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谭樾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依旧笑:“不敢不敢。”
  裴妍哼了一声,扭头离开,谭樾无语望天,等回到昔栖殿,方才抿了一口茶,有人来报羌塘求见。
  羌塘行礼道:“多有叨扰大人,将军命我来打捞那针包。”
  谭樾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摆手道:“你们随意,捞便是了。”
  羌塘谢过后,带人去了池塘,谭樾望着他们动作出神,突然想起那家茶馆,那家味道确实不错,现下无事,正好可以去解解馋。
  快步走到茶馆,进来看着丝毫未变的装饰,谭樾想起初次来到这里,淡淡一笑,上了楼依旧点了新品。
  味道依旧好,盯着餐食,嗅着茶香,谭樾突然想起不知谭楷可知道此处,不过知道与否,茶馆依旧是茶馆,只不过会有几只鸽子会从这里飞起,最后什么都不要发生,安心平稳的度过,也未尝不可。
  谭樾摇摇头,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随即放下银子,起身离开。
  等晃回殿,看到羌塘还在,站立着等他,谭樾让他坐,给他倒了茶,又看了眼池塘:“怎么?没捞到吗?”
  羌塘面色凝重,摇头:“樾君,将军出事了。”
  谭樾紧张:“怎么回事?”
  羌塘压低声音道:“将军听诏进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时辰前宫里传来消息,将军被押入了大牢。”
  谭樾思虑:“总不该是因为我们遇刺,白离佛他失职而进了牢吧?”
  羌塘叹:“这么一段时间你不在,鹤洲……”
  谭樾明白,他也才经历过,不过靖国只有钧链一个太子,且再无人能阻碍他,难不成……?
  看着他纨绔些,倒没想到野心如此大,逼退这件事也敢触碰。
  谭樾苦恼:“白离佛出事,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谁能去协助呢?”
  羌塘起身:“道理自然是,府中我还得管着些,樾君我相信将军不会出事的。”
  ·
  “钧链,你给我出来。”
  裴妍急匆匆赶到东宫,却不见钧链的影子,问侍从,都只说出去了。
  “一群废物,自己的主子都跟不好吗?”
  裴妍焦躁的把弄着团扇,她确信是钧链对白汀做了什么,否则好端端的,白汀他怎么成了罪臣。
  等着无聊,裴妍问:“曳还没有回来吗?”
  “是。”
  她暗自疑惑,这次时间怎么这么久?看了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钧链见过陈承后,俩人正商量着,有人报裴妍到东宫正等着他,不用想,他这姐姐找他是要干什么。
  陈承小心翼翼道:“殿下要不先回去,公主等太久也不好。”
  钧链瞪他:“要你管?做好你自己的事,话就那么说,懂了吗?”
  陈承连连点头,恭送走了钧链,回屋看到儿子的旧物,擦眼泪。
  “儿,这仇,爹一定给你报。”
  裴妍等的快睡着,听到钧链过来,起身,看他笑脸相迎:“皇姐,让你久等了。”
  裴妍可笑不出,不满:“你在干什么?我问你,下毒那事才过去多久,你的胳膊好彻底了吗,你又在干什么?”
  钧链不乐意听这些,径直走向茶案,陈承家太穷,连口茶都没有,出去这么久,快渴坏他了。
  裴妍见他不慌不忙的喝茶,生气:“钧链,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快给父皇说清楚,把白汀放出来。”
  钧链重重放下茶杯,冷冷开口:“裴妍,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依你。”
  裴妍没想到钧链能这么有胆子,气恼:“你明知道我心悦与他,这么针对他……”
  钧链无心再和她吵:“不可能,一切都迟了,这是白离佛自己犯的因,果自然由他承担,鹤洲,甚至整个靖国,皇姐,那么多好男儿,你随便挑便是,我已经有些累了,想休息。”
  裴妍被噎住,半天说不出话,离开时将团扇狠狠扔到钧链身上。
  靖帝见裴妍心不在焉,看了眼靖后,开口:“妍儿这是怎么了,晚膳不和胃口?”
