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隋芳菊摇头道:“兵不厌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我双方军队势均力敌,我们很难在数量上取胜,所以要在计谋上取胜。”
  马巢斐了然的点头,指着地图狐疑道:“包抄左翼,那右边怎么办?右边并非悬崖等险峻地势,我如何包抄?”
  烛火映在地图上马巢斐指着的地方,按照地图来讲,右边确实是平地,不远处更是一片密林。易于隐蔽,确实是不好包抄。
  隋芳菊会心一笑道:“马将军可信我?”
  马巢斐莫名其妙挠头道:“我自是相信,只是……”
  “马将军若是信我,就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吧。”隋芳菊拍拍马巢斐的肩膀。
  马巢斐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将军,不由得记起来,眼前的这位,是隋家儿郎,是边境人人称赞的常胜小将军。
  他有好多的理由相信眼前的人。
  马巢斐珍重点头,听到后面的话:“你就说是你的作战计划。”
  马巢斐跳脚道:“什么?!”
  隋芳菊撇撇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瞬间安抚下来马巢斐,还是姜凤皇的话好使。
  细细讨论好细节后,隋芳菊起身送马巢斐,方到门口,手猛地被马巢斐抓住。
  “所以,你和陛下,谁是下面的哪个?”
  隋芳菊微笑看天,雪花虚幻,天空黑的发蓝,他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叹息一声,无声的无奈散落在空中。
  雪花依旧,京城里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百姓议论纷纷,皇帝竟然将自己未过门的皇后赐给了一个卑贱的太监。
  受到奇耻大辱的奚家,倒是云淡风轻。皇帝坐不住了,将家主奚云任请进宫,交谈了半天,最终是奚家嫁儿子。
  众人纷纷猜测皇帝身边新来没多久的小太监,是什么来头,竟让皇帝亲手奉上自己的皇后。
  有人说是摄政王身边的太监,后来被摄政王派到皇帝身边的,表面是关心,实则是监视。
  如今拱手相让的皇后,只怕是摄政王的手段。奚家作为皇帝唯一的助助力,如今被皇帝亲手断送。
  百姓纷纷叹息刚有点起色的小皇帝,刚将自己喜欢的男妃送去了战场,生死未卜;又将皇后送出去,只怕是孤军奋战,结局终究还是输给摄政王。
  被讨论最多的前皇后——奚彧跪着听完圣旨,一言不发地接过圣旨,抬头给了来传圣旨的太监一巴掌。
  太监红色的帽子之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被扇了巴掌不怒反笑,抓住奚彧的手装模作样地心疼道:“可有扇疼了,伤着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奚彧一脸平淡地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话语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福根!”
  福根微微垂首,耳朵凑近奚彧的唇边,摇头道:“还是奚小公子喊奴才的名字最为好听,比怡红院的头牌都要酥麻。”
  奚彧的胸膛因着气氛不断起伏,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死死地盯着福根,一张嘴就是口水吐在了福根的脸上。
  身后的奚云任起身扯住奚彧,低声道:“擎苍!”
  奚彧在这一声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站起来俯身看着比自己挨上一头的人,冷哼一声道:“福根,来日方长。小爷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哎,”福根低头应道,“咱俩有的是时间。”
  奚彧跺着脚离开,奚云任拿着圣旨,随着福根等人的离开,他最弄不明白的是姜凤皇的意思。
  一道赐婚圣旨,打乱了奚家的计划。
  第71章 她他在战
  ◎凛冬将至◎
  奚云任在皇宫直接住了下来,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奚云任为了自己的侄子,与皇帝撕破脸面;有的讲皇帝要的就是搞垮奚家,先是将奚家小公子嫁予太监,然后将家主囚禁在皇宫;更有甚者怀疑,谁人不知是断袖的皇帝约摸着是看上了奚云任,将奚家家主当做奚小公子的替身。
  自此,奚云任和姜凤皇的小册子销量横空出世,销量完全席卷整个说书界,更是将奚擎苍和福根的小册子狠狠的摔在后面。
  姜凤皇听闻此事的时候,正身处在大火的怡红院的旧址,她背着手,在原地踱步。
  被拉来的孟寸体态端正地站在不远处,一头雾水地看着非要将他叫着一起来到怡红院的姜凤皇。
  孟寸杵在原怡红院的大门口处,狐疑道:“陛下为何带臣来此?可是有什么缘故?”
