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香奈儿的村花 第66节
  杨之玉伸个懒腰,是啊,脚踏实地的同时不要好高骛远,县城生活也精彩。
  堂姐进一步说,要不你们回来创业吧,你开个培训班,什么朗读班啊、口才班啊都很火的,好多大学生合伙办的!
  杨之玉说就我这口才还是算了吧!
  堂姐感叹,瞟到荣善衡也坐过来,说我们姐几个,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太会说话,说没两句就把人得罪了,好在心眼实诚。
  荣善衡拉起杨之玉的手:“我没觉得之玉不会说话,听她说话我就心安,哪怕她骂我。”
  堂姐被强喂了口糖浆,浑身鸡皮疙瘩,抱抱胳膊说,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东塘这里的风俗是,大年三十中午要吃年午饭,大鱼大肉炒菜海鲜,吃完饭歇个晌,马上剁肉切菜和面包饺子,年夜饭就只吃饺子了。
  葛金秋早起就在厨房忙活,虽然杨之玉给她打下手,但始终不能让她满意,所以嘴上的叨咕就没停过。
  娘俩吵了一早上。
  杨之玉哭诉:“我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我要天天夸她,夸她长得好看,夸她脑子好使,夸她哪哪都好,就算她是个废物我也要夸,而不是像你对我,激将式的教育,天天刺激我,老说我的缺点,看不见我的优点!”
  说到这,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下,闪现自己与荣善衡的过往,他总是看到她的好,好像从来没说过她一丁点缺点。
  葛金秋让她说话小声点,也不知道和谁打听的,说登海那边重男轻女严重,若是她嫁过去生了闺女,荣善衡会不会觉得缺点什么?
  本来就堆积在一起的怒火这时被点着,杨之玉恨恨道:“谁要嫁给他,他们家就是个牢笼,我才不去受苦!”
  葛金秋眼往外瞅,气得在杨之玉胳膊上拧了一把,这才小声问:“你俩昨天闹矛盾啦?他给你气受了?”
  杨之玉不耐烦,说他还没那个本事!
  葛金秋软下话语:“有什么事情要沟通,你不说他不说,日积月累,小事变大事,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我和你爸也不在乎什么有钱没钱的,只要对你好,只要你心甘情愿,我们就支持。要是真处不下去,分就分吧,还是那句话,缘分浅,别将就。”
  杨之玉深深呼吸,一种无形压力让自己这些日子陷入各种猜忌,但她这一次不想成为那个主动问问题的人。老妈的一番话让她松懈下来,情感的帆船很难靠岸,但家永远是她停泊的港湾,仿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安理得地撒泼打滚。
  年午饭非常丰盛,葛金秋擅做大鱼大肉等各种荤菜,荣善衡几乎全没吃过,有些菜看着眼熟,但味道不同,他还特地订了一箱海鲜,是杨之玉喜欢的对虾螃蟹生蚝鲍鱼。她不怎么喜欢吃鱼,反而喜欢吃这些带壳的东西,用她自己话说,剥壳有种成就感,只不过,现在剥壳的工作全部由荣善衡来完成,他乐此不疲。
  一家人围着圆桌乐乐呵呵吃饭。姥姥被接回大舅家,明天大年初一,村里人得去给她拜年,在县城住着不方便。
  吃完饭收拾完,父母去睡觉了,杨之玉也把荣善衡领到屋里休息。
  关上门,荣善衡凑过来亲热,杨之玉推他,大过年的,干什么?
  他气息已热,手拢在她腰上,大过年的,凭什么不干?
  杨之玉笑话他不知疲倦,说在家要收敛点,等回去再说。荣善衡抱着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他浑身散着酒气,身子膨胀起来,他最近想要她想得不行,肢体接触最能抚慰他那颗躁动的心灵,也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还爱着自己。
  其实她在厨房说的话,他大体听见了,就算杨明亮的电视机声音老大,他的耳朵、他的身心也是留在她那边的。
  她不愿意,他只好抱着她,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像只小兔子,柔软了他心里的焦虑。
  “我们说说话吧。”他轻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回登海生活?”
