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谢降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透过微薄的光线,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外面。那是一片阴暗的街道,隐约可见几道身影如影随形,正是帝心局隐藏的特工。
  “怎么会有这么多帝心局的特工?这附近又咋了?”
  “32监视区域未出现目标。”那人轻声道,视线落到后方,谢降赶忙松下窗帘。
  谢降转过身,视线落在华越身上,华越被五花大绑,身上缠绕着麻绳,嘴里塞着布团子,他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脸上满是惊恐。
  他不过是来看看重门寂,谁知门一开,就挨着一榔头,醒了就见夏冰、谢降二人。
  “你们把重门寂怎么了?!”华越的声音因布团的阻隔而变得模糊不清,愈发显得急促。
  稀里糊涂的解读他的意思:“你不知道今天星期几?”
  华越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重门寂之前谢降夏冰之间的传言,难道真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他们因为爱生恨,竟然绑架了重门寂,而现在连自己也成了俘虏?心中恐慌蔓延,他拼命挣扎:“我要报警!”
  夏冰捏出华越嘴里的布团子:“你说什么?”
  华越终于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急促地咽了咽口水:“我说我要报警!”
  “报你个头!”谢降毫不留情地再次将布团子塞了回去。
  两人坐在桌子旁,围着火锅,火锅的蒸汽在空中缭绕,映出他们此刻的纠结的面容。夏冰咬着筷子,若有所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啊!”
  他二人没钱没工作,只能来重门寂这里趁吃趁喝,还不能叫他发现,这华越实在太吵了,十分闹腾,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华越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惶恐不安:“什么?你们把他……?”
  夏冰摇头叹气,有些无奈:“大人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你们两个居然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华越的情绪愈发激动。
  “趁着他还没醒,我们两个偷偷带他回去?”谢降提议。
  “什么!抛……!”华越越听越心惊,脑海中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他趁二人不注意,用屁股努力地挪动着,拼命想要挣脱束缚。
  这时,脑海中仿佛响起了无数的呼喊:兕魃傩罗阎皇!万法无上长生崑伏大帝君!海神圣祭司领主大菠萝!谁来救救他们啊!
  圣祭司与领主进入虚拟空间,与戈德斯琼纳会面。
  “两位美丽的女士,好久不见~”
  一头红发男人坐在冰雪之中,身后是高耸发冰川,一望无际的雪原,他伸出手向她们两打着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
  帝缘凑上前问道,尽山雪伸出手指将她的脑袋戳离:“别挡着,看不见了。”
  “小帝缘,我还在休假呢,想我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帝缘额头跳跳,龙尾在地上重重打了一下:“我可没说这个!”
  “最近危险种的谣言,希望你二人看在我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的传承人……难怪你会为他说话。”帝缘了然。
  他守护尼尔罗拉数百年,也该到了找继承人的时候。
  “可那东西是从摩罗域逃出来的!帝心局有权处理!”
  “用摩罗域危险种的炽骨是符合传承法则的。”他抬起眼眸,神色冰冷。
  或者说传承所需要的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示默认。
  闻言,帝缘,抿了抿唇:“我会撤掉南屏珊的监控!下次若不提前报备,你那位传承者就不会再有踏入海洋的机会。”
  随后离开了虚拟空间。
  “你不该戳她的痛楚,她还只是个孩子。”尽山雪道:“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姐姐成为登神之路上的垫脚石。”
  帝缘六岁成为领主,小小年纪便承担起尼尔罗拉的责任,与边境抵挡危险中入侵,深入摩罗域拔除兽皇巢穴,守卫尼尔罗拉大陆……至今不过才十五岁。
  帝慈曾帮过她,她自然也会帮她隐瞒这个秘密,算是当年对她的感谢。
  如今看到帝缘,总有些时候幻视曾经的帝慈。
  第30章 救赎与新生
  “他还好吗?”戈德斯琼纳问道。
  尽山雪闻言,看向他的眸子有略微冷意,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平和:“他好起来的,这不用你担心。”
  尽时缓缓苏醒。坐在床上,他静静地凝视着被子上那双苍白的手,他缓缓展开,掌心之中掌纹浅淡。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草香气,瞬间让他回忆起了无数个如梦般的夜晚。
  戈德斯琼纳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犹如冬风轻拂,温柔却带着刺骨的锋利:“一味得伤害是得不到完美的救赎。”
  “一味得放任也得不到来世的新生。”尽山雪冷静回应。
  “我知道你能理解。”戈德斯琼纳缓缓道,“你身为圣祭司,不该随意插手他人的命运,也不能改变旁人的定向轨迹。”
  这本是尽山雪的家事,他本不该多管闲事。然而,从继承人的角度来看,他却无法置身事外,他倒是想为其争取一下。
  “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债主,也没有人能承受破产后的债务。不是吗?”尽山雪所言,一针见血。
  她深知,神护倘若再次被打破,那同化的速度失控,谁又能预料这条脆弱的命运之绳还能支撑多久?
