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齐姜已经在那,过去拍了拍他,笑:“倒是积极,已经开坛了。”
  齐姜只管嗅酒香,赞着:“你到底藏了多少好酒?”
  白离佛拿起酒杯,给自己和齐姜斟酒,举杯:“来!”
  齐姜一口闷,闭眼品着,满足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问:“白汀,樾君是不是在你府上?”
  白离佛点头,说:“少了一个书侍,正好让他补上。”
  “你倒是上心。”
  白离佛笑了笑,喝了口,搂住齐姜:“什么时候娶妻啊,让我喝口你的喜酒。”
  齐姜苦笑:“提这干什么,你要等,可有的等喽。”
  白离佛与他碰了碰杯:“来!”
  齐姜忍不住问:“那你和公主?”
  白离佛摇了摇头:“公主的婚嫁自有定数,与我无关。”
  齐姜也不多问,点了点头。
  ·
  谭樾换上羌塘送来的衣裳,心里觉得有点新奇。
  白离佛亲自过来,见谭樾一身素服,可反衬得他气质淡雅。
  谭樾见白离佛来,笑了一下,说:“走吗?”
  白离佛望着他点头:“骑马出发。”
  谭樾跨上马,还是问白离佛:“不用拿笔砚?”
  白离佛摇摇头:“一切都在宋府备好了,别紧张。”
  ·
  宋府。
  两人下马,白离佛整整衣袍,余光瞥见谭樾正仔细理着衣褶。
  白离佛站着等了等,同进府的其他人点头。
  “白将军!”
  一位老夫子慢悠悠的踱过来,朝白离佛打招呼。
  白离佛抱拳笑着:“胡夫子,近来身体可好?”
  胡夫子摆摆手:“还是老样子,这腿,不中使啊。”
  正说着看见白离佛身后的谭樾,迟疑:“将军,这……”
  白离佛回答:“是我的书侍。”
  胡夫子皱着眉细想,说着:“这位书侍我倒觉得眼熟,可实在想不起来。”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邀请白离佛:“将军,一同进府罢。”
  三人才踏进来,宋府的主人迎过来:“胡夫子,白将军,久违久违。”
  两人微微躬身还礼,宋大人随他们一起往里走。
  宋大人说:“许久不举办文集,今日我便广邀大家,一起玩乐玩乐。”
  胡夫子乐呵着同宋大人聊个不停,白离佛放慢脚步,和谭樾并肩一起走。
  谭樾低声询问:“这文集是怎么举办的?”
  白离佛也悄悄道:“作诗,赋词,酒令。”
  谭樾点点头,还要说,结果胡夫子唤白离佛:“白将军,后面咬什么耳朵呢。”
  白离佛扯了扯谭樾的衣袖,悄声道:“跟紧我。”
  四人转过廊角,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已经有不少文人名士汇集,激烈的谈论着什么,雅座也散散的布置着,可也有与“文”不符的“武”,周围放置着靶子,弓箭,投壶。
  谭樾奇怪,戳了戳白离佛,结果对方也是满眼疑惑。
  宋大人拍了拍手,登上了台子,众人安静下来。
  宋大人开口:“各位想来也看到了,我安置了这些东西,各位不必奇怪,我们换个新玩法,才有意思是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催着:“快讲,快讲。”
  宋大人指着身后的物件:“靶子上,各个投壶都有文题,投中或射中,便上来完成,六回为一轮,每一轮结束诸位评判,输者罚酒,赢者嘛,诸位请看,这是宋某从瑶东偶然得来的无珠。”
  台下众人一看,圆润硕大的无珠发出霞光,一看便是上品。
  白离佛对无珠没有兴趣,挑了一个角落,和谭樾一同看着热闹。
  谭樾对酒没有兴趣,倒觉得鹤洲的水果不错,又甜水分又足。
  白离佛只一点点品着酒,从人群收回目光,一转头见自己的书侍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脸萌相。
  谭樾吞下葡萄,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见白离佛盯着自己,歪头问他:“你不参加?”
