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说到这里的宫子羽又开始落泪，“还有父亲，我相信他也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你都感觉不到吗？你感觉不到吗！”
“那是我们的父亲啊！哥！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宫子羽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宫唤羽，想看看他有没有触动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愧疚，可他却只看到他满脸平静。
宫唤羽从位置上慢慢站了起来，他走到宫子羽眼前伸出手替他擦掉了眼泪。
就像小时候他被父亲骂哭的时候，他哥哥就会这样过来安慰他。
宫子羽的心中只觉更痛，眼角被擦掉的眼泪很快又汹涌而出。
宫唤羽没有再继续帮他擦眼泪，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湿润的手指喃喃开口，“父子之情，是有的吧。”
当时得手的那一刻宫唤羽是很期待的。
他期待看到他愤怒或者失望的表情，可他只是在开始的震惊过后一脸释然地看着他。
然后很快就死了。
啊，他就这么死了。
一开始他是愤怒的，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看他？把他逼成一个疯子以后觉得他死了他就可以放下了吗？
他恨不得他活过来他再杀他一遍。
愤怒过后他是疑惑的，他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么复杂呢？
他自私，偏心，自以为是，但他死之前的眼神却让他忘不掉。
父子之情是有的，他很早就扔掉了，而他却在临死之前捡起来了。
那个眼神是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他没有怪他，他原谅他了。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弑父该下十八层地狱，但他不后悔。
他其实也早已经死了，从他父亲母亲惨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留下的执念就是报仇。
放下他做不到，报仇他也做不到，他痛苦，他夜夜不能寐。
他开始恨他，是他的错，他知道他的痛苦，却视而不见，自以为是地补偿他。
有什么用？
只会加剧他的痛苦，放大他的恨意，一点一滴日积月累他就成了个疯子。
所以他杀了他。
后悔吗？当然不，他宫唤羽做事从不后悔。
宫唤羽转头默默看着宫子羽，已经是羽宫宫主的他现在身侧也随身带着刀，宫唤羽直接抽刀而出。
“子羽！”雪长老瞬间觉得不妙出声提醒宫子羽。
宫子羽却没有动只呆呆地看着他哥，提着刀的宫唤羽对他笑了笑，然后把刀柄递过去。
“子羽，我杀了你父亲，你可以杀了我。”
“！！！”宫子羽却立马连退了好几步，脸上都是惊恐之色，宫唤羽却不放过他，继续追过去给他递刀。
“子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宫子羽被逼得拼命往后躲，宫唤羽把他逼到角落，亲自把刀放到他的手中。
然后教他怎么杀人，他指着自己心口道：“往这里刺，我会马上就死。”
他是真的想死了，他累了。死在宫子羽手上也不错，也算还了宫鸿羽一条命。
宫子羽却哆嗦着直接甩开手中的刀，“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哥！你别逼我！”
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这是他哥哥啊！
宫唤羽却是冷下了脸，“你做不到？我杀了你父亲，你却不愿杀我，那你准备如何？是不追究了？”
说到这里的宫唤羽看着宫子羽还冷笑了两声，像是在说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宫子羽不上当，他知道他哥这是在激怒他，杀人偿命，他哥说得没错。
何况被杀的还是前执刃，更是他的父亲，他的确是该杀了他的。
大家也都会逼着他动手的。
但他下不了手，他真下不了手，他做不到，让他原谅他哥哥他也做不到，怎么办？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子羽神色仓惶，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众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宫尚角身上，他第一次这么欣喜有宫尚角这个人的存在。
他满脸哀求地看着宫尚角，只希望他能帮帮他。
“……”宫尚角扫了宫子羽一眼，也不意外，宫子羽能下得了手才奇怪了。
他又看向同样望过来的宫唤羽，两人对视片刻后，宫尚角思虑一番后开口道：“先入地牢吧。”
宫子羽松了口气，宫唤羽没什么反应，满脸冷漠，是死是活，他无所谓了。
宫尚角却还有话要说，“之前抓到的刺客招供自称是孤山派遗孤。”
宫唤羽瞬间抬眸看向宫尚角，眼神犀利无比，宫尚角表情都没变一下继续淡淡开口。
“她供出的无锋的总舵我派人查探过属实，等时机成熟宫门便会和无锋开战，你准备好吧。”
宫子羽既然不愿杀他，宫尚角也不做这个恶人，那就放出去，多个战力也是好的。
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他宫唤羽自己。
