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男人宽肩窄腰,肌肉长得饱满,按压下去富有弹性的劲韧。
  但遇到滕香就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她毫无所动,只给那些伤口厚厚抹上一层膏药。
  ……
  枢留城内的无根秽雾被净除一事已经就传回到北荒清州。
  不只是传回北荒清州,更是由城内的修者逐渐传了出去,都道是有一男修女修进了无根秽雾之中,花了三天的功夫将无根秽雾净除干净,还能活着出来。
  这一奇闻简直令灵域内修者震惊不已,打破了他们原先的认知。
  “不是说只有北巫族能够解决无根秽雾吗?”
  “嘘,别说了,我师妹刚好在枢留城那儿,听说开始北巫族也派了人过去,他们的法阵倒是唬人得很,但没用,那几个北巫族后来都被吸进了无根秽雾里。”
  “所以能对付无根秽雾的秘法不是独独掌握在北荒清州手里。”
  “那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对眷侣,恩爱得很,是相拥着从无根秽雾里出来的。”
  西海酆都与南河剑宗那儿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两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都派出了人往枢留城来打探消息。
  ……
  半夜的时候,陈溯雪又起了别的症状,他的经络里像是浸了毒一般成了若隐若现的黑色,在皮肤下显现。
  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无根秽雾里出来,就算是北巫族来处理无根秽雾,也就是站在外面布法阵阻止雾蔓延。
  所以这小城的医者是没见识的,诊不出什么来,想了半天,只说是:“兴许无根秽雾入了经脉,形成了毒,自身灵气无法消解的话,需要些解毒的灵草,我再配些解毒方……还有,最好今晚身边不要离人,照看着他。”
  傍晚的时候,陈溯雪喝的药是降热的。
  月如酒连连点头,待医者开完方,便去了隔壁请了滕香过来。
  “滕姑娘,待会儿我去熬药,还请姑娘来喂药……若是可以的话,今晚还请姑娘照看着点溯雪。”
  滕香没说什么,只是皱眉。进了屋,看到了床上的陈溯雪现在都不像个人了。
  皮肤下的经络都泛着黑。
  她皱了下眉,拿起陈溯雪的手仔细看了看,忽然挥手让月如酒出去,“不用熬药了,不用进来。”
  月如酒眨眨眼,应了一声出去。
  等他一走,滕香在床沿坐下来,将陈溯雪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扒了。
  月如酒虽生得温和,但也是个粗糙的人,自然想不出要给热汗淋漓的溯雪兄弟换一身衣服的心思,滕香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陈溯雪发着烧,身上穿着的还是原先那件衣服,此时浸了汗水和咸菜干似的。
  滕香嫌弃地丢到地上。
  陈溯雪漂亮的肉、体一下没了遮掩,整个上半身都裸在滕香面前,漂亮的肌理,那些伤口都令他添上别样的俊美。
  可惜,皮肤下黑色的若隐若现的经络大煞风景。
  滕香抬起他的手,抿了抿唇,灵力化刃,轻轻在他掌心一划,他的掌心立刻流出鲜血,那经脉里丝丝缕缕的黑雾便顺着血往外冒。
  但滕香没让那些无根秽雾有弥散到空气里的可能,她几乎时下意识的,在自己的掌心也化了一道伤口,再握住他的手,将那些无根秽雾往她身体里引。
  不能随便烧火,但那些东西在她体内存不住。
  当掌心贴紧他的掌心的瞬间,滕香才怔了一下。
  她怔神于自己如此熟练的动作时,没有注意到陈溯雪在此时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
  第25章
  陈溯雪周身的感知在一点点恢复。
  他最先感知到的是触觉, 手掌被人紧紧握着,那人的手凉凉的,小小的, 他下意识想握紧, 却碍于身体不能动, 只能作罢。
  后来他终于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乍然间令他不适,他仿佛还沉在那黑暗的深渊里,难以见光明,只能眯起眼睛。
  渐渐的, 他的眼睛熟悉了那光晕,滕香便那样出现在他目光的尽头。
  她的头发洗过,没有编起来, 随意垂下来,如云一般堆在了腰间,如画的脸便藏在乌发里, 小小的,正垂着眼睛发呆,显出平日里少有的文弱可爱。
  陈溯雪眨眨眼, 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便看到了滕香正握着他的手,而他们的掌心里鲜血黏糊糊。
  他不知她在做什么,不敢乱动, 视线又落到她脸上。
  他进入无根秽雾, 全然是被一道声音吸引了心神, 踏了进去,之后意识便沉入了黑暗里, 全然没有任何感知。
  倒也不是没有半点感知……他发现他的目光,更难以从滕香身上挪开了。
  难不成,是无根秽雾勾起了他神魂里对滕香的念想?
  一定是巫蛇印的关系,陈溯雪斩钉截铁地想。
  滕香偏了下头,视线朝他转了过来。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装睡。
  滕香的目光先落在他脸上,走了回神,她不明白,她明明是讨厌他的,为什么又好像不能完全去讨厌他。
  她视线下移,落在他裸着的上半身,那上面她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方面是因为药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巫蛇印的关系,她对他的伤害总是能很快恢复。
  “陈溯雪……”滕香低声念了这个名字,眉头紧锁着,这个名字在心头哪怕只是轻轻滑过,都叫她心绪难平。
  她或许不知道,这三个字从她舌尖呢喃着念出来时,是怎样的旖旎。
  陈溯雪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她,又装作刚醒来的模样,哦吟了一声。
  听到动静,滕香回过神来,低头对上他那双望过来的眼睛,漆黑幽邃。
  像是被人发觉了什么秘密一般,她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陈溯雪却一下握紧。
  掌心里是粘稠的血,就这样交融在一起,缓缓从掌心流下来。
  陈溯雪盯着她看了会儿,用力一拽。
  滕香没有太多防备,被他拽下来,头发堆叠在他胸口,与他的缠绕在一起,她想起身,陈溯雪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抬眼,清泠泠的眼看过去。
  陈溯雪低头,鼻尖抵着她鼻尖,呼吸缠绕着她呼吸,距离极近,无比灼热滚烫。
  谁也没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彼此。
  滕香依旧高傲,陈溯雪也不要她低头,他自己凑过去,先抬起他和她紧握着的那只手,问:“你在做什么?”
  滕香淡淡道:“在放血啊,血放完了,你也就活不成了。”
  陈溯雪却感觉到了血液里似有若无的无根秽雾的气息,他直觉忽略她这句话,呢喃着:“我对付不了无根秽雾……但你能,你在关心我啊。”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挑着,看着滕香的眼睛也缓慢地勾了一下。
  滕香别开脸:“你别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