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是混娱乐圈产业的,少有这么彪的手段,但仔细一想就知道.....
  周望岫刚刚看到覃清的时候就有了隐隐的念想,在惊疑中看到了这些保镖。
  其中一人....
  她认得。
  女保镖玛雅。
  动荡被摁住,谢思邈听到了声音,别人的也听到了,转头看去。
  酒店左侧来自后山的草原山坡路径中有马蹄声。
  接着几秒就有马匹跳跃而出,影子疾驰,直接冲向谢思邈....
  谢思邈大叫着惊恐后退,啪嗒一下从木板道上摔进了草木繁茂的空地里。
  “谢须弥!”
  周望岫一声急切的呼唤。
  勒马身前,落蹄在谢思邈身旁。
  所有人都冷汗跌出,连玛雅他们都吃惊后怕。
  差一点....
  谢思邈身体都在抖,抬头看去,马上的人就这么俯视看着他。
  这个人,他无比熟悉。
  同姓,亲族,从小就认识,但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做任何事都轻而易举就能攀登顶峰,永远是别人嘴里的楷模,长大后,又成了长辈嘴里忌惮的存在。
  这种人,一生下来什么都不缺,无所不有。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屎。
  如果是以前,谢思邈一定气死了,好歹也要嘴上抱怨两句,但现在他是真被吓到了。
  这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他咽咽口水,原本想要拿周望岫的事抹黑去说服谢须弥别管这事,但他还是觉得其他法子更安全一些,所以摸出兜里的手机,“谢须弥,你这样,考虑过叔叔他的态度吗?我这就告诉家里,你....”
  马鞭猛然抽来。
  手机从他手里被抽裂飞出去。
  “啊!”谢思邈再次吓得屁股在地上磨蹭了好几下远离她。
  远离这个神经病。
  周望岫勾回马鞭尾,圈出了内弧,手指特别白,整个人也很白,好像去了什么地方,浑身都湿透了,越显得皮肤有一种被浸润过的苍白。
  没有温度,没有人气。
  谢须弥下马了,走上台阶,每一步都在看着坐在地上的谢思邈。
  眼神很奇怪。
  好像在迷茫,好像在厌恶,好像在自我厌憎——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这样的人。
  自傲,格调,高高在上。
  越是在云端,越不能接受失败,尤其是输给这样的人吗?
  所以,反而会自我反省,自我审视,自我怀疑。
  周望岫不愿意看谢须弥陷入这样的自我羞辱,也听到了其他人观望中的议论纷纷,突然上前,搂住了谢须弥的腰身,亲近相贴,也像攀附,她低下头,抵着她的脖颈,既阻拦了谢须弥有进一步的动作,又在后者身体顿住的时候。
  “保护我。”
  她太累了,跟这些一开始就能碾压她的人对抗,真的太累了。
  就算付出所有,也只能清白脱身,却做不到报复。
  就在刚刚,她想到的最有效方法也只是拿对方的把柄反要挟,逼对方退让或者大家一道死。
  她,一直没有能力去震慑对方,让对方付出代价。
  谢须弥有。
  她一直有。
  只是自己以前一直不愿意拖累对方.....现在....
  有什么要紧。
  在一片难以控制的哗然震惊中。
  周望岫没有收敛这种不正常的亲密,而是进一步。
  “谢须弥,这次你还愿意保护我吗?”
  她在谢须弥耳边轻声问。
  谢须弥很惊讶,抬手覆了周望岫单薄的背脊,食指指腹贴了那一块小小疤痕位置,一边转头看着谢思邈带来的那些人。
  她不说话,好像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上走,我们马上走!”
  “大小姐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急急燥燥,踉踉跄跄,战战兢兢。
  玛雅为了尽快让他们早点走,还好心帮他们捡手机这些东西。
  赶紧走吧,谢董可是越来越吓人了。
  ————
  玛雅跟覃清他们处理后面的事,一边对其他人的探询并不完全避讳隐瞒,按照谢须弥的默许,回了一致的答案。
  “对对对,没错,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
  “谢家?我们谢董自己就是另一个谢家。”
  至于玛雅因为是外国人,还是保镖,跟这些人也不熟,倒是没什么人问她,但她知道张云英。
  进酒店后,脱下手套握手。
  张云英有点纳闷:“你们是临时赶来的吗?因为那条新闻?”
  “不,那肯定来不及,我们一直在下面的酒店。”
  玛雅回答得很坦诚,既保守,又切中要害,因为她远比这里所有人更了解谢周两人的过去。
  她说:“谢董,她一直住在下面的酒店,因为周小姐来了这,她来上来。”
  一直都在。
  每年都来。
  但十年间,没有一次回到这里的。
  直到这一次。
  因为周望岫回来了。
  第18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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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没有别人。
  她们好像穿过了人山人海才走进电梯里。
  别人的眼睛,是一片汪洋。
  随时可以将人溺毙。
  不过,这是很早以前周望岫的想法。
  “害怕吗?”
  电梯门关闭,谢须弥问了这么一句。
  她没看她,却用这么冷感沙哑的声调这般问她。
  这句话可能是在问:后悔吗?后悔在那么多人面前袒露跟我的亲密关系,让人探究怀疑猜测甚至确定的非正常关系,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不被接受,往往是世俗情爱最容易被拆开的压迫力。
  谢须弥不确定当年的分开是否有这一方面的压力,哪怕这种压力对于她而言是从不需要考虑的因素——她不需要往下俯视他人的看法。
  却忘了,周望岫也许是在意的。
  周望岫也没看她,只是看着电梯壁上两人的模糊轮廓。
  牵着手,身体挨着,但又没有完全亲密,隔着一点点距离。
  只有十指交握。
  “以前怕,现在不怕。”
  “好人更多,而且我们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其实很多时候不是环境变好了,而是自己变得更强了,或者思想观念有了突破。
  谢须弥看着电梯数字上升,依旧没有看她,也任由一大早在后山凝聚的湿气在她脸上蓄积出一点点的水滴,从脸颊一侧滑落。
  “我不这么认为。”
  周望岫转头,伸手。
  手指落在谢须弥脸颊,掖了她自己的袖子擦拭上面的水滴,跟谢须弥的目光对上。
  她说。
  “你很重要。”
  周望岫抿唇。
  叮,门打开,她拉着谢须弥沉默着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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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望岫其实很着急,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她早就担心谢须弥一身湿透会感冒生病,只是当着下面那么多人的面不宣于口,等进了谢须弥的房间,她就把人推进浴室。
  “虽然天气转好了,但外面温度很低的,你快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