宫唤羽听完他的话后像是第一次认识宫尚角这个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宫尚角啊！你这个执刃我服了！心服口服！”
宫唤羽笑完以后也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神情兴奋，他完全不怀疑宫尚角会骗他，宫尚角这个人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有假。
他已经开始期待杀上无锋的那天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修养身体，宫唤羽神情温和地冲着宫尚角点点头后，转身很自觉地准备自己走去地牢。
“哥……”宫子羽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住他。
宫唤羽停住脚步，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宫子羽愣住，只觉得这像极了他梦中的画面。
“宫子羽。”宫唤羽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他以前的确是真心有把宫子羽当做弟弟疼爱的，后来就是面子工程了。
无锋是他心中最可怕的梦魇，是他日日想着食其肉啖其骨的仇人。
宫子羽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他问他无锋有那么可怕吗？
他用那种疑惑的语气真心问他无锋有那么可怕吗？
当时真想杀了他，因为他被保护得可真好啊，太羡慕了，太嫉妒了，太讨厌了。
他问他一个被无锋灭了满门的遗孤无锋可不可怕，这是在他心中扎刀啊，他的心在滴血啊，他好痛啊。
宫子羽什么都不知道，他唯一的烦恼便是他父亲不够爱他，他怪不了他。
但他们做不成兄弟。
“你是宫子羽，我是宫唤羽，仅此而已。”
宫唤羽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徒留宫子羽愣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也许他还泡在那个寒冰池里昏迷不醒，也许他还在噩梦里辗转挣扎，只要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好的。
“哥！”宫子羽想要去追，迈开腿就直接摔倒在地，他挣扎着起身没跑两步又摔倒在地，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哥！”他希望他会像小时候一样回头走过来扶起他，然而那个背影却没有任何停留。
“哥！”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父亲死了，哥哥死了。
“那是我们的父亲啊！哥！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宫子羽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宫唤羽，想看看他有没有触动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愧疚，可他却只看到他满脸平静。
宫唤羽从位置上慢慢站了起来，他走到宫子羽眼前伸出手替他擦掉了眼泪。
就像小时候他被父亲骂哭的时候，他哥哥就会这样过来安慰他。
宫子羽的心中只觉更痛，眼角被擦掉的眼泪很快又汹涌而出。
宫唤羽没有再继续帮他擦眼泪，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湿润的手指喃喃开口，“父子之情，是有的吧。”
当时得手的那一刻宫唤羽是很期待的。
他期待看到他愤怒或者失望的表情，可他只是在开始的震惊过后一脸释然地看着他。
然后很快就死了。
啊，他就这么死了。
一开始他是愤怒的，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看他？把他逼成一个疯子以后觉得他死了他就可以放下了吗？
他恨不得他活过来他再杀他一遍。
愤怒过后他是疑惑的，他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么复杂呢？
他自私，偏心，自以为是，但他死之前的眼神却让他忘不掉。
父子之情是有的，他很早就扔掉了，而他却在临死之前捡起来了。
那个眼神是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他没有怪他，他原谅他了。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弑父该下十八层地狱，但他不后悔。
他其实也早已经死了，从他父亲母亲惨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留下的执念就是报仇。
放下他做不到，报仇他也做不到，他痛苦，他夜夜不能寐。
他开始恨他，是他的错，他知道他的痛苦，却视而不见，自以为是地补偿他。
有什么用？
只会加剧他的痛苦，放大他的恨意，一点一滴日积月累他就成了个疯子。
所以他杀了他。
后悔吗？当然不，他宫唤羽做事从不后悔。
宫唤羽转头默默看着宫子羽，已经是羽宫宫主的他现在身侧也随身带着刀，宫唤羽直接抽刀而出。
“子羽！”雪长老瞬间觉得不妙出声提醒宫子羽。
宫子羽却没有动只呆呆地看着他哥，提着刀的宫唤羽对他笑了笑，然后把刀柄递过去。
“子羽，我杀了你父亲，你可以杀了我。”
