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诶呦,姑娘又客气了。前两日要不是有沈姑娘相助,我们肆儿就…莫说是一碗茶,我们夫妻二人应当备些好酒好菜招待诸位一番才是。是吧,当家的。”
  妇人笑吟吟地扭头,待看到男子眼底的惶恐,脸上笑意不由一僵。
  “夫人客气,斩妖除魔,帮扶百姓,本就是我们捉妖师,应尽的职责。”
  沈初画脸上笑意不变,瞥了眼低下头的男子,攥了攥微微响动的斩妖剑坐回原位。
  “阿山。”
  老李在院门外本要进院,看到大堂内的众人微微一愣。乌行山快步离开大堂,勉强笑道。
  “老李哥,怎么了?”
  “你嫂子也惦记着今儿是肆丫头生辰,特地做了圆子让我送过来,刚出锅呢。你们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快去吧。”
  老李将食盒递给乌行山,便摆了摆手示意他快些回去莫怠慢了客人。
  目送老李走远,乌行山咬了咬唇,攥紧手中木盒关上了院门。
  “沈姐姐,见泽姐姐,你们快尝尝这醉鱼羹。这可是用白鱼熬的,很是鲜美。”
  “白鱼?”
  玉娇容接过汤碗一瞧,鱼片看起来润白透亮,晶莹可口。鱼汤熬了许久,浓白如雪,点缀着几粒红艳艳的枸杞,又撒上一把翠绿的葱粒,又好看又鲜甜。
  “大师,锅子里正煮着白粥,一会子便好。这是自家炒的红茶,您先吃吃看。”
  妇人笑着就要将茶杯斟满,无尘道了声谢便接手。
  “贫僧自己来便好。”
  见泽瞥了眼坐宁不安的乌行山,也没着急说些什么,刚要喝汤便瞧见身旁的少女双眸柔和的模样。
  “容儿,瞧什么呢?不会是第一次吃别人做的鱼汤,要感动哭了吧?”
  见泽嬉笑着以肩抵了抵少女肩膀,玉娇容一笑,眉眼柔和地低声道。
  “曾经,也有个人为我做过鱼汤。”
  执杯的手指微顿,那边的见泽好奇地低声追问道。
  “谁啊?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玉娇容无奈一笑,“那都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已不记得了。”
  见泽撇了撇嘴,“我可不信,倘若不记得了,今日怎还会提起?快说快说,那个人是谁啊?”
  沈初画耳力甚好,将她们二人低声之言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也好奇地侧目,玉娇容不由微微叹息。
  “她是个普通女子,想来,如今也已轮回数次了。”
  微垂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微微晃动的茶水倒映出看不清的面容。
  “那时,我受伤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幸好有她相救。只是,待我眼睛好了之后,她便不见了。”
  玉娇容摩擦着腕间玉镯,每每想起此时,她都遗憾没能看清那位姐姐的容貌,没能再道一声谢。
  “也许,我与她之间便只有这一丝缘分吧。”
  见泽暗道一声没趣,“我还以为是哪个公子呢,原来是个姑娘。”
  玉娇容挑眉,弹了弹少女额头。
  “我看你在人间这些年,净听些酸倒牙的话本子了。吃你的吧,哪来的那么多话。”
  见泽撇了撇嘴,凑到沈初画耳边道。
  “我敢打赌,她看的话本指定比我多。”
  沈初画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做评价。
  “大师,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肆儿疑惑地看僧人垂眸盯着茶水的模样,妇人闻言也抬头看了过来,忙起身道。
  “大师吃不惯,我这就去李哥家借些好茶。”
  “不必,此茶便好,无需费心。”
  无尘摇头,妇人近乎讨好的姿态让沈初画侧目。
  “夫人灶上的粥,当心莫要鬻了。”
  妇人微微一愣,又咧开嘴笑了笑。
  “是了,我这就去瞧瞧。相公,你也来。”
  “诶?”
  肆儿疑惑地歪了歪头,“这粥还要两个人一起吗?”
  沈家姐弟对视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
  待一顿饭过后,夜幕降临,妇人哄睡了小女儿后,这才悄声匆匆离开屋子。
  “婉娘。”
  开关门的声音拉回了乌行山的思绪,见妇人鬼鬼祟祟地看了看门外才关上房门,不由警惕道。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婉娘忙笑着摇头,“没,没什么事。相公,你还记得,我先前与你提过的绒花簪吗?今儿我听李嫂说,明日便要开售了。”
  乌行山一笑,“我当然记得,你说的是望灵镇上的温记首饰铺?”
  婉娘笑着点头,亲昵地拉着乌行山的手说道。
  “明日开售,需得此时便赶过去,否则,怕是晚了。”
  乌行山赞同地点头,又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可是我记得,温记这次开售是在三日后啊?”
  “也许是有什么变故,这才提前了呢?诶呀,相公,管他为什么,只是你此时若是不动身,我便又要无缘了。”
  妇人脸上尽是失落,乌行山连连点头。
  “好,我这就去!”
  婉娘一喜,忙将准备好的包袱取出塞给乌行山。
  “相公,一路小心。”
  妇人眼中尽是不舍,乌行山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犹豫着正要离开。
  “只怕,你走不了了。”
  第65章 鱼妖
  斩妖剑破空而来,乌行山瞳孔一缩,身形一闪险险避开了致命一击。
  “嘭——”
  乌行山刚一现身,便被随之而来的法阵一击,重重砸在墙上。
  “相公!”
  看他喷出血来,婉娘大惊,顾不得害怕冲向沈初画挡住她刺来的剑。
  “沈姑娘!”
  剑尖距离婉娘心口只有一指距离,沈初画紧紧攥着剑柄,使力卸下了剑上力道这才没有再出人命。
  “你不要命了?!”
  沈初画冷声呵道,握着剑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一双凌厉的眼瞳紧盯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妇人。
  “沈姑娘,相公他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害过人,求你,别杀他。”
  婉娘抑制不住地颤抖哆嗦,面对死亡有谁能坦然面对?
  乌行山方才也是大惊,看婉娘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婉娘,就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你快回去,照看好肆儿。”
  男子脸上尽是安抚的笑意,沈初画眼中怒气更盛,一把推开婉娘抬手便是一掌。
  乌行山忙出手抵抗,妖力没有多强,只能堪堪挡下沈初画的攻击。
  “沈姑娘,你救了肆儿,我不想与你交手。”
  沈初画连连进攻,而乌行山却只守不攻,不多时便落了下成。
  “噗——”
  沈初画接连几掌拍在乌行山心口,紧接着腰身一扭,一脚踹在男子下颌。
  乌行山接连后退,沈初画的掌中带有灵力,接连打在他心脉,已经让他心脉受损。
  此时的乌行山不停地呕血,狼狈地跌坐在地。沈初画单手结印,白金的法阵眨眼间便罩在乌行山头顶。
  “啊啊啊啊!!!!”
  阵法中的男子嘶吼着,蓝光一闪便恢复了本来相貌。幽蓝的长发,非人的眼瞳,肌肤上尽是明明灭灭的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