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理所应当的，两个人都留了下来，跟随路西。
路西说自己是宇宙中的强盗，跟虫族没区别。
阿明偏要固执的认为，他们就是一边劫富济贫，一边消灭虫族。
天真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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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的团队越来越大，愿意跟他联手的星盗也越来越多。
他俨然把这个职业做成了一个小帝国。
吴玉也渐渐看清了这货的真面目，相处一个月，就不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路西哥哥的叫着了。
经常拿白眼瞅他，特别令路西惆怅和难过。
跟联邦形成对立面的原因很简单，它挡着路西的路了。
联邦在宇宙中也有很多空间站，类似于抵御虫族，或者信号接收台之类的，能快速接收信息并返到联邦总部，让他们时时刻刻拿捏着宇宙的第一手情报。
在联邦所属的这个星系里，这个信息台还没什么。
但是在联邦之外的星系……
就有很多人看它不爽了。
毕竟路过的飞船、军舰，都要接受它的检查和扫描。
面儿上不让扫，它就偷偷摸摸的扫，不怕死的扫，这谁受得住？
别人卖给联邦面子，星盗可不卖。
路西打劫了第一个信息台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999个，都如此的顺理成章。
吴玉胆儿也忒大，第一回跟跟着路西下了飞船亲自去信息台上搞打劫。
她之前当过兵的，那些玩意儿在她手里转个几来回就熟悉的不得了。
把路西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后来，很不幸的是，在一次战斗中，阿明去世了。
阿明临死前交代过，蓝星既然开启了防护罩，就肯定回不去了。他不想变成太空垃圾，希望吴玉把自己烧的灰也不剩——路西发明过这个机器，把人放进去，就可以消失的一丁点都不留下。
路西了解过古盖亚人的习俗，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盖亚人很少会火葬。
通常都是保留完整的尸身。
这也是‘死无全尸’对他们的残忍度所在。
他以为吴玉口头答应了阿明是希望阿明瞑目，却不想她真的把阿明放在了那个机器里。
她行着军礼，面色冷凝的盯着机器，直到阿明消失。
这是路西第二次将那人的身影刻在脑子里。
面对身边唯一族人的离去，她伤心也难过，可从来不会被这种负面情绪击垮。
盖亚人的生命对路西来说太短暂了，吴玉不过活了二十多年，跟路西相比，她就是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总能露出无比强悍、无比坚韧的一面。
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包括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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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白初一，遇到闻人复，解决虫后。
不知不觉的，路西这个小团队经历了可以记载进历史的盛大事件里。
陪在他身边的，除了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几个小弟，就是吴玉了。
以前飞船上也有过女人，后来都接受不了不断的颠沛流离、四处流浪，最后选择了定居在某个星球，结识某个人，过着相爱幸福的一生。
这也是大多数星盗最后的命运。
吴玉不同。
她适应力和心智都无比顽强，到了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路西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有些时候，他也确实能感觉到惶然，害怕。这些情绪并没有随着年少时噩梦的远去而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比如当贾艾斯提出，用多尼尔最后一株玫瑰交换联邦空间站情报的时候。
他这个本该对虫族恨之入骨的人，在敌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犹豫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来都是怯懦的。
他从来都不敢对虫族挥出那狠狠地一剑。
不管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
承认吧，他就是个懦夫。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吴玉。
或许是记得这人曾说要将虫族全都消灭的坚定，或许是这人曾站在自己面前以比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那些攻击的勇气，或许……
是其他的一点什么。
他说了。
并希望得到答复。
吴玉笑了。
她像是摸那些被她从坏人枪口下救下的小孩子的头一样，摸他的：“老大，你想的太复杂了。”
“……怎么说？”
