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 第46节
  好一会儿才渐渐能看清了屋内情景。
  地上好像摆着一把琴弦断裂的琴。
  盈时后知后觉的抬眸,才见到他今日穿的很松垮,甚至衣衫半敞,头发衣襟都有些乱。
  以及,他的气息很重,很灼热,居高临下的一缕缕洒在她面颊上。
  盈时眨眨眼睛,慢慢扭回身子:“那个……我忽然间想到还有点事……”
  “兄长我想我还是先走了吧……”
  她的手才碰上门框,身后的大掌紧紧锢上了她的手臂。
  盈时的惊呼声被咽在嗓子里,屋外的风雨延着那道微阖的门缝,争先恐后的吹进来,裙裾被风吹起。
  她的身前是冰凉的风雨,身后堵着滚烫的墙壁。
  手底下的温香软玉仿佛化作了一滩水,他略一松手,要从他手心里流淌出去。
  他不受控制地将她锢在臂下,将她锢在自己胸怀里。
  “为何要走?”他贴上她柔软的脸颊,鼻尖眷恋的摩挲在她光洁的额上。
  “为何要走!”
  窗外垂丝桧摇曳,并成一条条翠绿帘幔垂下,绿茵婆娑。
  少女鲜丽的裙边逶迤遍地,像是一朵盛极的荼蘼花。
  她微凉的手指,像一缕丝绸,滑入他炽热的掌心。
  梦与现实,早叫人辨别不清。
  梁昀猛地闭上眼,蹭——的一声,琴弦彻底断裂。
  第41章 贞洁
  屋内的气候反复无常。
  时而火热, 时而又是阵阵的寒冷。
  盈时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梁昀,她不明白为何他忽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是正人君子,为何会这般??
  他是喝醉酒了么……
  盈时惊恐之下想要唤人来, 可嗓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 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能。
  她不能将这等事情叫旁人知晓——否则她会身败名裂,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 也只有这片刻。
  屋内气息很快便熏得她手脚发麻, 仿佛缺氧一般闷热的厉害,心里仿佛升起一把难以平息的火气。
  盈时渐渐意识到不妙,努力想要挣扎着, 企图跑出去——可她还有几分理智,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已经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
  男女间体力的悬殊, 她越是挣扎那人就越是大力。
  他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掰过她的脸,身后那股滚烫的热气再度倾覆而来。
  他唇齿间带着苦涩而炙热的药味,带着浑浊的欲望,粗厉地攻池掠地。
  “……唔……”盈时只能无助的摇头,细碎的哭声被人吞了进去。
  不……
  不能……
  她最后的理智支撑着自己,盈时抵死牙关,轻颤的鸦睫不断往下垂着泪。
  纵使重生回来的这些时日,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报复的法子, 甚至想着去勾引梁昀, 去叫兄弟反目, 去凭着自己的努力将这梁家作天作地,将梁家所在乎的一切摧毁干净。
  可那也只是她午夜梦回时,咬牙切齿的恼恨罢了。
  清醒过来后盈时也知晓她没那个本事, 可不是么——她唯一几次大起胆子来去偷偷引诱梁昀,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仿佛根本没有感情……
  每一回在盈时觉得他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对自己其实是有好感的,她却很快又会明白过来,梁昀对自己的一切帮助不过是愧疚。
  这份愧疚和关爱是给梁冀的。
  或许说一日她顶着梁冀遗孀的身份,一日眼前这个男人对她都会有这种叫她时常误会的关爱。
  盈时数次尝试过后,便也缓缓中止了这个目标。
  就在她打算听从桂娘建议,放弃了原本的心思,打算与他做一对亲密的兄妹时,一切又悄然发出转变。
  如今真的朝着她曾经想过的这一步前进,盈时却只觉得可怕而无措。
  若是被人知晓,她只会身败名裂!