  “嗯……没有。”杨之玉闭着眼,否决,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只听他手机响了。
  她看见屏幕上“凌云”二字,心里一沉。
  荣善衡接起,寒暄几句拜了年,然后就一直嗯、好、我知道了、签吧、辛苦你哈……这些看起来非常中性、礼貌的词。
  挂了电话,杨之玉问是不是登海那边有事?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他说没事,就是拜年电话,摸摸她的头:“我陪着你,不回去。睡会吧。”
  下午包饺子的时候,杨之玉和荣善衡也参与进来。
  大家边聊边说话。
  葛金秋讲起一些往事。
  “早年的时候,家里穷,我嫁过来,老杨家啥也没有,连屋地都是土夯的,我自带嫁妆,和她爸做点小零工,慢慢把日子过起来。最难的时候,是九几年,小玉上小学,赶上她爸犯头疼病,跑了县里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来病症,听人介绍看中医,九十年代五块钱一副中药,一次就要开七副,当时就连这个钱,我们都付不起,找亲戚借钱才吃上了药。”
  说到这,葛金秋泛泪,睁睁眼睛,没让情绪泛滥开去。
  荣善衡听进心里,着急问:“那中药管用吗?后来叔叔好了吧?”
  葛金秋说:“不管用,也没好。是后来小玉姥姥下决心,带我们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结果呢,还没走到,路上被一老太太截胡了!老太太是个赤脚医生,说她爸这种情况见多了,她能治,就给她爸从脊柱上打针,别说,还真打好了,后来我们到了医院,大夫说是神经痉挛,确实是打针起了作用。”
  听到这,杨之玉再也忍不下去了:“妈,还以为你会讲咱家如何苦尽甘来的光辉历史呢,结果说半天虚惊一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随便就让个老太太打针,这也太凶险了!”
  葛金秋:“你没处在那个时代,理解不了穷人的想法。”
  确实如此,杨之玉也是第一次听母亲讲起这个事,只知道早年穷,没想到这么穷。可当年的艰辛并没有击垮一个贫穷的家庭,反而给了他们蓬勃生长的土壤,这却是弥足珍贵的。
  “因为我们是好人。”
  一直默默揉面、切面的杨明亮沉沉说出这句话,“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想当年,我开拖拉机给人耕地赚钱,我干活细致,收钱合理,但遭到对家报复,半夜里往我拖拉机活塞里灌玉米粒,破坏机器,耽误我干活。”
  杨之玉心酸,说爸你为什么不报复回去?
  杨明亮摇头,有些亏该吃,尤其是处于劣势时,人微言轻,忍忍就过去了,再说农村里,占便宜捣蛋的事情多得是,我也偷过人家苞米,咱家花生也被人刨过。
  杨之玉“啧”了下,顶嘴说,您管这叫好人?
  荣善衡擀着饺子皮,他擀得细致,每一只都浑圆,中间厚边缘薄,不知不觉眼睛湿润,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和体验家人间如此聊天。
  只听他说:“那么艰辛的年代,叔叔阿姨都能挺过来,还把女儿养得这么好,足以说明好人是有好报的。”
  他凝视杨之玉的眼睛,对她说,也对她父母说:“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之玉。”
  这一刻,荣善衡突然意识到,他一开始喜欢她,有一见钟情作祟,有救赎感作祟,但现在早已超出了那些情感,而是一种更加深层的情素。杨之玉那始终旺盛的生命力,根源于她的家庭,这是一种非常高阶的情绪价值,靠近她,就是靠近能量。
  第72章 她是穿香奈儿的村花,但香奈儿只是个修饰词
  齐震吃完年午饭,在阳台的茶室喝茶。他父亲是海军少将,前几年去世后就只留母亲,依旧住在大院。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母亲说起过年就忍不住叹气,怪齐震没有把女儿接回来,齐震说今年说好了跟她妈妈回老家过,明年再来和您过。他母亲泪沾衣,怪齐震不作为,还说前妻要把女儿姓改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对不起你爸的在天之灵。
  齐震烦的慌,出门找朋友喝酒。
  小酒馆开在一个胡同里,这地段虽然隐蔽,但不乏一些名流。
  他问了几个相好的,大年三十谁也不出来。只得自己一人喝闷酒。
  刚喝到第二杯,对面沙发陷进去,漂亮的羊绒大衣裹住黑丝纤腿,一股沁人芬芳入鼻,齐震抬头,撞上戚美熹的目光。
  她给自己倒满,与他碰杯,叹道:“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过年无聊。”
  齐震笑了笑,在这里遇见她,也是缘分,他们接触时间不短,戚美熹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家境,可能更上一筹,但不同的是,她家里人多在国外,留在国内的基本都享受特级护理,所以她才会寂寞吧。
  戚美熹说过,在家人面前,她是带着面具的,她以乖乖女形象示人,长大后就是事业有成并且善解人意的精英丽人。但可惜的是,她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的选择和需求非常多样化。
  齐震眼神玩味:“是过年无聊,还是我们两个无聊?”
