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津澈目光紧缩,喉咙干痒。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偏过眼,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砸得很急很重。
  呼吸也乱。
  另只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桌角,手背撑起道道筋骨,明晰而昭彰。
  舒意不轻不重地含着草莓,再含到他的指尖。
  她喉咙浅,其实有些不舒服了。
  周津澈注意到她的停顿,松手,咬了一口小尖儿的草莓跌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到沙发底下。
  舒意露出遗憾的表情:“打扫起来好麻烦。”
  下一秒,视线骤然天旋地转。
  她被掐着腰抱起来,后脑贴着他宽厚修长的掌心,紧密不分地抵着墙壁。
  舒意挑眉,自然地双腿回勾。
  她多年自律,核心力量相当优秀,某短时间一度沉迷钢管舞,因此脚尖紧绷,稳稳将自己钉在他身上。
  感受到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并逐渐有狰狞之势。
  她轻佻地笑起来,将藏住的那一小口甜,亲密无间地渡到他口中。
  透明津液交换,一室含糊而潮热的水声。
  舒意掐住他的脸,亲昵地贴了贴脸,舌尖灵巧地钻进去,又被他含住。
  一手环着他脖颈,清瘦干净的侧颈筋骨嶙峋,喉结随着吞咽不停颤动。
  她手指摸着,摁一摁,他便吻得更凶,单臂托着她的臀,另只手将她胡乱作弄的两只手并在一起,抵上了墙壁。
  全神贯注的吻,容不得她分心。
  略略分开的唇齿,牵连出透明的、暧昧的、热气蓬勃的水线。
  周津澈喘息微乱,轻声咬牙:“想什么?”
  舒意用水润润的唇亲他鼻梁,示意他松一松手。
  她摘下眼镜,几分悻悻:“眼镜硌得我脸疼……”
  话毕,他又逼身,说话的声音明显不对劲了:“那这里呢……”
  舒意咬他下唇,半羞半恼:“呜、不要说这些话……”
  周医生从容领受,没有继续,而是抬着她艳若桃李的小脸,缱绻地吻她。
  屋内没有风,她觉得一阵阵洇湿。
  好不容易逃出一点间隙,一双大眼儿水雾朦胧,欲语还休,眼尾扫着绯色胭脂,眸光婉转动人。
  “上、上班……”
  周津澈让她帮自己摘下手表,干脆利落地将她的上衣和胸衣一并往上推,只低头含糊:“来得及。”
  舒意眼泪汪汪,被他丢到主卧大床,她刚想躲,被他拽着脚踝拖到怀里,两条笔直匀称的大长腿架到自己肩前,没戴眼镜的周医生看起来比平日危险一万倍,他偏过颈,不轻不重地啄吻她的踝骨。
  “洗碗的时候……顺便拆了从超市买的漱口水。”
  他手指很长,指尖天赋异禀地寻找她,舒意完全说不出话,偶尔被刺激得绷起身子,一面咬住他伸过来安抚的手,一面呜呜地哭。
  那是薄荷味的,辛辣。
  她不知死活去撩拨时,根本想不到午饭吃不到的辣,会以这种方式应到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结束,舒意头发散乱,小脸雪白。
  眼睑还挂着盈盈的泪,周津澈站在她床前换上衬衣,往手腕戴表时,她猛地一个翻身,嗓子眼都哭哑了,还要指点江山:“你戴那副新眼镜!”
  上午逛街时,舒意让店里叫了个同城跑腿。
  这是独一无二的礼物,她跪在床脚,两条胳膊细细瘦瘦的,既有乱七八糟的吻痕和咬痕,也有他情难自禁留下的手劲儿,眼见好好一只珠圆玉润的小白兔,愣是被糟蹋成漏了陷的五色小汤圆。
  小汤圆本人自然想不到周医生脑补了那么多,她拽着他刚打好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将眼镜万分郑重地架到他鼻梁上。
  “合适!”舒意心满意足,笑得眼睫弯弯。
  哪有男人可以抵挡她这么乖的模样,周津澈扣住她下巴,却不让她更费力地仰身,低头亲了亲。
  很素的吻,比半个钟前的大开大合简直不值一提。
  “我本来要送你的。”舒意退开些许,牵住他洗干净后的手,不舍地揉了揉指尖:“可是我现在好累,只能劳烦周医生自己出门了。”
  周津澈为她的可爱摇头,不让她下床送,出房门前,舒意跟他说了楼下密码,并让他顺路把他的车临时录入她名下,这样来回不用费时间地登记。
  周津澈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舒意留恋他的胸肌腹肌,恋恋不舍地抱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啦?”