“！！！”宫子羽却立马连退了好几步，脸上都是惊恐之色，宫唤羽却不放过他，继续追过去给他递刀。
“子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宫子羽被逼得拼命往后躲，宫唤羽把他逼到角落，亲自把刀放到他的手中。
然后教他怎么杀人，他指着自己心口道：“往这里刺，我会马上就死。”
他是真的想死了，他累了。死在宫子羽手上也不错，也算还了宫鸿羽一条命。
宫子羽却哆嗦着直接甩开手中的刀，“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哥！你别逼我！”
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这是他哥哥啊！
宫唤羽却是冷下了脸，“你做不到？我杀了你父亲，你却不愿杀我，那你准备如何？是不追究了？”
说到这里的宫唤羽看着宫子羽还冷笑了两声，像是在说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宫子羽不上当，他知道他哥这是在激怒他，杀人偿命，他哥说得没错。
何况被杀的还是前执刃，更是他的父亲，他的确是该杀了他的。
大家也都会逼着他动手的。
但他下不了手，他真下不了手，他做不到，让他原谅他哥哥他也做不到，怎么办？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子羽神色仓惶，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众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宫尚角身上，他第一次这么欣喜有宫尚角这个人的存在。
他满脸哀求地看着宫尚角，只希望他能帮帮他。
“……”宫尚角扫了宫子羽一眼，也不意外，宫子羽能下得了手才奇怪了。
他又看向同样望过来的宫唤羽，两人对视片刻后，宫尚角思虑一番后开口道：“先入地牢吧。”
宫子羽松了口气，宫唤羽没什么反应，满脸冷漠，是死是活，他无所谓了。
宫尚角却还有话要说，“之前抓到的刺客招供自称是孤山派遗孤。”
宫唤羽瞬间抬眸看向宫尚角，眼神犀利无比，宫尚角表情都没变一下继续淡淡开口。
“她供出的无锋的总舵我派人查探过属实，等时机成熟宫门便会和无锋开战，你准备好吧。”
宫子羽既然不愿杀他，宫尚角也不做这个恶人，那就放出去，多个战力也是好的。
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他宫唤羽自己。
宫唤羽听完他的话后像是第一次认识宫尚角这个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宫尚角啊！你这个执刃我服了！心服口服！”
宫唤羽笑完以后也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神情兴奋，他完全不怀疑宫尚角会骗他，宫尚角这个人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有假。
他已经开始期待杀上无锋的那天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修养身体，宫唤羽神情温和地冲着宫尚角点点头后，转身很自觉地准备自己走去地牢。
“哥……”宫子羽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住他。
宫唤羽停住脚步，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宫子羽愣住，只觉得这像极了他梦中的画面。
“宫子羽。”宫唤羽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他以前的确是真心有把宫子羽当做弟弟疼爱的，后来就是面子工程了。
无锋是他心中最可怕的梦魇，是他日日想着食其肉啖其骨的仇人。
宫子羽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他问他无锋有那么可怕吗？
他用那种疑惑的语气真心问他无锋有那么可怕吗？
当时真想杀了他，因为他被保护得可真好啊，太羡慕了，太嫉妒了，太讨厌了。
他问他一个被无锋灭了满门的遗孤无锋可不可怕，这是在他心中扎刀啊，他的心在滴血啊，他好痛啊。
宫子羽什么都不知道，他唯一的烦恼便是他父亲不够爱他，他怪不了他。
但他们做不成兄弟。
“你是宫子羽，我是宫唤羽，仅此而已。”
宫唤羽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徒留宫子羽愣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也许他还泡在那个寒冰池里昏迷不醒，也许他还在噩梦里辗转挣扎，只要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好的。
“哥！”宫子羽想要去追，迈开腿就直接摔倒在地，他挣扎着起身没跑两步又摔倒在地，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哥！”他希望他会像小时候一样回头走过来扶起他，然而那个背影却没有任何停留。
“哥！”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父亲死了，哥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