  “你说呢?”戚美熹环视四周,今天餐厅最后一天营业,除了他二人,还有一对小年轻在角落依偎。
  “答案已经很明显,是我们两个老东西无聊。”她凑近说。
  齐震转着杯子,看着她眼睛:“第一,我们不老,第二,我们能凑一起,就不算无聊。”
  戚美熹意会,朗笑两声,问他下午什么安排,晚上什么安排。
  他说晚上要回家陪老母亲看春晚。
  “你不孝顺,难道下午不用陪呀?”
  “下午老太太约了牌友打麻将。”
  “哦。”戚美熹意味深长,“那你下午归我了。”
  两人碰杯,齐震垂眸笑得坦荡,对她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不用讲太多话,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更不用考虑未来,这让我很轻松。
  戚美熹则说,是你让我感觉轻松,我在你眼前不用演戏,因为演什么都会被你看穿。
  阅男无数,戚美熹的自我认知是相当成熟的。她是一座高山,是需要人征服的,是需要经过攀爬、付出艰辛才能登顶的,她需要的是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看得懂她的手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而她在与齐震的一次次交锋中,发现自己和齐震像极了,本质上是一路人。
  酒过三巡,戚美熹不胜酒力,他送她去了附近的宝格丽酒店,她说自己长住那里。
  门禁卡刷开的那一刻。
  两个人的嘴唇便扣在了一起。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接吻这种应景的东西其实激不起什么性欲。但戚美熹依旧感受到心底的悸动,她搂着齐震的脖子,对他说,齐震,你是我第一个领到住处的人。
  齐震眸子幽深,回道,那我绝对不会让戚总您失望。
  戚美熹瞬间欢愉,拉着齐震的衣领,一直拉到床上。
  齐震扯断黑丝,凶猛侵入的刹那,戚美熹柔柔哼了声,这声音太媚,让他不可控制的膨胀拉长。
  他哑声,叼起她耳垂,问:“戚总,被下属睡了,爽么?”
  戚美熹胸脯起伏着,配合地扭动,却一个灵巧翻身,反客为主,俯身在他一侧胸上咬了口,疼得齐震“啊”了声。
  她有着睥睨万物的笑容,问:“齐总,被上司干了,爽么?”
  刀俎和鱼肉,彼时难以分辨。
  戚美熹喜欢上位,齐震和她相反,两人在床上明争暗斗。几回合后,齐震打消了用床上功夫征服她的想法,她愿意在上,就让她在上,让她整个人仰面朝天躺在自己身上,交接处时进时退,总不能饱和。
  他的手指粗长,常年运动,骨节突出,经常抓握,指腹粗糙,有厚茧。
  他帮助她,探入。
  深知,敏感的地方其实在上面。
  蜜蜂总喜欢最软的蕊心,那里的蜜最甜。
  “住手!”戚美熹对着天花板呐喊,她的大坝快决堤,恼羞成怒:“齐震,不要,不行,我命令你!你他妈的快住手,别弄啦……”
  齐震翻身,压她在身下,湿汗淋漓,滴在她美丽蜿蜒的背上。
  他喘着说,对不起,戚总,是我唐突了,第一次猜不到您口味,我还有别的花样,要玩么?
  戚美熹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可她已经筋疲力尽,看来齐震这马拉松不白跑,确实持续时间特别久。
  事毕,各自洗澡穿衣服,再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戚美熹对他说,我忘了提前告诉你我的原则,就是下了床,彼此互不打扰。
  齐震笑,说喝酒的时候,我就和戚总说明白了,没有顾虑,不用考虑未来。
  “再见!”戚美熹和她礼貌招招手,笑容带着伪装。
  “嗯,再见!”齐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