  白离佛也拿起一个葡萄,等慢慢吞下后才回答:“不急。”
  第13章 惊讶众人
  谭樾点点头,望着那处热闹。
  一位文人站出来,往台上走:“那便由我先开场吧。”
  那人身子看起来单薄无力,谭樾倒好奇他要选什么。
  那文人拿起箭,站在投壶前,瞄准后一甩,箭擦着壶器的边沿飞了出去。
  “哎呀,就差一点。”台下一片可惜。
  宋大人举手道:“您还可以再来一次。”
  另一人提出异议:“一人两次?方才没说啊。”
  宋大人抬手示意,压下一片议论:“诸位稍安勿躁,咱们文集文集,怎么能以武为主,一人两次,也很公平嘛。”
  那文人再捡起一支箭,迅速的投过去。
  “进了。”那文人捎带得意之色,踱过去看文题。
  其他人比他还着急:“快快快,什么题?”
  “在场寻一人,凭物对诗两回。”
  其他人一听,都跃跃欲试,说着:“这倒有趣,我想试试。”
  可这文人偏不走寻常道路,远远一望,看见角落坐着两人,其中一位清雅,另一位桀骜。
  扇子一指,开口:“我选那位白衣文者。”
  谭樾咬了一口桃子,抬头想继续看热闹,结果看见那人指着自己。
  白离佛眉尾一跳,自己今日着一身玄服,那白衣文者便只能是他这书侍了。
  谭樾还不明所以,悄悄道:“指着我们做什么?”
  其他人回头看这人还在咬耳朵,不满道:“张前辈寻你对诗,你倒还在那坐着不动?”
  白离佛望着他:“叫你呢。”
  谭樾惊的站起,朝白离佛眨眼:“我……”
  白离佛浅浅朝他一笑:“我相信你。”
  谭樾理理衣饰,朝台上走去。
  张文人抖扇:“请。”
  谭樾微微点头,问:“以何物对诗?”
  宋大人开口:“那便以我来。”
  在场所有人微微滞气,这实属刁难啊,若对好了,那谁都高兴,若对不好……以宋大人的身位来说,他们靠纸墨混口饭都不行了。
  谭樾微微挑眉,下意识朝白离佛望去,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见他微微摇头。
  谭樾大概猜出来什么意思,微微一笑:“这对不了。”
  宋大人意外:“为何?”
  谭樾缓缓道:“这文题是凭‘物’,宋大人哪能屈尊到这一处,自然是对不了的。”
  宋大人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倒巧妙,好吧,那便以无珠来罢。”
  所有人无不松一口气,又喝酒听诗,白离佛放下心来,支着头望谭樾。
  见他不急不缓,轻轻松松的对了两回,让一众人细细品味,交头接耳着。
  白离佛带头喊了声:“好!”
  随即,众人都赞着:“好新奇的诗!”
  “好啊好啊。”
  张文人也自知不如,收扇躬身:“这位文者,好底蕴。”
  这倒让谭樾不好意思,自己只是把读过的诗书借鉴了一下,倒让他们这般夸了。
  有人好奇的问:“不过这位文人倒是面生,不知该如何尊称?”
  谭樾无措起来,转着眼珠寻白离佛。
  白离佛看见谭樾向他求助,站起身:“称他樾君便好。”
  “樾君啊。”
  “欸?那是白将军?!”
  他们反应过来,早已见樾君坐到将军对面,两人笑谈着什么。
  宋大人继续笑呵呵:“各位,我们继续。”
  那边闹着,谭白两人自己清闲下来,白离佛见谭樾不碰酒,诱惑他:“宋府的酒,平时可不是能喝上的,你尝尝?”
  谭樾推拒:“不不不,我不喜酒。”
  白离佛只好作罢,有人过来,笑的谄媚:“白将军,樾君,许久不见。”
  谭樾事先被白离佛告知过,所以神色淡淡的,白离佛也是一贯的冷淡。
  一股冷气扑的那人不由得哆嗦一下,忙找借口离开:“又有新的文题了,我去看看。”
  白离佛见案上的葡萄快没了,起身去邻桌取,刚拿起,台上的人看见他,兴奋道:“白将军!快来。”
  白离佛转身把葡萄放在谭樾面前,才抬步往上走。
  白离佛站定:“何题?”
  宋大人过来指与白离佛看:“将军,这是两幅一样的画,您需要和这位文人挑一幅,来题诗。”
  白离佛点了点头,轻拿起一幅端详着。
  谭樾耳朵好,偏听见一个角落有人低声道:“一介武夫,能有多少墨水?”
  旁边一个人赶紧戳了戳他:“胡说什么呢!你才读了多久的书,敢说这样的话?”
  那人一听,缩起脑袋不言语了。
  谭樾摇摇头,低头看见自己面前的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