  裴妍摇头,说:“妍儿吃不下。”
  靖后担心:“待会去叫宫里的郎中给你瞧瞧,别是得了寒凉什么的。”
  裴妍走上前,伏在靖帝的案侧,眼泪汪汪的说:“父皇,妍儿相信白将军是好人,他不会干那种事情。”
  靖帝不语,裴妍着急:“父皇,您不能……”
  “好了,妍儿再陪母后一会,父皇先离开。”
  靖后心疼自己的女儿,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安抚:“妍儿莫急,你父皇不是随便的人,他做什么都会思虑的,乖,先用膳。”
  第50章 欢喜
  大牢。
  白离佛端坐在地,盯着从高窗透过来的光,看到其中灰尘纷飞。
  已经是第五日了。
  他努力让自己回忆在平安的那日,他是看到了恵王,然后他提戟要解决身后难缠的家伙,陈承,除了他,为何周围只有陈承在?其余人都没有看到吗?
  白离佛头痛,努力让心神静下来,他现在身处大牢,除了等,没有任何办法。
  锁链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响动,外面的人走进来,端着饭食。
  “吃吧。碗先给你留着。”
  白离佛瞥了一眼,端起碗仰头喝着稀薄的米粥,借着光,他突然注意到碗内壁有整齐的划痕。
  白离佛站起来,拿起碗努力辨认着。
  “等。”
  后面跟着一个乱痕,但白离佛认得,那是齐姜习惯用的。
  放下碗,白离佛思虑着,看来齐姜是从蘅芫回来了,但他如何能出手。
  ·
  钧链在书案前踱步,已经这些天了,父皇也没有要定白离佛罪的意思,现在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况且陈承也按自己的意思哭诉了一番,只是领了十两银子,再没后话。
  南景昨日与父皇在殿内谈了许久,可南景早因为恵王的这件事,与白离佛生了嫌隙。
  而且他现在能握着兵权,不也是自己一心苦谋,但传过去的书信还是没有回复。
  钧链心里焦躁,反复思量着,自认为这个计划虽说不上天衣无缝,但也丝毫让白离佛没有回旋的余地。
  “罢了,再等等。”
  一直跟在钧链身边的人急急跑过来,递:“殿下,有信。”
  钧链忙拿过来,迫不及待的撕开,看着看着,面色不和,恼怒的把纸扔在地上。
  “拿火来,烧了。”
  钧链咬牙,好个南景,翻脸不认人倒是很快,既然如此,那当面说是最好不过的。
  南景盯着案上的兵符,端端的坐着,待房内的香焚尽,才起身换了一支,再点燃,依旧坐下。
  门口响起脚步声,随后:“大将军,有人到访。”
  南景沉声:“何人?”
  “不知,那人以扇遮面,不肯道明,只是说要见大将军。”
  南景站起身,看着将黑的天色,说:“带客人来。”
  不一会,来人进了客室,落座后,扇子依旧没有放下,南景顿了顿,吩咐:“下去罢,没有吩咐不要靠近。”
  “是。”
  等房内只有两人时,南景哼了一声,说:“太子殿下,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钧链这才慢慢收起扇子,笑的不自然:“这身份不太方便。”
  南景冷下脸:“殿下既然知道身份不便,还何必专程来老夫这里。”
  钧链懒得再和他客套,站起来直言:“南将军既然对我的来意明白,那便不必拐弯抹角了,南将军,你那封信是何意?”
  南景回答:“老夫说的已经很明了了,殿下又何必多问?”
  钧链不悦,看到兵符在南景面前放着,说:“南将军,这兵符现在已经到了你的手里,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南景顿感好笑:“殿下,老夫从来不执着于这些权力,更没有过河拆桥之说,自始都是您在计划。”
  钧链生气:“大胆,上次你没有来吗,别解了毒,就什么都不算了。”
  南景也站起身,说:“殿下,上次也是因为淮四王,我们一众大臣都无法,可既然淮四王已经自食恶果,您又何必这么着急,我们也自当安守本分。”
  钧链背过身,说:“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父皇年岁已高,现在由我上位是最好的选择,南将军,你可想明白了?”
  南景毫不动摇,坚持道:“殿下,臣只是一介武夫,只想带兵打仗,其余的,臣是想都不敢想的。”
  钧链皱眉,走近,威胁道:“南将军就不怕我参你一本吗?”
  南景突然笑:“殿下,您是何必呢,不过臣已经将您那封信上至陛下,若是问责,臣问心无愧,全凭陛下定夺。”
  钧链心一凉,震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南景慢慢坐下,看着钧链:“殿下,您太冲动,以为可以随意猜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