  若尽时成为了危险种,她是否应当恨那个引诱她的孩子走向摩罗域的重门寂?而如果重门寂的神消失,她又会痛惜这个孩子失去心晶,让尽时有了一线生机。
  尽山雪的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感,难以平衡。
  戈德斯琼纳又怎会让继承人神消?
  如此瞬息万变,赌注亦是如此高昂,没有人能够预判那未来的结果,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悸动的恐惧。
  “时间本不该让他们相遇,错误的分叉该斩断,到此为止了。”尽山雪的话语如同一声轻响,透着无奈与决绝。
  窗外,寒风乍起,撩动着帘子,刺眼的光线如洪流般涌入室内,尽时本能地用手遮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光芒。
  他的眼神逐渐明亮,似乎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意识中夹杂着模糊的记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又寂静的旅程。
  “好像睡了很久。”
  世界格外安静,尽时缓缓靠在床头,目光游离在窗外,视线穿透了阳光的璀璨,落在远方那一片绚烂的景色上。
  茉篱察觉到他的醒来,轻轻走上前,手掌轻拍着他的手背,唤过他的注意力。
  “先生,你醒了。”
  “茉篱?这里好像是尽家?”尽时微微皱眉,努力回忆起他们回来的时间,却发现记忆仍然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完整的画面。
  茉篱静默片刻,思索着他记忆停留的位置。
  “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尽时细致地打量着她的脸,望向窗外,“看着时间你应该是刚下飞机,要不要回去休息倒一下时差?”
  他这是回到了落地斯泰厄举办天文艺术展的记忆区间。
  “我不累。”茉篱微微摇头:“你还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在干什么吗?”
  尽时的眉头紧蹙,试图从模糊的记忆中理清头绪。“好像是被一个酒鬼给撞了。”
  “脑袋被稍微撞了一下,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尽时摇了摇头,问道:“我怎么回这了?”
  “离这近就带你回来了,你不会怪我吧?”茉篱问道。
  “她在吗?”尽时的脸色瞬间凝重。
  “她不在,也不知道。”茉篱的话如同一针安定剂,让尽时的紧绷稍稍松弛,他的嘴角嘴角扯了一下:“那就好。”
  尽时扯开被子,决定不再逗留。“我们现在回去吧,待久了不好。”
  茉篱默默搀扶着他,点头应道:“好。”
  他们走出房间,路过尽山雪的书房,尽时的心中一阵异样的冲动,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室内静谧而阴暗,四周布满了古老而神秘的书籍,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高架之上,诛邪之剑静静地伫立,刀锋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似乎在召唤他。尽时无法抵挡那股诱惑,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瞬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悄然滴落在地。
  他感觉到后背一阵隐隐作痛,翅膀不由自主地展现,诛邪之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尽时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扣着冰冷的地板,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
  明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明明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他却在这里犹豫不决。
  他到底在期望着什么?
  尽时踉跄站起身,用力按住胸口,决意大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跟在身旁问道。
  尽时抬眸,对视茉篱,他勾唇浅笑,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他右手捏上左掌的虎口,掌心相和,放松姿态,淡然的摇摇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