“多尼尔的玫瑰我没有见过，但是听你这么说，我就能想象到那株玫瑰的美好。要是我，拿什么去换我都乐意——除了盖亚星。”
“我可以拿我的生命，可以拿我的身上任何一个器官，可以拿走我的所有运气、幸福。但唯独不能碰盖亚星。”
“你老说我很勇敢，像个悍妇。那是因为我心里明白，我心里的坚持是什么。老大，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坚持，现在却跟我说，你不知道怎么做？”
“拿你的生命，跟空间站的信息，是不一样的两个概念。老大你跟我一起救了那么多孩子，攻击了那么多次试图作恶的联邦军舰，偷袭了那么多次载满赃物的飞船，你心里明明跟明镜似的——”
吴玉忽然起身，用自己的个人终端，幻变出了一个场景。
“这是我祖母的玫瑰园。”
“……”路西迟钝的跟着她的指尖，看向面前娇翠欲滴的玫瑰们。
吴玉笑了笑，“我祖父也是军人。那时的玫瑰园还不是玫瑰园，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圃，种了几株花，但我祖母很喜欢。祖父为了保护这几株花，被敌人活活射成了筛子。”
“值得吗？不值得。祖母眼睛是因为祖父的去世哭瞎的，身体也从那个时候急转而下。哪怕拥有一大片玫瑰园，祖母都找不到跟祖父在一起的快乐了。”
“她活到了一百岁的高龄，难过了大半辈子。每次看见这些玫瑰，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喜欢，还是该厌恶。”
“是这些让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但也是这些，让她最爱的人奋不顾身。”
吴玉关掉了个人终端。
“相信我，老大。等你看见联邦的那群孩子流离失所，等你看见初一怨恨的眼神，等你看见最后的联邦在虫族的侵略下炸裂。”
“你手里的玫瑰，就像是一场美梦，一点点被侵蚀、染黑。像你心中纯洁无瑕的多尼尔星球一样。”
“终将不复存在。”
“你得到了，比没得到还惨。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做吗？”
“……我没心没肺惯了，才不会在意这些。”
路西撇撇嘴，哼了声。
吴玉嗤笑道：“你可得了吧老大。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包括你自己。”
“……你特喵的……”
“别犟嘴了，老大。”
吴玉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吧。”
“……”
路西还想顶嘴，被吴玉一个白眼给憋回去了。
吴玉猜中了他内心深埋在恐惧之下的善良与血性，也猜中了他犹豫的最终目的。
路西做了一个没有令自己遗憾终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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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说自己是宇宙中的强盗，跟虫族没区别。
阿明偏要固执的认为，他们就是一边劫富济贫，一边消灭虫族。
天真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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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的团队越来越大，愿意跟他联手的星盗也越来越多。
他俨然把这个职业做成了一个小帝国。
吴玉也渐渐看清了这货的真面目，相处一个月，就不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路西哥哥的叫着了。
经常拿白眼瞅他，特别令路西惆怅和难过。
跟联邦形成对立面的原因很简单，它挡着路西的路了。
联邦在宇宙中也有很多空间站，类似于抵御虫族，或者信号接收台之类的，能快速接收信息并返到联邦总部，让他们时时刻刻拿捏着宇宙的第一手情报。
在联邦所属的这个星系里，这个信息台还没什么。
但是在联邦之外的星系……
就有很多人看它不爽了。
毕竟路过的飞船、军舰，都要接受它的检查和扫描。
面儿上不让扫，它就偷偷摸摸的扫，不怕死的扫，这谁受得住？
别人卖给联邦面子，星盗可不卖。
路西打劫了第一个信息台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999个，都如此的顺理成章。
吴玉胆儿也忒大，第一回跟跟着路西下了飞船亲自去信息台上搞打劫。
她之前当过兵的，那些玩意儿在她手里转个几来回就熟悉的不得了。
把路西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后来，很不幸的是，在一次战斗中，阿明去世了。
阿明临死前交代过，蓝星既然开启了防护罩，就肯定回不去了。他不想变成太空垃圾，希望吴玉把自己烧的灰也不剩——路西发明过这个机器，把人放进去，就可以消失的一丁点都不留下。
路西了解过古盖亚人的习俗，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盖亚人很少会火葬。
通常都是保留完整的尸身。
这也是‘死无全尸’对他们的残忍度所在。
他以为吴玉口头答应了阿明是希望阿明瞑目，却不想她真的把阿明放在了那个机器里。
她行着军礼，面色冷凝的盯着机器，直到阿明消失。
这是路西第二次将那人的身影刻在脑子里。