  他说没事,借口时间不多,该出门了。
  舒意点头:“我下午要到妈妈家吃饭。晚上你自己解决?对了,下班的时候,你记得到超市买你常用的牙膏,还有剃须水和刮胡刀,我这个笨脑袋,早上只顾着买菜了。”
  周津澈哄她:“不怪你,是我没记起来。你好好睡吧,到妈妈家再和我说一声。”
  直到周医生开着他充满电的特斯拉,畅通无阻地驶出万海豪庭,舒意仍在回味他那声故作自然却脸红耳朵红的“妈妈”,心想这句话他不会想了一万遍吧。
  第45章 《周津澈日记》45 难过。
  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 她浑身都懒,随意洗漱抹脸,换了身还算规整的衣裙出门。
  没有自己开车, 打算等下了班的周医生接她, 因此是打车回去。
  事先知会了蔚母蔚父, 老父亲倒是一反常态地放下新收的钓鱼竿子, 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盼望女儿。
  舒意这回是空手上门, 毕竟是回自己家, 不拘那些礼节。
  她亲亲热热地挽住崔老师的手,哄着他进门。
  崔老师却不肯走, 伸着头张望:“意意, 没把男朋友带回来?”
  舒意扶着玄关换鞋,好笑道:“上班呢。”
  “那等下班了一起吃饭啊。”崔老师说她:“也好让他认认娘家门。”
  此话一说, 舒意青天白日见了鬼, 瞠圆了一双美目:“爸, 你在讲什么啊?”
  崔老师对蔚女士给宝贝女儿的催婚行径,一向是敬而远之。
  在他眼里, 女儿还是二十几年前需要爸爸哄需要爸爸背的小棉袄,怎么能当做烫手山芋似地嫁出去?
  可他和周老师通了气儿,发现这个小周, 人品样貌学识都挑不出错。
  虽然学医是辛苦了些, 常要加班,薪资也算不上多高……
  但他长得好看。
  崔老师见过照片, 心说这孩子完全是按照舒意审美标准长得嘛。
  有句老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崔老师觉得合适。
  最重要的是痴恋女儿多年,一心一意等她, 至今还没谈过女朋友。
  当然,最打动崔老师的还不是这起子小细节,而是周老师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让儿子上门一事。
  崔老师一拍大腿,心花怒放。
  这可很有我老崔遗风!大丈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冠得了妇姓当得了贤内助!
  舒意不知道崔老师心中盘算什么,比起嫁女儿,当然是招揽一个上门女婿更合心意。
  当初蒋家那小孩也好,养在蔚家,崔老师也是当未来女婿预备役的培养,谁知道舒意对他根本不来电!什么青梅竹马,竹马哪里比得过帅气天降。
  崔老师噫吁嚱,接到女儿后,自觉地到厨房打下手。
  蔚长缨女士一通视讯会议开到六点半,崔老师自觉地煨着汤,等她从办公室出来,舒意早已饿得说不上话,把老班章当水喝。
  “当心你晚上睡不着。”蔚女士眼风轻飘飘地瞥她一眼。
  舒意立即卖乖,蹭到母亲身上,又是扶额又是垂肩,哄人的甜言蜜语也是随口就来。
  “妈妈,我好想你。你好忙,听说你刚从意大利回来,给我带礼物了没?”
  蔚长缨女士克制地翻了个白眼:“小白眼狼最好是能想得起你妈。你都不知道我被你华阿姨埋汰成什么样了,啧。他们也真敢说你水性杨花,你妈我哪是去意大利,是去给她下面子了!谁敢贬低我女儿?”
  崔老师立刻板起脸:“什么话!舒意看不上他家儿子,就来贬低我家女儿,真没这个道理,以后少和他们家走动,不实心。”
  蔚家家风一贯如此,关上门怎么揍蔚舒意都可以,但是对外一定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舒意深知不孝女儿的生存之道,一顿饭哄得蔚女士妥妥帖帖,才说起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蔚长缨向来不插手她的举动,只说如果需要动用什么人脉,可以知会妈妈一声。
  舒意倒是犯不着借用妈妈的人脉,眼镜店是她单打独斗拉扯起来的产业,因此只是乖顺地点点头,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蔚女士眼风一转,问起康黛。
  舒意实话实说:“昨天才给我发消息,产检一路顺利,小朋友安生得很,非常健康。”
  “那就好。”
  蔚女士知道她和康黛的关系好,自己虽然和康母不投契,但是和老康关系还不错,因此琢磨着给小孩儿的见面礼要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