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论是在打工的时候,又或是回到陆家的时候,陆泽成其实都无数次听过这位郁先生的名字。
  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或是视人命如草芥的资本家;抑或者玩弄人心,把人当玩物取乐的变.态。
  人们对于他的描述有很多,那些事迹陆泽成听过不少,甚至那场有安家独子的宴会上,他就在做端酒的侍者。
  他原本以为,如果掉入这位郁先生的手里,就算并非龙潭,但也或许是入虎穴。可今晚那掉落一地的衣物,这场怪异却又安宁的同床共枕,甚至是郁季理所当然的模样,都让他的心不知不觉加速跳动起来。
  更奇怪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那么快。
  第4章(小修)
  深潜酒吧。
  这是个a市顶级贵公子们才会来的高端酒吧。现在还是白天,原本离醉生梦死的时间还早着,但今天却已经人满为患。
  “听说了吗?郁季的婚期定了,就在下个月。”
  “陆家还真是有本事,高枝攀的好,之前停工的地产开发估计也能继续,那陆涛恐怕笑开了花。”
  “已经定了?不是听说陆家老三在订婚宴闹得很凶,郁季这都没生气?”
  这些富家子基本都是享乐派,大多在家里没有实权。郁季虽然在商场上被尊称一句郁先生,但年龄基本和他们相似,所以私下里他们都还是喊郁季的名字。
  “嗤。”
  坐在吧台处的青年听见了这句话,冷冷一笑:“陆家老三?和郁季结婚的可不是陆家老三。”
  这个青年a市的富家子们都认识,是李家的长子,是在坐二代里面地位最高的。
  “可不是,我听我哥说了,那场宴会最后郁季带走的不是陆家老三,是那个老四!”
  有人奇了:“老四?哪来的老四,是陆家的私生子?”
  “是啊!”金发青年乐的拍大腿,“我看那陆泽清一脸高傲不屈把自己当个宝的样子,以为郁季多喜欢他,结果人还不是说换就换?”
  有人笑着拍他的肩膀:“这话私下说说就行,一会儿赵哥来,可别让他听见。”
  那人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屋内安静了一瞬,接着几个青年就又嘻嘻哈哈地去迎接来的那人。
  “赵哥?今天怎么有空这么早就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赵哥不是前段时间才拿下一桩生意?来来来我敬哥一杯!”
  几个纨绔高高兴兴走过去,但却在看到赵兴言身后人的一瞬间都短暂地沉默了。
  还是有个小年轻脑子快,赶快道:“赵哥这是,还带嫂子来了?”
  a市的大部分纨绔都不喜欢陆泽清这种半路被找回家还矜持自傲的家伙,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
  比如赵兴言,他在赵家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人物,他喜欢陆泽清,觉得陆泽清是高洁傲气,那跟着他玩的小弟们也都能奉承几句,赞美陆泽清确实是亭亭白莲。
  “别说这种话,我和泽清只是朋友。泽清,可别介意。”
  赵兴言虽然每次都这样说,但谁都知道他喜欢听。只可惜他自认陆泽清对他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敢贸然表白怕朋友也没得做,就只能和陆泽清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关系上。
  “大家都是觉得咱们关系好,开玩笑的,我不会在意。”陆泽清温柔一笑。
  赵兴言看他脸色毫不在意,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安心多一些。包间的电视上还放着节目,是早些年郁季参加的访谈。
  赵兴言的目光注意到屏幕上人的脸,眉头紧皱:“换台!一天天的真是晦气。”
  前一段时间因为郁季的人去了陆家递话,a市上层都默认了郁季要娶陆泽清这回事。
  那时候的陆泽清威风了好一阵子,以往因为他身份打压他的人态度大转,几个之前暗恋赵兴言的人也被他给耍手段收拾了。
  但对于赵兴言,这个消息则完全是晴天霹雳。胳膊拗不过大腿,郁季如果要娶陆泽清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前段时间格外消沉。
  所以哪怕现在他知道了婚约对象不是陆泽清,看见郁季依旧也只觉得心烦。
  小弟们立刻调了频道,而李家的青年则笑了一声,说:“赵哥,这可是好事啊,泽清这不就免得进入狼窝了嘛。”
  他上前两步揽住陆泽清的脖子,哥俩好地说:“泽清应该也觉得高兴吧?”