面对身边唯一族人的离去，她伤心也难过，可从来不会被这种负面情绪击垮。
盖亚人的生命对路西来说太短暂了，吴玉不过活了二十多年，跟路西相比，她就是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总能露出无比强悍、无比坚韧的一面。
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包括路西。
---
遇到白初一，遇到闻人复，解决虫后。
不知不觉的，路西这个小团队经历了可以记载进历史的盛大事件里。
陪在他身边的，除了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几个小弟，就是吴玉了。
以前飞船上也有过女人，后来都接受不了不断的颠沛流离、四处流浪，最后选择了定居在某个星球，结识某个人，过着相爱幸福的一生。
这也是大多数星盗最后的命运。
吴玉不同。
她适应力和心智都无比顽强，到了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路西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有些时候，他也确实能感觉到惶然，害怕。这些情绪并没有随着年少时噩梦的远去而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比如当贾艾斯提出，用多尼尔最后一株玫瑰交换联邦空间站情报的时候。
他这个本该对虫族恨之入骨的人，在敌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犹豫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来都是怯懦的。
他从来都不敢对虫族挥出那狠狠地一剑。
不管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
承认吧，他就是个懦夫。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吴玉。
或许是记得这人曾说要将虫族全都消灭的坚定，或许是这人曾站在自己面前以比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那些攻击的勇气，或许……
是其他的一点什么。
他说了。
并希望得到答复。
吴玉笑了。
她像是摸那些被她从坏人枪口下救下的小孩子的头一样，摸他的：“老大，你想的太复杂了。”
“……怎么说？”
“多尼尔的玫瑰我没有见过，但是听你这么说，我就能想象到那株玫瑰的美好。要是我，拿什么去换我都乐意——除了盖亚星。”
“我可以拿我的生命，可以拿我的身上任何一个器官，可以拿走我的所有运气、幸福。但唯独不能碰盖亚星。”
“你老说我很勇敢，像个悍妇。那是因为我心里明白，我心里的坚持是什么。老大，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坚持，现在却跟我说，你不知道怎么做？”
“拿你的生命，跟空间站的信息，是不一样的两个概念。老大你跟我一起救了那么多孩子，攻击了那么多次试图作恶的联邦军舰，偷袭了那么多次载满赃物的飞船，你心里明明跟明镜似的——”
吴玉忽然起身，用自己的个人终端，幻变出了一个场景。
“这是我祖母的玫瑰园。”
“……”路西迟钝的跟着她的指尖，看向面前娇翠欲滴的玫瑰们。
吴玉笑了笑，“我祖父也是军人。那时的玫瑰园还不是玫瑰园，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圃，种了几株花，但我祖母很喜欢。祖父为了保护这几株花，被敌人活活射成了筛子。”
“值得吗？不值得。祖母眼睛是因为祖父的去世哭瞎的，身体也从那个时候急转而下。哪怕拥有一大片玫瑰园，祖母都找不到跟祖父在一起的快乐了。”
“她活到了一百岁的高龄，难过了大半辈子。每次看见这些玫瑰，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喜欢，还是该厌恶。”
“是这些让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但也是这些，让她最爱的人奋不顾身。”
吴玉关掉了个人终端。
“相信我，老大。等你看见联邦的那群孩子流离失所，等你看见初一怨恨的眼神，等你看见最后的联邦在虫族的侵略下炸裂。”
“你手里的玫瑰，就像是一场美梦，一点点被侵蚀、染黑。像你心中纯洁无瑕的多尼尔星球一样。”
“终将不复存在。”
“你得到了，比没得到还惨。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做吗？”
“……我没心没肺惯了，才不会在意这些。”
路西撇撇嘴，哼了声。
吴玉嗤笑道：“你可得了吧老大。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包括你自己。”
“……你特喵的……”
“别犟嘴了，老大。”
吴玉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吧。”
“……”
路西还想顶嘴，被吴玉一个白眼给憋回去了。
吴玉猜中了他内心深埋在恐惧之下的善良与血性，也猜中了他犹豫的最终目的。
路西做了一个没有令自己遗憾终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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