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动作熟练,饭好的瞬间锅里的番茄炒蛋也差不多了,正当准备捞出来的时候,背后的顾让也嘀咕了声。
  “要酸死我吗?”
  姜行放下半起的锅,从调料台上找到白砂糖罐,挖了两小勺扔进去。等糖化的差不多了,单手握住锅柄将里面的番茄炒蛋倒进盘子里。
  顾让也跳到餐桌上,宛如工地里监视工人干活的包工头,时不时抱怨几句。
  眼前的人手臂青筋绷起,穿着衬衫做饭不仅没有碍事,反而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有了昨天的经验,姜行给顾让也盛好饭后,端着自己那份来到客厅,佯装出好学的样子,翻动着那几本虚头巴脑的书吃饭。
  顾让也瞅见,也放下心安心吃饭。
  米饭好吃算不上他的功劳,但番茄炒蛋属实不错,如果糖再放的多一点的话,或许会更不错。
  吃完,顾让也从餐桌跳下来,走到客厅,跳上沙发,在他的白衬衫上蹭了蹭嘴。
  他蹭的地方刚好是腰腹的位置,紧致有力,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蓬勃的力量。
  蹭完,顾让也又趴在昨晚睡觉的地方,l型沙发拐角的角落,两边沙发靠背交汇处留出来的狭小空间。因为猫的进入,一边的靠枕被顶出去十公分。
  狭小空间带来的安全感让吃饱喝足顾让也有些犯困,他幻想着或许像昨天一样睡一觉起来他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时间变成了六点,六点应该就是他在人和猫之间转换的结点。
  顾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悠悠转醒,眸中还带着困意。根据室内的光线判断,现在还是晚上,这一觉他应该是没睡多久。
  他动了动,将爪子垫在脸上,刚准备继续睡的时候,余光瞄到姜行下半身裹着浴巾端着咖啡施施然出现在他眼前。
  碎发只擦得半干,身上还萦绕着朦胧的热气,上身赤裸,未着寸缕,身上的线条劲瘦斯文,有种别样的性感。
  他低头喝了口咖啡,顺势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黑色细边框,单看脸,有种禁欲沉着。但联系全身的话,又有种事后的斯文败类。
  顾让也看的猫耳一热,顿时没了困意,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最后停留在眼镜上。他没见过姜行戴眼镜,这一戴,有种说不上来的魅惑。
  许是目光过于直白赤裸,姜行偏头看了让他一眼,嘴角浅浅勾起。弯腰放杯子,腰线紧绷,流畅的线条消匿在松松垮垮地浴巾里。
  他看着姜行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双手将他抱到怀里。
  “睡醒了?”声线低沉悦耳,带着股慵懒痞气劲儿。
  给他顺毛的动作很轻,顾让也也感到很舒服,就没说什么。姜行身上的热气迅速将他包裹住,但不憋闷,闻着里面干邑白兰地的味道反而舒服的全身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男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身体互相紧贴的那种亲密接触。
  【顾先生,长时间注射特制抑制剂终究是对身体有害的,一旦达到阙值,某天就有可能发生信息素崩溃问题。医学界对这种问题目前就只有摘除腺体这一种解决办法,我建议您还是尽早减少对特制抑制剂的使用,让信息素自然消耗。】
  医生的话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闪过,顾让也看着面前这具对他极富有吸引力的身体。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见心仪的人难免地会产生生理反应和欲望。
  但过去整整二十七年,他的欲望都只能压抑。
  他是omega,只能被上。
  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那样。
  “还要继续睡吗?或者吃点东西?”姜行问,摸了摸猫头,试图让他开口说话。
  白日里他们是上司与员工的关系,即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一起,某些时候也会因为近距离接触产生旖旎,但他都需要不断地逼自己克制和回避,将自己牢牢圈在“秘书”这个身份里。
  手心下的毛发柔软顺滑,如同细腻的丝绸。也只有这种施舍的时刻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顾让也。
  怀里的猫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两只前爪突然放到他胸前,后腿踩在他的大腿上,在他身上嗅了嗅。
  除了淡淡的干邑白兰地的味道,身上其他的味道也很好闻,很温暖很清爽。脚下的浴巾布料柔软,爪子勾住丝线,移动时不小心绊了下,一只爪子踩空,落到大腿间。
  脚底的触感如同被电了一样不到半秒顺着神经直达全身,最后在顾让也脑袋里汇成四个字。
  很有分量。
  beta....都是这种规模的吗?
  顾让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姜行也正低头看着自己。然后他就又再次被捏住命运的后颈拎到半空。
  姜行微微皱眉:“你该睡觉了”
  顾让也挣扎了几下:“睡个屁,看你那小气样儿,不就是被踩了下吗?都还没老子现在一只手大,你把浴巾拿开让老子看老子都不屑于看”
  说完,就见姜行脸色铁青。但顾让也也没得意多久,因为他突然记起自己是在厕所晕倒的,每天一早都会有清洁工去打扫,到时候要是发现他一身狼狈地躺在厕所里呼呼大睡,那他以后就可以不用去公司了。
  推算了下昨晚入睡时间和醒来时间,基本符合他七小时睡眠时间。如果是六点回到他原本的身体里去的话,那现在就得睡,然后趁着公司还没有人回去换件衣服。
  顾让也看着姜行,寒着脸命令:“放我下去,老子要睡觉了”
  前后态度的转变让姜行没动,他必须知道顾让也在打什么注意。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作为目前可能是唯一知道他这幅状况的人,他必须确保顾让也的安全。
  “放我下去,姜行!不然明天老子睡在厕所的事传遍公司,我第一个杀了你!”
  顾让也拼命挣扎,但后颈被扼制住,无论他怎么张牙舞爪都没用。
  睡厕所?
  姜行眉心一蹙,将他放下来。落到沙发上的一瞬间,顾让也重新蜷缩到那个角落里,并强制自己入睡。
  跟他猜想的一样,当睁开眼看到狭小的空间的时候,顾让也率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10月20日6:01.
  也就是说他每天必须六点就要回到家,不然,就有随时失去意识昏倒的可能。一想到每天都会这样在人和猫之间转换,顾让也眉心蹙了蹙,一股烦躁从心里升起。
  他骂了句,撑着隔门站起来。他昨晚倒下的姿势异常的奇怪,肩膀和头部抵着墙,左手胳膊搭在马桶上,双腿一弯一直,跟喝醉后倒地就睡的酒鬼差不多。
  闻到身上令人发呕的味道,顾让也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落在谁身上不好,偏偏是他。
  身体一晚上没动,全身发麻疼痛。他抬脚一脚踢开面前半掩的门,门在砰的一声撞到隔壁门的时候又迅速反弹回来,顾让也再次抬脚抵住,然后扶着腰慢慢地走出去。
  刚走到洗手台的位置,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
  “顾总”
  姜行左胳膊上搭了件套有防尘罩的西装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位置,就像是等了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