  姜凤皇闻言抬眸,脸色如金纸,微笑道:“朕此前在此遇到过一位天上皎月化作池中物的人,她托付给朕的事情,朕就要完成了,想在最后一步之前,前来祭奠一番。”
  她的话语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击打着孟寸的心。
  孟寸皱眉,顺着姜凤皇的眼神看向一处枯木,弄不清楚眼前的帝王的心思,跟着问道:“陛下,何事?”
  姜凤皇大梦初醒般摇摇头,低着头道:“此事孟大人还是别插手了,朕害怕某人心疼,又来骂朕。”
  孟寸的眉头皱的更甚,歪头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咒骂陛下。”
  姜凤皇看着眼前耿直地如同夏季暴风雨的夜里依然身姿挺拔的翠竹,不由得一笑,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朕自打上次头疾发作后,这脑子就一直记性不太好,朕又记错了。”
  耿直——孟寸焦急道:“陛下身体不舒服?可要去找郎中看看。”
  耿直到没头脑,姜凤皇内心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此处的怡红院旧址。怡红院大火依然过了数月,但是原地还是一场废墟的样子,在那场冯莫林献祭自我而布成的局里,废墟代表着虚无。
  但是……
  姜凤皇眸光一转,看向身侧的孟寸,声线温柔的如同春风拂面。
  孟寸听到君王向往的话语落在他地耳边:“孟大人,越是荒芜的废墟,越应当长出希望的萌芽,是不是?”
  孟寸见过无数次狼狈中的姜凤皇,他初入朝堂的第一年,因为耿直的性格,不屑于同僚同流合污,因而遭到排挤,甚者,他被推出去当做了替罪羊。
  官职不保,性命堪忧。
  那次是秋天,他跪在鼎元殿的台阶之下,大大的太阳照的他睁不开眼睛,他年轻气盛,自然是不服的,他要的是公道。
  小汪子多次劝阻,他始终不肯退步,眼睛死死盯着那间不会为他打开的门。
  当晚,皆是姜昱党的同僚跟在姜昱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进了鼎元殿。
  第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根本是为小皇帝招惹事端。
  腿麻的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神瞥了“鼎元殿”三个大字,踉踉跄跄地走着,自嘲地放声大笑。
  皇帝势弱,姜昱独大。
  摇摇欲坠的王朝,他还希冀有天可以发生逆转。
  他独身一人走到宫门外,看着寥寥繁星的天空,脖颈被人敲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人就晕了过去。
  姜昱网开一面,放过了一个臭文臣。
  但是,孟寸知道,是姜凤皇救了他。
  所以,在萧水雯提出让他投靠姜昱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地拒绝,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光亮,纵使不亮,但是他固执地相信,那盏灯会愈来愈大,最后踏云而上,成为整个囸朝的太阳。
  孟寸恭恭敬敬地行礼,是标准的君臣礼,他道:“臣愿成为陛下的刀刃,为陛下肝脑涂地。”
  姜凤皇一双丹凤眼充满了诧异,头皮发麻道:“孟大人,这倒是言重了。朕想在此处修建囸朝的第一座女子学院呢。”
  “陛下,怎么想起建造女子学院?”
  孟寸不理解地盯着姜凤皇,眼睛里蓄满了困惑,小皇帝带着他来到这儿是为了建造女子学院?!
  姜凤皇淡淡一笑道:“朕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理由。”
  孟寸错愕地点头,又闻姜凤皇道:“你同萧水雯一起,朕将圣旨依然拟好了。”
  孟寸道:“陛下建造女子学院,臣鼎力支持。只是臣和萧大人私下交恶,恐难以同事。”
  姜凤皇不以为然道:“萧水雯没那么小心眼。”
  孟寸还道:“萧大人自然是大人有大量,只是萧大人为姜昱党,恐难以听命于陛下。”
  姜凤皇左眉微挑,摁住孟寸的肩膀,笑道:“世人口中刚正不阿的孟大人原来是一个小心眼儿。你只管接了旨去找她,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听命于朕?”
  对上孟寸难以理解地眼神,姜凤皇歪头拍怕孟寸的肩膀,笑得很是开怀道:“放心了,朕一日坐在龙椅上,朕就是一日的皇帝。君要臣死,她不得不死。”
  啪嗒——
  孟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道:“陛下,是要对萧大人做什么?”
  服了,姜凤皇翻了一个白眼,忿忿不平道:“你都说了她是姜昱党,朕能动得了她?”
  一个一个的小情侣都没有让她省心的。
  “好啦,”姜凤皇递过去圣旨,安慰道,“你且放心,她于朕有恩,纵使她投身他人朕也不会要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