切,确信李稷是在她和丽莉玩后开始发疯。为什么?因为他也终于认识到了他自己的缺陷,知道他永远给不了简渔想要的正常人的家庭,所以才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发疯?
  这可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李稷的自私固然让她感到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李稷松手,斩骨刀当啷掉在地上,简渔听到不锈钢碰撞瓷砖的声音都觉得晦气,懒得往地上瞟一眼,就折回了卧房:“去放好。”
  她走到门口,趁着关门的举动回身看了下,见李稷乖乖地把斩骨刀捡了起来,放到了厨房里。
  简渔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找出了一个医生头像的人。
  这是李稷的心理医生。
  大学时简渔就因为李稷过于依赖自己而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说实话,李稷并不配合,他在心理医生面前展现了很强大的攻击性,那位可怜的小姐姐总被他弄得狼狈不堪。
  于是后来就变成了简渔单方面联系、求助心理医生。
  也就是从那时候简渔开始接触原生家庭之类的概念,她慢慢意识到李稷对她的爱并不纯粹,很多都是出于他对童年的补偿。这个认识让简渔很不舒服,也为后来两人的分手奠定了基础。
  简渔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心理医生聊天,再联系上是李稷回国之后,她付了费用,找医生回顾了过去那几年的生活,明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聊她和郎怀璋的爱情,可李稷还是那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等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地停了下来,看着医生。
  医生很明确地指出她人格上也存在很大的缺陷,因为出生在一个传统内敛的家庭,简渔只能在打压式的教育里长大,她天然地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所以当李稷展现出异于常人的黏糊劲,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么秀恩爱,等分手后,我岂不是要被人嘲笑死?’。
  哪怕李稷因为爱她而变得不正常,她也只会想,这都是假的,是梦终有醒来的一天。
  但这样的她,反而能在郎怀璋身边得到平静,因为郎怀璋不够爱她,在艺术和她之前,她又常常是被放弃掉的那个选项,这时候的简渔反而觉得自己待在了舒适区,毕竟她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她太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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