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过啊……”上衫依说到这里,拖长了尾音,颇感觉有些惊奇,“我的朋友上次陪我来交作业的时候,看到我这波操作,她可是惊得不得了呢,还是我给她解释了她才明白,君明桑你真的是个例外。”
  上衫依由衷地感慨着。
  樱芜只是淡笑不语,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刚才上衫依说到“君明”的时候,身后的视线似乎更加强烈了。
  她平静地跟着上衫依走上楼梯,却在上楼梯的拐角处,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视线的主人,就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二年级女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错愕震撼之色几乎毫无掩饰。
  樱芜托了托眼镜的镜框,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是一个阴阳师。
  比她能力低的阴阳师,哪怕在她面前用了收敛的术法,也因为此刻的震惊而无法分心维持身上的法术,被她一眼察觉。
  仅仅是因为情绪的波动就无法维持身上的术法,这个阴阳师的灵力修炼还不到位啊。
  不过,那个女生……
  樱芜刚刚几乎是直面那女生眼中的震惊神色,按理说,作为一个阴阳师,哪怕并非大家族出身,只是散修或者小家族的阴阳师,也不应该仅仅因为“君明”这个姓氏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吧。
  这个女生,有点异样啊。
  樱芜将自己之前来立海之前看到的和生家所有在立海就读的人的照片逐步过了一遍,却发现这个女生并不是和生家的人。
  不过因为第一次见到和生零介的时候没能及时认出的缘故,樱芜又把名单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了这个女生确实不是和生家的人。
  不是和生家的人啊,那就更不可能认识她了。
  思及此,樱芜镜片下那双琉璃紫的眸子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她微微一眨眼,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若无其事地跟着上衫依继续往上走。
  而这边,自从听到“君明”这个姓氏之后就错愕得几乎无法思考的宫野希晴目不转睛地盯着樱芜她们远去的背影。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她才仿佛恢复了正常行动能力一般,脱力般地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低着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感觉。
  君明不是一个大姓,能在这个地方姓君明的能够有几个人,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就忍不住面色发白。
  可明明,她都已经到神奈川了,按理说,那个人……
  等等,想到这里,粉发女生几乎失焦的瞳孔重新恢复了正常,又猛地缩紧,她忽然想起,刚刚那个被叫做“君明桑”的女生有着一头墨黑色的头发!
  想起这件事情,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墨黑色……还好,不是紫色,自然也就不会是那个人。
  粉发女生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刚才停顿的时间很短,别人也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异样。
  她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个女生不是那个人,心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为自己刚刚仅仅因为一个“君明”的姓氏就如此失态而感到懊悔。
  她就说,那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就出现在神奈川呢。
  也是她真的太多想了,不然也不至于刚刚连收敛灵力的术法都忘了维持。
  不过刚刚那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有阴阳师路过吧。
  那个叫做“君明”的女生她刚才也看了,她的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不会是一个阴阳师。
  和生家的人在立海里都不会遮掩身上的灵力,而同辈人中,如今有那个实力能够施展她都无法看破的屏蔽术,除了土御门兼由和那个人,也没有别人了。
  实力比她低的她能够一眼看穿,实力和她差不多或者稍微高一些的譬如和生零介之类的,她也能够察觉到一些灵力波动,毕竟她的阴阳术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
  想完这一切,粉发女生又恢复了轻松的状态,转身走回自己的班级。
  放学还有网球部的训练呢,转学过来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机会去看看,要知道这可是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愿望啊。
  第16章 青学 手冢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手冢国光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当他第一次因为噩梦
  半夜惊醒的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当他连续三天因为噩梦半夜惊醒的时候,他以为这算是巧合或是自己太过焦虑。
  可当他连续一个星期都因为噩梦从半夜惊醒之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可能发生了某些不寻常的事情。
  是夜。
  又一次大汗淋漓地从床上猛地坐起,手冢国光一向冷峻沉着的脸庞已染上了遮掩不住的疲惫。
  他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之后,眼前似乎突兀地出现了一些虚影,噩梦中的印象飞快地闪过,但是又很快地消失。
  又是这样。
  指尖揉着隐隐发疼的眉心,手冢国光抿紧了唇,过了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这件事情告诉家人,可是又害怕他们会为自己而担心。
  良久,他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走到了窗前。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棕黑色的丹凤眼中浸满了深邃而复杂的色彩。
  半宿未眠。
  ……
  青学网球部的军师乾贞治最近敏锐地察觉到自家部长手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具体体现在他依靠目测的数据发现了手冢最近的体重有明显下降的趋势、手冢在部活的时候明显状态不佳、走神次数明显增加等等。
  他觉得不仅是他,网球部的很多人,哪怕低年级的看不出手冢的异样,但他们这些三年级的人多多少少都发现了手冢最近出现的一些异常。
  本着为了网球部考虑的想法,乾贞治找到了不二周助。
  “不二,手冢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趁着休息的时候,乾贞治对着不二说道。
  正用毛巾擦拭着汗水、笑眯眯听着他讲话的不二周助在听到这话之后猛地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一向半闭着的眸微微睁开,冰蓝的瞳仅仅显露了一秒又迅速地闭上。
  “啊,我知道。”他答,好听的磁性嗓音淡淡地响起,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不二半低着头,乾贞治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又继续往下说道:“可以的话,还是拜托你去问一下手冢吧,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都大赛可就麻烦了。”
  话虽是说着为了都大赛,可是乾贞治那隐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关切。
  “好。”不二周助点头应下,唇角的笑意也因为担忧而淡了几分。
  半晌,他抬头看向远处手冢站着的地方,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手冢,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嗯。”乾贞治只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手冢。
  “对了,”过了一会,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二突然转头,对乾说,“今天早上有一个女生……”
  ……
  等到部活结束之后,太阳几近下山,露出山头的只余一截浅浅的轮廓,染红了天边大片大片的云朵,如血妖艳。
  手冢和不二背着网球包,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冢,”已经走到了没有什么认识的同学的街段,不二就结束了之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奔主题地问道,“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闻言,手冢只是微微抿唇,却没有回应。
  最近父母和祖父隐隐的担忧他不是没有发现,可他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现在不二来问这件事情,他也清楚这后面可能还有乾和大石他们的缘故。
  仅仅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一会,手冢便选择将自己的状况和盘托出。
  他知道自己说与不说,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改变,倒不如他将事情说明白,免得他们因为不清楚而更加担心他。
  听完了手冢的话之后,不二终于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手冢状态异常的原因。
  “手冢,”不二忽地停住了脚步,脸上已不再是笑意和煦的模样,反而神色严肃,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愠怒,“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手冢却丝毫不杵,平静道:“你们会担心。”
  就算是心里很生气,听到这话之后,熟知手冢性格的不二还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瞬间觉得有些难受。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很难让人相信,与其说出来让他们担忧,倒还不如瞒着他们。
  可是现在瞒不住了,为了避免他们进行更多无谓的担忧和猜测,干脆就坦诚地说出来。
  还真是,令人想生气又不能生气的手冢啊。
  不二周助心里的怒气诡异地消失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和乾的对话。
  ‘今天早上有一个女生在看到我之后,跟我说我身边肯定有人最近不太正常,或许是受噩梦侵扰,或许是经常倒霉,还让我如果有问题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