  在她终于能得了呼吸之时,盈时再无顾忌,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咬上那人的唇。
  男人许是吃痛,他觉得身体里一会儿热的厉害,血液都要被烧干,一会儿又是冷的骨头都在发颤。
  他终于松开了她。
  盈时缺氧的身子却软绵绵的像是一块被揉坏了的花朵,失去了身前人的搀扶,她便如同一颗凋零的花,延着门框骨软筋麻的滑去了地上。
  地上铺遍了柔软的地衣,她跌坐下来时竟也没觉得疼。
  盈时身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男人已经是居高临下的朝她缓缓蹲下身子。
  他眉心微蹙,方才被她咬伤的唇角是那般鲜红夺目,他苍白的指尖朝她抚来。
  盈时雪白的脸上缀满了泪珠,哭着摇头后退,鼻音浓重的抽泣。
  脱口而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靡丽的味道。
  “不要,不要……”
  “兄长,我是盈时啊……”
  那人的手掌却只是蹭过她的面颊,将她鬓角的发簪抽了下来。
  盈时惊疑间,下一刻却见他执起发簪朝着手臂划了过去。
  暗室中划过一道浅色银光。
  他哪怕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下手狠极。
  梁昀眼底暗沉沉的似是疲惫至极,温热的猩红延着他垂下来的手臂,一滴又一滴,落在一尺莲缠枝团花的云锦地衣上,落在他苍青色的广袖上。
  暗室中,他忽地起身。
  身后一阵冰凉传来,梁昀不声不响地推开门窗。
  天光透过那道细窄的缝隙,一点点投入眼前的地毯上,照亮眼前一切。
  他忍着头痛欲裂,目光重新回驻到她的身上,盯着她的那张沾满了梨花杏雨的脸——少女玉色软烟罗裙摆纷扬,鬓发散乱,外衣肩头掉落一半,雪白的香肩上竟都是红痕,眼泪糊满了她的眼眶。
  盈时跌坐在地上,喘息急促,一张玉面早已绯红一片,身子酥软无力的更像是一只被霜水打湿的花。
  熏炉中的香早已燃尽,只余淡淡的残香在空气中缭绕。
  待梁昀意识渐明,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觉脑中“轰隆”一声,如雷轰顶——
  盈时流着眼泪,想要叫掉了一半的肩衣重新披上,可是手抖的什么都做不来。
  她看到梁昀掀翻了香炉又打开了门窗,才渐渐理智回笼,当即吓得她失声哽咽。
  “别……别开门窗。会被人瞧见的……”
  梁昀手上一顿,重新将门窗阖上。
  她惊吓之下连忙缩去角落里坐着,明艳精致的脸上如今全是泪痕,眼中满是惊恐的盯紧了他。
  梁昀面上惨白一片。
  往常那个朝中就日瞻云,讷言敏行的年轻国公,今日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站在门边神情怔松地回望着这一切。
  这场他自己犯下的罪孽。
  盈时手脚都在发抖,她以袖掩面,忍着害怕哭道:“要是被旁人发现,我今日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梁昀瞳孔里印着震惊与痛苦,他茫然地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仿佛仍不接受这一切的荒唐。
  许久,梁昀才开口:“今日罪过全在我,我对不起你,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谁料盈时听了这话却哭的更凶了。
  她要他这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给自己交代,他能给自己什么交代?!
  盈时都不敢去看梁昀如今难看的神色。
  他本就是病了,方才又是经过这么一遭,刚刚盈时一眼看去只觉得他皮肤苍白的厉害,比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
  干什么?
  她一个女人都没害怕到他这等程度……
  盈时心里唾弃他,心里骂骂咧咧骂完了一场,又多想大哭一场——
  可两人间犯下这等事儿她连哭都不敢哭大声了,唯恐叫外头人听见了去。她二人如今一言一行都像是那等奸夫□□,要偷偷摸摸避着人了。
  “错在谁已经不重要了,被人知晓了错一定都会全落在我头上,要是被人知晓…呜呜,我就完了……”
  盈时虽然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可如今吹着凉风,受到惊吓,方才的燥热倒是散去了不少,她只能哽咽着与他说:“今日之事反正也……你我只当作没发生过,谁都不许说出去!”
  盈时边说着边重新盘发,又将衣裙一遍遍整理齐整,狠狠的擦着脸庞想将他留下的恶心气味擦掉。她将眼泪都擦干净,努力将自己一应都恢复到先前进门时的模样。
  若是盈时痛哭流涕,大骂起自己,梁昀心里许还会好受些。
  可她偏偏这般吞声饮泣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甚至贞洁有损,她却还要说出这等委曲求全的话。梁昀听了只觉心中痛不可忍,呼吸间胸口都细细密密疼了起来。
  他想要她别哭,他想要朝着她请罪,道歉,给她应有的偿还。
  可是梁昀什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