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夫妇 第37节
  美人缓缓睁开眸子,声音很慢。
  “你现在还有机会。”
  纪惗把书放在被子上,指尖压着书页,垂首看她。
  “和你结婚以前,我没有亲吻过谁,也没有和任何人做过。”
  她陷在被褥里,藏好泛红的脸颊,轻嗯一声。
  “我也一样。”
  纪惗很想摸一摸她的脸。
  用指腹抚过她的脸颊,轻碰她的唇畔。
  他仅仅是一再克制着,压制下所有本能的躁动。
  他只允许自己把心意说完。
  “可我只想和你做//爱,而不是滚床单。”
  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偶然情迷。
  是吻着你,听你呢喃着我的名字,和你一起交付失控和悸动。
  邓惑抬头看他,被那句话烫了一下心脏。
  暖夜里,纪惗的轮廓泛着绒绒的光。
  阴影修饰着每一处的棱角,从鼻尖到下颌都俊秀撩人,很适合吻上去。
  她失语半晌,低声说:“希望会有这一天。”
  他含笑点头。
  他再度为她低声读书,如诗的长句流淌而出。
  桦树在潮湿的雨天释放出气味,像陈酿白兰地一样叫人沉郁其中。
  峭壁沉浸在玫瑰色的光晕里,鸟群飞掠而过。
  她似乎只听清开头前几句,很快与这个世界断开联系。
  开机仪式四点半就开始筹备,五点整准时开启,由导演领着众人对神像上香敬拜。
  自今天起,ab两组并线进行,以场景为单位进行拍摄。
  同样的将军府,可能上午还在深情相许,下午便在休妻和离。
  邓惑敬香后不久就被带去做全套妆发,金发被发套悉数掩好,美瞳可以放个长假。
  她今天要出演女主与男二年少定情的片段。
  新剧本一翻,不太对劲。
  男主的吻戏删了大半,男二的吻戏反而加了。
  导演作出批示,男二性格跋扈张扬,今天要把她摁在墙上亲。
  邓惑:“……”
  老康你不要自作主张加这种东西!
  化妆师连着两个小时一通爆改,从眉峰到唇形都悉数调整,最后非常满意。
  “从混血美人到小家碧玉,效果很好~”
  邓惑拿出手机和她一起自拍。
  “茄——子!”
  长眉换成小蚕眉,底妆饱满眼位降低,少女特有的娇憨被充分放大。
  小吕在旁边全程笔记。
  到底是什么鬼斧神工的专业技术,居然能把御姐爆改成甜妹。
  她老板今天直接退回十六岁,太青春啦!
  邓惑梳着待嫁时的发髻,扬眸时灵动娇俏。
  竹叶般的翠玉落在耳畔,长风吹动翠色发带,整个人可爱如画。
  “好啦——咱们出去看看你的未来郎君!”
  化妆师推开侧帘,邓惑弯腰而过,小心护着发上的珠花。
  纪惗妆造较快,此刻在和副导演说话。
  她抬起头,瞥见另一面的他。
  将军少年时英气狂放,笑起来很倜傥。
  他看过来,此刻已是长眉入鬓的模样。
  傲慢,恣意,无法无天。
  长弓劲装配快马,每一样皆是沾着杀戮后无法褪色的血意。
  高马尾上红缨飘扬,好似赤色的狼尾。
  纪惗目光灼然,笑容倜傥,哪里还是昨晚温情又绵软的模样。
  “老康说你们先演一场,效果不好他再过来导流程。”副导演说:“还需要看一遍台词吗。”
  “不用,走吧。”
  康杜坐在监控屏外喊人。
  “各部门就位——”
  “打光再提一个点,收音师确认!”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她在镜头前站定,深呼吸着等待与他的第一场对手戏。
  打板声响,他长袍飞扬着走向她。
  少女从府中溜出来见出征归来的竹马,被问及父母正张罗的婚事。
  “薜荔,”他唤她的小名,看似平和亲切:“他们都说,你要嫁去丞相府?”
  她玩着他送来的礼物,西域的蛇环铃怦然作响。
  少女未察觉到危险,笑吟吟道:“也许吧,我都听爹爹的。”
  将军郎也笑:“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讲?”
  少女情窦未开,仅是仰头看他:“好几年没见着你,竟然长这么高。”
  他眸色暗沉,把她抵到墙角,空隙越来越小。
  “薜荔,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春日里杨柳飘扬,燕子交织追逐,无人路过这条小巷。
  她稚气未脱,再看着他时有些许惊惧。
  “熙云,你——”
  他已低头索吻,按住肩不许挣脱。
  所有张力和侵略感在这一瞬悉数爆发。
  邓惑被亲得有点懵,只觉得眼前人危险陌生,难以驯服。
  此刻的纪惗果决狠厉,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机会,连扣着她肩头的力道都是恶意钳制。
  她第一次被这样的戾气笼罩控制,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唇侧。
  她轻嘶一声,颤抖着好似示弱。
  他仍是不肯放手,反而再次加重力度。
  “这种时候还在走神?”
  “痛吗?”男人伏在耳侧,咬字带笑:“我就是要你记着我。”
  第22章 灵犀
  少女怔神一秒,把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疯了吗?”她眼有泪意:“裴熙云,你在对我做什么?”
  从前这种扇耳光的戏份,演员都是双向借力,不会真让对方吃痛难受。
  邓惑使得力道不轻,等着他顺势侧脸,看起来像狠狠一巴掌。
  可纪惗更快地判断掌风,把脸直接贴上来,正中耳光。
  他看着她,笑得幸灾乐祸,抓着她的手往脸上的红印压。
  “我就是喜欢你。”将军郎目光灼灼,毫无掩饰:“扇我我也喜欢你。”
  少女屏着呼吸,不敢再与其对视。
  压力感太强了。
  那人来自沙场,见惯生死,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他怎么可能还对她恪守礼法。
  察觉到她的懦弱躲避,男人食髓知味,再一次俯身靠近。
  邓惑自知又要被亲一次,身体微微发颤。
  她从未在演戏的时候面对这么锋利的攻击感。
  可他的鼻尖蹭下来,从她的眉心到唇珠,如小兽一样暧昧又亲昵。
  “薜荔……”他呢喃着撒娇道:“你只可以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