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门口的守陵军行了礼,打开了石门,一种专属于皇陵的石土味冲了过来,纪如月嗅了一口抬步走了进去。
  等走了进去以后,她慢慢的走着,看着墙壁上面那熟悉的壁画,脑海中想起来了很多跟裴子确在这里的曾经。
  他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她的手指触摸着墙壁,似乎在一点点的回味着曾经的一切,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一点点的回来了。
  纪如月仿佛看到裴子确伸着手在对她说:“小馋猫,来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她冲着空气笑了笑。
  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脚步加快了很多,那有些湿气的甬道上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快速的走着,似乎正赶着去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
  终于她在一个墓室停了下来,缓缓的推开了石门,然后走进去再慢慢的关上了石门。
  有一口开着的石棺,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棺椁的后面。
  她走过去,望向里面安静躺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金线绣制的衣服,面若玉冠,眼睫毛一动不动,高挺的鼻子没有呼吸的痕迹。
  纪如月来来回回的描摹着他的五官,想要把他给深深的记下来。
  然后她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冰糖,对着那男人的脸就打了过去。
  但是那小冰糖还没打到男人的脸上,那男子嘴角露出笑意,快速的握住冰糖,整个人从棺椁中坐起来,顺势抱住了那站在一边的女人。
  那张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不想我吗?怎么还偷袭我。”
  那缱绻的声音融化了女子眼中的寒冰,眼泪慢慢的滴落了下来。
  但是那笑着的男子却将手中的冰糖抛进了嘴里,然后一手扶住那女子的后脑,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此时此刻此处,只有一双唇舌相互缠绕的声音,冰糖也在唇舌中辗转融化。
  很甜。
  (正文完。)
  第69章 番外1
  漠北的夜晚寒凉, 但是漫天的繁星,让纪如月喜欢的不得了,总是要在晚上摆上桌子欣赏一番。
  她身上搭盖着一条毛毡子, 还有一个人肉暖手炉。
  裴子确的体温最适合她了,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
  “星星好美。”
  她指着南边的一颗最亮的给他看,但是他却只低着头,亲了亲她的眼角说:“不如这里美。”
  都老夫老妻好几年了,裴子确的情话说的越来越溜了, 不过最让她奇怪的是,他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居然一点都不显老呢。
  一如当年的俊俏少年一般, 唇红齿白的, 让她看了就感觉心跳加速。
  纪如月望着星空,开始回想当年在宫里面的那一段事情。
  那鸩毒其实早就被贺湘湘给更换了, 那药也是之前他们组织内无意间寻找到的秘药, 看似症状跟中了鸩毒一般, 但是其实是假死。
  裴太后一直没有把这个青楼出身的贺妃当成一回事,自然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所以在进宫之前,她一直在跟着裴子确秘密联系着。
  既然要救自己的妻子儿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做任何防备就只身入宫呢。
  倒是当时一直没跟纪如月说实情,还是不想让她卷入这肮脏的宫斗内才好。
  不过贺湘湘发现了纪如月在跟小星河交代后事,这才说了实话, 万一她主动喝了毒酒那就前功尽弃了。
  至于后面那一波的去杀她的人,他们确实没有料到会出现, 所以裴子确才会干净利落的将太后培养的势力全部给瓦解。
  至于太后那边, 是不知谁给她下的慢性毒药,竟然不知什么因素被引发出来了, 所以才会昏迷着。
  现在的裴太后还是一直昏迷着,完全就是活死人一般,虽然有宫人尽心伺候着,但是眼看着也瘦成了皮包骨,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薛辉很想让裴子确来做摄政王,毕竟现在皇帝其实没有什么能力来稳固这个江山,但是他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
  剩下的日子,他不想再管什么家国大义了,现在他只想陪着妻子儿子到处玩一玩。
  薛辉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巴巴的说:“以后也常来盛京玩一玩,来看看。”
  他那张脸突然就有点红了,不过这一点红他没让任何人发现,既然不可说,那就永远不说。
  在他们离开盛京之前,还去了一趟吴宅,正巧去的时候赶上了吴大娘的弥留之际。
  她听到了纪如月的声音,说:“能不能让我摸一摸你的样貌?”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纪如月还是拉起来老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记得这个老人,曾经走丢过,原来她竟然是吴世佳的娘亲。
  那只枯槁的手细细的描摹了一番她的脸,终于闭上了早就看不清的眼睛,瞑目了。
  她儿子一生钟情的女子,果然很漂亮。
  等确定了她安然无恙了,她才好去见儿子。
  吴新年哭着抱着祖母的身体,一张小脸悲痛的不行,似乎是真的对这个奶奶很有感情。
  “新年,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那挂着眼泪的小脸摇了摇头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要守着爹爹祖母。”
  他们一家三口自然是会尊重孩子的心意的,不过裴星河留下了一只信鸽,对他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吴新年抱着那信鸽抹了抹眼泪说:“好,我会的。”
  等着他们一家三口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有一个车马已经等了很久了,似乎就是在等他们。
  “麻烦裴公子入内一叙。”
  裴子确看了看那马车,对着妻儿说:“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上来。”
  等他上了马车,才发现只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没有人。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和一封信,信石皇帝写的。
  就算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脸面见这个弟弟,但是裴子确却笑了,从头到尾这个兄长自然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这中间的一切也难以一两句话说清楚。
  等他从马车下来,纪如月问是什么人,他只淡淡的把盒子递给娘子说:“怕怎么盘缠不够,给咱们添钱的。”
  至于那封信他就没展示出来了,因为上面不只是道歉,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为兄不善治理朝政,若是弟有一日对这江山感兴趣,只管来取便是。
  这话太沉重了,他一点也不想去做那个万岁。
  还是别告诉他们的好,毕竟他的妻子太过于善良了,万一又派他去救百姓于水火呢。
  其实就算是游玩,看到不平之事也是可以管一管的,不必非要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