  “当、那是当然。”在这一堆人里陆泽清的身份最低,他不敢向着李家长子甩脸色,只能说:“我也不喜欢郁季。”
  赵兴言脸色稍霁,李家长子拿了遥控器换台,调到了最新的直播上。
  那台是a市本地频道,偶尔也会受邀录一些a市上流家族的宴会场面。而此刻对准的则是一幢山间别墅,占地面积巨大,有几架直升机悬浮着在楼顶挂彩带。
  “这不是郁季的那幢林居吗!好家伙,他拿来做婚礼场地?!”有人咂舌。
  “林居当年拍了多少钱,几十亿还是几百亿?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不知道我家能不能受邀啊,我还没见过顶级豪宅里面是什么样......”
  赵兴言啧了一声,想去抢遥控器,李家长子就笑:“赵哥,这有什么,总归也不是泽清的婚礼,咱们也就当看个乐子了。”
  赵兴言这么一想也是,但他看旁边的陆泽清脸色有些不好,关切道:“怎么了?要不还是关了,别在意他。”
  “没事,只是空调温度有点低。”陆泽清脸色难看,但还是扯了个笑。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电视上的内容,但总也有声音飘到他的耳边。什么九千万,郁季身价,豪宅......有人还说陆泽成命好,但这些东西原本是他陆泽清的,是他不要,才找了陆泽成这个替代品接盘。
  其实虽然他不想跟着郁季,但却没想到郁季真的舍了他换另一个人。陆泽清嘴上再怎么不愿,但总觉得郁季是喜欢他的。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准备娶陆家老三,而不是老二或者老大?
  他本来都想好了,等郁季找人和他道歉,他就借着这个台阶跟郁季回去。郁季的婚礼必然庞大,这之后那些曾经因为他不是从小在陆家长大就看不起他的人,以后就只能赔着笑对他,就像他曾经也为了混入富家子里而不得不攀着赵兴言一样。
  而这只是小菜,最重要的是他要用郁季的倒台做投名状,去获得那个他所知道的,格局远比一个a市高的大人物的信任。
  只是现在陆泽成顶替了他,所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
  陆泽清没有哪一次那么的恨陆泽成那个野种。原本他和陆泽成没什么仇怨,只是他回到陆家后活的不自在,陆泽成这个私生子遭受比他更难以忍受的对待,才能让他的心被宽慰片刻。
  但现在,他却恨毒了陆泽成。
  如果陆泽成没有耍心机,平白无故郁季为什么要找他代替?平日里装的倒是老实,但陆泽清自己要忍辱负重,更清楚知道那个野种也是个引而不发的狠角色。
  “泽清,真的没事吗?空调已经关了,还很冷吗?”
  赵兴言的注意力一直在陆泽清身上,见他的脸色愈发差,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了陆泽清。
  “没事,谢谢赵哥。”
  陆泽清的思绪被打断,他胡乱拉了一下陆泽清的外套,咳嗽了几声,状似不经意道:“赵哥的衣服,好像是那个海外的holic家高定吧?holic的定制服饰,就算是郁季也不一定能排到档期。”
  “泽清果然识货。”赵兴言笑道,“确实是。不过本来我可没办法请得动holic的裁缝,是我母亲曾经资助了创始人,人家经常来还礼,我捡了便宜也一起罢了。”
  他把刚才叫的热咖啡递给陆泽清:“不过holic的创始人确实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下次如果他来了,我叫上你一起。反正我们也是......好友嘛,人家来一趟也不在意多一个人了。”
  陆泽清却知道赵兴言母亲资助的那位“创始人”,可并非只是一个高定衣物品牌的boss。但他没说别的,只是笑笑:“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也不知道下次是在什么时候?”
  “也快了,我记得是三四个月后?”
  “四个月啊......”陆泽清捧着热咖啡杯,眸色微深。
  。
  郁季早上不是被生物钟叫醒的,而是闹钟。
  闹钟是小鸟叫声,很欢快,但郁季的心情却很暴躁。他带着点起床气猛地一砸,那可怜的闹钟就碎成了一具尸体。
  “什么毛病。”郁季喃喃自语。
  定闹钟这习惯也是他在遇到陆成之前的了,因为睡得沉的原因怕错过重要会议,郁季会专门买个闹钟放在离床头远一些的地方。
  他捂着脑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八点,是陆成平时会叫他起床的时间。
  身边的位置被子已经叠的方正放在角落,陆泽成显然早就起了。郁季打着哈欠,迈步推开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